吃完早飯,我們家就等著胖子他們過來了。更新快無廣告。
妹妹這時候才顯露出了幾分忐忑不安。這份不安主要源自對未知未來的擔憂。
我看妹妹在刷的論壇,正是民慶大學的內部論壇。不過,她現在只能看點公共版的內容,沒什麽有趣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妹妹又開始刷社交網站,找民慶大學的相關內容。
炸雞店的事情赫然在前列,但這個話題早就已經冷了。
民慶大學作為國內知名大學,名氣還是很響亮的,卻是不好和頭兩名的大學相比,話題度自然也是有限。一些八卦、爆料,也和民慶大學沒什麽關系。
妹妹放下手機,焦慮地問我見到室友之後要怎麽辦。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
“哥!”妹妹瞪著我,臉都紅了。
“看運氣嘛。碰到好相處的,就好好相處,不好相處的,也無所謂了。有些人在宿舍呆的時間也不長。”我安慰道。
這還真是看運氣。
比起妹妹擔心的碰到極品室友,我更擔心她碰到那種喜歡靈異、佔卜的室友。
我看了眼在房間裡看電視的父母,再次提醒妹妹不要碰那種東西。
妹妹翻了個白眼,“我又不喜歡那些。而且……”
她可能是想起了自己逝去的同學,神色黯然起來。
我本想要摸摸妹妹腦袋,看她打理好的髮型,手的位置改成了她的肩膀。拍了兩下後,我說道:“行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了。別人強拉你,你也別參加就好。”
妹妹再次給我白眼,“現在誰信這個啊?玩遊戲、看視頻不行,玩什麽通靈遊戲呀?”
這是個實在話。可防不住有些人就是喜歡特立獨行。
妹妹還是焦慮碰到極品室友的問題,對我改變話題不太滿意。她或許是真的不願意談這些,害怕談這些。
我心裡面歎息。
手機這時候響了響,是胖子瘦子他們到了。
我叫了爸媽,主動拎著妹妹的兩個行李下樓。妹妹自己也背好了她的小包。
到了樓下,我就看到了胖子和陳曉丘的兩輛車。薛靜悅也在胖子的車上,讓我有些意外。
我那輛車上的胖子瘦子對了個眼神,發現有些不對勁。
他們紛紛下車,和我們家打招呼。我父母對他們道謝,寒暄了兩句。妹妹乖巧地喊了人,道了謝,就不說話了,擺給我看的焦慮臉,現在也收了起來。
我和胖子瘦子走到了車後,將行李放好。
我低聲問兩人:“怎麽回事?”
“悅悅昨天給我打電話,說看到了一點東西。”胖子回答。
我心中咯噔一下,“她看到了什麽?”
胖子比劃了手指,“指甲。”
指甲?
我不能理解這是什麽意思,再看瘦子,他也搖頭。我們兩個都看向胖子,他一攤手、一聳肩。
“她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不太對勁。”胖子說道,“講不清楚。”
這可真是麻煩了。
我以為這件事會很順利,現在看來是要出現波折了。只希望這波折不要牽扯到我的家人。他們三個畢竟都只是普通人。
我們三個短暫交流,就各自上車。
陳曉丘開的車載了我們一家四口,胖子瘦子和郭玉潔、薛靜悅坐了一輛車。
路上,我媽就忍不住和陳曉丘搭訕,充分表現出了退休老阿姨的特性。陳曉丘雖然性格冷淡,
但向來很有禮貌。於是,一路上都是她們兩個一問一答。
我想著薛靜悅的事情,聽到手機響,打開後才發現是妹妹發送來的消息。
“老媽在考察我未來嫂嫂呢。”
我回了個的表情,“是朋友。”
我對陳曉丘並沒有那種旖旎的心思。事實上,我現在滿腦子想著的都是那些靈異問題,是這個世界的變化,和生死存亡的關鍵問題。
我們五個人,加上青葉的人,都不像是有戀愛細胞的。即使是和薛靜悅戀愛的胖子,也沒有那種撒狗糧的習慣。那兩人的相處模式已經提前進入了老夫老妻的狀態,還非常像是兩個好夥伴。據胖子說,這種轉變不經意就完成了,回頭想來,變化的節點就是現實不斷表現出惡化趨勢的時候。
我有時候會想到末日災難片中的感情故事,可我們和那些故事沒有任何相似之處。沒有吊橋效應,也沒有絕望中迸發出來的激情。
要去分析的話,絕望佔比超過了99%,讓人無暇他顧,滿腦子想著的都是該如何活下去。
車子開到民慶大學附近,才遇到了堵車。一路上看到的都是送孩子上學的車輛。這場面,和考場學校附近的情況也差不多了。
好半天,我們這兩輛車才有機會進入校園,車輛卻也不能久留。
胖子和陳曉丘放了我們下來,要找其他地方停車。薛靜悅留在了胖子的車上。剩下的人則是跟著妹妹走。
