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羽霏明白這幾位東主定會答應的,她自己親自感受過強勢的壓迫,皇權之下一切皆為粉末,也明白這些下等商籍想要改變身份的渴望,在皇權社會沒有身份地位,再多的財富也無法讓人心安,因此她讓夏逸宇向皇上求來這些賞賜交換。
“此話當真?”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夏逸宇眉歡眼笑,甚至都不敢相信謝羽霏所言。
“表兄,”謝羽霏隻微微頜首,又問道:“你今日之行可還順利?”
夏逸宇此刻心情是喜悅之極,眉飛色舞說道“嗯!也已談妥,日升昌櫃坊背後是羅國爺,蔚泰厚櫃坊身後是長公主府上,天成享背後是父皇舅家,寶豐隆跟右相府上有牽扯,三晉源背後是永王叔,唯有這些最上層的權貴才敢罔顧國法,去做授人以柄之事。這些權貴在櫃坊都佔有一半的股,我用三寸不爛之舍對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們心悅誠服的答應。
如今萬事俱備就等開業,我先走了,此事需得趁熱打鐵,必須連夜進宮一趟,你早些歇息!”
謝羽霏見他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暗暗好笑,站起身將他送到門口,“表兄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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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近一個月的籌劃之後,皇家錢莊已經可以隨時掛牌開張,開業店鋪在東西兩市,在原有的櫃坊基礎上再改建,將十間相連的店鋪改建合成,由皇家錢莊出資,官府出面將原店主,強行征換到東西市內的其他位置的店鋪。
改建後的皇家錢莊宏偉氣派,外觀有些像署衙,錢莊內部結構複雜,三層大小房間加起來足有六十余間,地下還有厚重石磚切成的地下藏銀庫,暗布機關,倘若有外人進入觸動機關,非命喪當場不可。
三月初三是個好日子,東市皇家錢莊既在今日正式開張營業。
自古百姓對稀奇事物總是愛瞧個熱鬧。此時皇家錢莊門口裡裡外外圍滿了駐足觀看的百姓,都等著蓋在匾額上的紅綢揭開,好奇這像衙門又像店鋪的是做什麽的。
日頭漸起,開業時辰快要到來,一群身穿官服的戶部官員及戶部尚被一群士兵簇擁而來,百姓頓時嘩然,議論聲嗡嗡而起,難道這不是店鋪?還是官府也做生意?
站在門口石獅旁邊的五位東主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去,只是行了一禮客套恭維幾句後,便帶著官員進了錢莊。
如今他們已經領了恭牌在一品以下皆可不拜。可外面圍觀的百姓不知曉,這平民居然跟當朝高官站在一起寒暄說話,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不一會兒,戶部尚書出來宣布吉時已到,親自動手揭開了紅綢,皇家錢莊四個大字映入眾人眼簾。
隨後就有小吏出來貼了幾張內容相同的告示,告示將錢莊的業務寫的清清楚楚,百姓看完告示就不淡定了,完全衝擊了他們過往的認知。
“存錢給利息?定期?活期是什麽意思?”
“借貸只要有官家身份之人作保,利息只要一分半?”
“借貸只要有實物產業抵押,利息只要一分半?”
眾所周知存錢可是要教保管費用的,存錢不吸引人,衝著低息借貸還是有不少人進去詢問。
西市皇家錢莊也是同一日開張營業,夏逸宇跟謝羽霏此時坐在錢莊營業大堂後面,看到稀稀疏疏進來詢問洽談的商人,二人心中都舒了一口氣。
“幸好這麽快便有人進來,只要這些客戶低息借貸出錢,很快便會有宣傳效果。
”謝羽霏緊張神色舒緩不少,這是她一手籌劃的,最緊張莫過於她。 “明日開始市署司隻負責核帳,商稅繳付在皇家錢莊。”夏逸宇見陸續進來的數百人都是詢問借錢,沒人存錢,便沒頭沒腦的安慰了她一句。
謝羽霏笑道:“表兄,這借錢也是生意,獲利更高,今日一過便會有更多人前來借錢,只要信譽名聲傳播出去還怕會無人前來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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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皇家錢莊開業後的第十一天,西市皇家錢莊的大堂內,十個營業窗口前面都排起長長的隊伍,一到五號窗口辦理存錢,六到十號窗口辦理借貸,借錢跟存錢已經互佔半數。
存錢的百姓帶著銀錢信物過來辦理存錢,需要留下取錢的信物及暗號,辦理的書吏會將每單業務編檔排號,然後將編號與蓋有皇家錢莊的文書交給客戶。
借錢的百姓手裡都拿著房契地契或是其他產業的契約文書前來辦理借貸,或是領著鄉間裡長過來作保,這些都是小額借貸,錢莊二樓還有貴賓區,專門辦理存取萬貫以上業務,萬貫以上的業務需留下客戶畫像,規定萬貫以上取錢需要本人親至。
夏逸宇每日會巡視東西兩市的錢莊,站在大堂內廳看到一切都欣欣向榮往好的方面進展,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隨後上三樓聽他們稟報每日的經營情況。
錢莊銀庫典吏拿著統計過後的帳本正在稟報經營情況:“殿下,錢莊昨日借出四十三萬七千五百九十貫,收入的存銀二十萬八千六十五貫,其中含商稅一萬八千貫!”
典吏頓了頓接著道:“接下來是按照殿下要求十日統計一次總帳的結果,加上東市錢莊送來的帳目,開業十天兩間錢莊已經借出去六百六十三萬四千八百三十貫,已經去了本金的一半,收入的存銀只有一百七十八萬三千六百五十貫。
這存銀是從這五日逐漸多了起來,下吏認為這需要借錢的人也借的差不多了,來存錢客戶的會漸漸多了起來。”
這書吏做的帳表很詳細,夏逸宇不吝讚賞,道:“嗯!做的很好!本皇子會給你上優考評,退下吧!”
書吏得到三皇子的讚揚,喜不自禁的行了禮就退下。
等再過兩個月穩定了就可以開始往下面繁華州開辦皇家銀行,開設錢莊一路摸石頭過河,暫沒有出現不能解決的大問題,夏逸宇想到此處心情輕松許多便去隔壁帳房看正在給學生授課的先生。羽霏竟然給一幫進士出身的官員授課,居然還能將他們折服,那些學生反而還叫來更多的官員一起聽課,所以最近時日他跟戶部許多實權官員都有來往,他如同二皇子那般放下身段相交,這些實權官雖然階位不高,但職位重要,日後或許會有大用。
羽霏還告訴他發現一個人才,新任戶部員外郎鍾疏,如今跟在她身邊學習更高層次的算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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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羽霏看過戶部繁瑣的記帳方式,不止繁瑣而且容易混淆出錯,便讓夏逸宇下令這幫戶部官吏跟她學習三日如何記帳,從一開始的不屑到後來興趣昂然,連使用阿拉伯數字都能接受。
今日是學習的第三日,謝羽霏直接給他們畫了幾個不同種類表格,讓他們用所學習的阿拉伯數字減除列表,這幫戶部官吏此刻已完全了解如何運用,眾人心中都異常激動,有此表格日後算帳記帳會提升一半的辦事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