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回到院中知道兒子已經睡下,自己也上床歇一會,等她再醒來,已經過去半個下午。
阿玉迷迷糊糊起身,撩帳正準備搖鈴,看見窗下的暖榻上有一個影子。
那是男人的身影,盤腿閑坐,手裡正拿著一本書在看。
“殿下,來了怎麽不叫我。”
阿玉打著哈欠自顧披了衣裳,這會魏漓已經放書了,見女人懶散的樣子對她招手。
“怎麽了?”阿玉坐過去。
“辛苦了。”
魏漓撫上她有些緋紅的臉蛋,目露柔光。
“什麽啊,說這些就見外了。”
阿玉輕輕枕在他的腿上,“我只是有些奇怪京中那些人會放他們過來,畢竟是你的養母,要是留在那邊做人質,可能還會讓你為難。”
“做人質?”魏漓輕笑,“就是,因為,做不了,才順水,推舟,放人。”
他言語不屑,阿玉起身,有些不明的盯著男人。
“說是,養母,領到,宮中,給幾個,下人,掛個名,罷了。”
他捏上女人有些肉乎乎的手又道,“今天,做的,已經,足夠。以後,不用,在意。平日,該怎樣,就怎樣。其他,我會,看著,處理。”
男人神情平靜,看樣子已經早就不當那些人是回事了。
阿玉碰碰他的俊顏,躺在他胸口,有些心疼地道,“小時候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白天看著那麽情真意切的莊妃,看來都是演戲的高手。
“都,過去了。”
魏漓將女人的下巴抬起來,正想要做點什麽,簾外傳來半芝的聲音。
“娘娘,大公子吵著想見你。”
呃!
阿玉快速從榻上下地,見男人的臉臭臭的,主動湊過去親了他一口補償,整理了下衣裙對外道,“帶過來吧。”
“是。”
半芝離開,去隔壁房抱人。
“殿下,阿秋還是個孩子。”
這段時間總將兒子往那邊趕,阿玉心裡都有些愧疚了。
魏漓不言,沒生女人的氣,就是等那個小家夥抱過來,丟了他幾個冷眼。
阿秋才懶得理這個冷面爹,膩在阿玉懷中,還要吃奶。
這小子一看就是在跟自己抬扛,魏漓不屑陪他,準備去前面一趟,用膳的時候再來。
臨走時他突然想到一事,對阿玉說道,“對了,我想,讓你,學著,當家。晚點,讓周進,送帳本,你先,看看。”
阿玉意外,“後院這些事情不一直是周公公打理的麽?”就算周進不在,也是小東子接手。
阿玉不是不想管,想著事多,怕做得不好。
“以前是,現在,你要,學著做。我會讓,小東子,幫你。”
男人的安排不容拒絕,說完已經走了。
阿玉坐在那一臉懵,懷裡的阿秋倒是明白魏漓的用意,這是開始給娘親掌權了,省得冒出個名義上的婆婆,騎到娘親頭上作威作福。
魏漓離開沒多久,周進就帶著幾名官事來到聽風院,讓阿玉認了下人,還放下一摞帳本。
阿玉現下識字基本沒問題了,可要讓她看完這十本帳,也感覺頭大。
“娘娘不必操之過急,帳本只是給你過目,每月各處掌櫃也會報小帳,你對著帳本一起看,只要沒什麽問題就行了。”
小東子在一旁提點著,如今魏漓將他劃到聽風院,他差不多也成了內院的大管事,只要將事做好,到時小主子長大,他也能混個貼身大總管當當。
“噢。那,我就先放著了。你們都去忙吧,有事再來稟報。”
阿玉咳了咳,學了點樣子讓那些人都下去了。
幾個管事弓身退出,小東子卻要留在外院,以後供阿玉差遣。
是夜,用完晚膳阿玉便讓丫鬟將阿秋抱走了。
魏漓正高興女人識趣,怎知就見她從炕桌的抽屜裡摸出厚厚的帳本,放在桌上看了起來。
阿玉是一個即聽話又認真的人,既然接了這個差事,就會努力去做好。
日子就這麽過了兩天,因莊妃稱累,免了後院妾室的禮,這兩天大家都樂得輕松。
碧水院的姚太貴妃聽聞,差了人去向莊妃請示,說是要去看她。
莊妃二話沒說便應下了。
這日早上,姚太貴妃用完早膳便帶了一點藥材上松鶴院。
她院裡的下人不多,隨行就帶了一個老嬤嬤跟一個小丫鬟。
下人領她去暖閣,人到了,榻上的莊妃才緩緩起身道,“貴妃娘娘,你來得可真快,我都沒接你就進了,還請娘娘恕罪。”
莊妃扶住甘盈婷的手下去迎接她。
“罪臣之身,怎能勞煩你過來迎接。”
姚太貴妃可不敢,上前跟甘盈婷一起將莊妃扶到榻上,親手呈上自己帶過來的禮。
“聽聞你腿腳不便,現下我手頭上也沒什麽好東西,你可別嫌棄。”
禮盒裡面裝著上等鹿茸,莊妃淡笑,讓人收下。
兩人在暖廳中落坐,隨口聊著一些閑話。
要說以前在京中,莊妃不管在身份跟權力上面都會低姚太貴妃一等,此時形勢不同,姚太貴妃反而要處處恭維著,雖說這人如今連份位都沒有了,不還有一個能力出眾的兒子。
兩人一來二往,莊妃被說著開懷大笑,連這幾月來心中的陰鬱都減輕了不少。
剛好這時,魏漓安排人送了些藥材跟布料過來,莊妃臉上甚是有光,人都有些飄了。
“我兒就是個孝順的, 想我一生無子,得上天垂憐,養出這麽個孩兒來,也算是有福了。”
莊妃淡笑,一想到那惠王敗在魏漓的手下,心情就無比爽快。
她得意了姚太貴妃心裡不高興,還只能附和著,更是誇道,“良王文武雙全,用兵如神,別看現下外面兩家獨大,最終這天下花落誰家還指不定。”
剛剛的閑話聊得多了,如今外面什麽局勢莊妃反而盡數說給了姚太貴妃聽。
姚太貴妃收獲頗多,心思一轉,提到當下的形勢。
如果魏漓可以得勢莊妃自然高興,自己不光能做太后,還可以向萬飛英報羞辱之仇。
可……
想到魏漓的口疾,莊妃搖搖頭道,“這事可不要說了,外面風雲萬變,我們母子能有一個安身之所,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