我和瘦子分了妹妹的行李,媽媽和郭玉潔一人一邊,挽著妹妹的手,三個人說說笑笑在報名的地方排隊。我爸和我們一塊兒,如同退休中老年好,開始關心瘦子的個人問題。瘦子嘻嘻哈哈地回答。
等了好一陣,胖子、薛靜悅和陳曉丘都停好車過來了,妹妹還沒完成報名手續。
“怎麽會那麽慢?”胖子驚訝。
“大概是人多吧。時間不太巧。”我說道。
我們聊起了自己上大學頭天的經歷,內容都相差無幾。我和胖子、瘦子同班,小學院、小班級、人數少,報名什麽的都很快。薛靜悅念的是非常主流的經濟系,排隊報名就花了不少時間。陳曉丘念的也是經濟,倒是和薛靜悅說到一塊兒去了。
又等了一陣,郭玉潔才陪著我媽和我妹妹從人群中擠出來。在這方面,她有著先天優勢,無論是性別還是力氣,都非常好用。
路過的大一新生都忍不住瞥幾眼郭玉潔。長得好看、身材好,還非常英勇地分開人群,如入無人之境,郭玉潔的表現都太搶眼了。
“行啦。我們去宿舍吧。”郭玉潔宣布。
一路浩浩蕩蕩地去了宿舍,我們這行人仍然是非常引人注目。其他學生都是帶著全家老小來報道,再不然,就是非常灑脫地以小家庭或者個人行動,我們這邊倒好,大部分是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
女生宿舍現在人聲鼎沸,男女老幼進進出出的,一點兒都看不出女生宿舍的影子。
妹妹在宿管那裡領了鑰匙,知道自己同寢室已經到了一個人,就有些緊張。
郭玉潔安慰道:“沒事的,肯定都很好相處。不行也無所謂。參加個社團,和班級裡多交流,總能找到一起做伴的。”
集體生活,最可怕的事情大概就是一個人落單了。那種被排斥的感覺,我是沒體會過。不過,能夠稍微想像一下。
郭玉潔她們三個對此比較有發言權,這三個人看起來還都非常特立獨行。郭玉潔不用說,大學的時候就是一朵奇葩。其他兩人的情況,我就是猜測猜測,能猜到個大概。無論是以陳曉丘嚴謹認真到刻板的性格,還是薛靜悅那麻煩的能力,她們過集體生活的時候應該都不輕松。
我踩著樓梯,跟在妹妹和郭玉潔後頭,手中拎著的行李漸漸讓我感覺到沉重。
“七樓呢,你們要不要換手?”郭玉潔這時候還轉頭問了一句。
我和瘦子異口同聲:“不用。”
郭玉潔笑嘻嘻地轉過頭,跟妹妹嘀嘀咕咕。
我身上都有些出汗了。
提著沉重的行李箱,“七”這個數字真是個遙遠又折磨的符號。
終於,到了七樓,我就行李箱放地上,大口喘了聲氣。瘦子不客氣地將他拎著的大包放在行李箱上,由我拖著走。
行李箱的輪子在地上發出了咕嚕嚕的摩擦聲。
除了郭玉潔和陳曉丘,我們這行人都忍不住呼哧呼哧喘氣。
我看了眼父母,胖子和薛靜悅幫了把手,兩人的身體也硬朗,只是喘氣,其他都還好。
郭玉潔挽著妹妹的手,也是順手幫了妹妹一把。
“你接下來四年可要辛苦了。”瘦子對妹妹揶揄。
妹妹唉聲歎氣。
我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聽著宿舍裡喧鬧的聲音,竟然生出了一點兒對大學時光的懷念。
這種懷念很快被一聲尖叫給打破。
宿舍樓外,好多人吵吵嚷嚷,大喊大叫。
其中一個聲音清晰傳入了我的耳中。
“有人跳樓了!!!”
我的身體僵住。瘦子他們也全部僵住。
妹妹臉色發白,父母有些慌張。
這層樓的人騷動起來,左手邊的宿舍房間內,有人重複著“跳樓”這個詞。
陳曉丘看了我一眼,率先走向了旁邊的宿舍。我將行李交給瘦子,讓他們在原地等待,也跟著進入了那間宿舍。
這種看熱鬧,沒有受到房間主人的阻止。他們也都聚在陽台往下看,還很善解人意,給其他要看熱鬧的人讓開了位置。
我探頭看去,就看到了樓下聚成一個圈的人,也看到了圈中的屍體。七層樓高的距離,看得不是很清楚。我馬上抬起頭,看向了對面的宿舍樓。
視線一掃,我發現了斜對面七樓陽台上,一個女生和她母親模樣的人幾乎是癱坐在地上,另有個男人焦急問著什麽,卻是壓低聲音,讓我無法聽清。
放眼望去,一堆看熱鬧的人中,只有他們的表現最為異常,也就突出了出來。
“我沒看到什麽。”陳曉丘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
我同樣搖頭,還有些輕松。
沒有陰氣,沒見到鬼,應該……只是意外吧?
我皺眉想到,心中仍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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