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街口靠近皇城,因此街口附近都沒有其他街道的喧囂擁擠,做生意的街販張羅生意不敢大聲吆喝叫賣,無論是行人還是車馬都行走有序。
謝羽霏帶著三名狗腿子坐在路邊小攤鋪吃早點,看似悠閑自得,實則心中焦躁不安。
主仆幾人吃完了早點,枯坐了兩刻鍾,楊世義的馬車還未出現。
百無聊賴倒是無所謂,問題是百無聊賴中夾雜著焦急。
溪竹眼眸四處掃視,出府的興奮感覺也遮掩不住眼底的急躁:“公子,我就說無需來這般早,枯坐這許久多無聊。”
“人要是無聊啊,鼻涕泡都能拿來玩會,此刻不見你玩鼻涕泡那就說明你還不無聊。”謝羽霏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一絲責怪之意,此刻哪有心思去責怪她?
“就是沒有鼻涕泡才無聊。”溪竹撅著嘴,隱約能提出一絲遺憾。
“……”小青
“……”離鴻
謝羽霏眼眸望著路口方向,隨口應道:“那你在吃點東西消遣一下,就不無聊了。”
溪竹聞言,狂狂的撇嘴:“公子,我高興的時候,你叫我吃好吃的慶賀一下。難過的時候,叫我吃好吃的安慰一下。憤怒的時候,叫我吃好吃的宣泄一下。如今無聊的時候又叫我吃東西消遣一下。敢情吃東西能應對一切情緒。”
溪竹的抱怨,無人回應。
她們神色各異,但眼眸都統一看向街口。
一輛尋常樣式的馬車出現在街口遠處,她們一眼便認出那輛馬車就是楊世義的。
只因馬車上掛了一個牌子,牌子上寫了一個大字——楊
眾女都不由得精神一振,紛紛移開模光,有人假模假樣的四處亂瞟,有人低頭玩手指。
人潮多的道路馬車跑不快,只能緩慢行駛,馬車漸漸駛入街口,行人紛紛側身讓行,能有二十余護衛的馬車前往皇城,那都是達官貴人,小民自覺讓步以示尊敬。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五名女子走出,擋在馬車前路的道路,五女齊齊下跪,當中有一女開口:“民女有冤屈要告狀,求大人成全,為女民伸冤。”
有人意欲衝撞楊大人的馬車,隨行護衛紛紛拔出長刀,明晃晃的刀尖都對準了攔路之人,毫無憐香惜玉可言,在護衛眼中衝撞大人的人不分男女,隻分好歹。
護衛首領上前一步,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膽敢攔住大人去路,還不快快閃開,否則別怪我等不留情面。”
女子的聲音天生細弱,她剛才之言聲音太小,並無太多人聽見,而五名女子跪在路中間,也有許多人未曾注意到,而護衛一嗓子吼起,吼的恰到好處,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不少人的詫異不已,怎的有人跪在路中間?這是為何?
百姓或許是心中有疑慮想要探知一二,亦或是純屬瞧個熱鬧,紛紛朝著女子的方向過去。
路中間,剛才說話的女子從懷中取出一卷紙張,高高舉過頭頂,聲音提高:“民女五人用自己的血書寫了狀子,狀告長安人士承意候府世子曾少鋒、長安城牙人錢魁擄掠女子販賣到西域小國為婢為娼。民女五人是良民,都是被他們用不同的手段擄走,幸得得好心人相救才能幸免於難,民女五人能逃脫苦海,但民女等人不願就此裝聾作啞,逃避世俗眼光,願豁出一生清譽揭發惡人惡行,隻願往後少些姐妹被他們禍害。”
女子的話語仿如平地驚雷般,將圍觀的百姓驚嚇住了,隻片刻功夫,震驚過後的百姓霎時議論紛雲,議論的諸多百姓臉上都帶著氣憤的、同情的、讚賞的神色。
“承意候世子竟然擄掠同族女子販賣到小國?”
“錢魁此人我認識,他所做的事兒我也早有耳聞,這位姑娘說的可不假。”
“此二人做出這等事,未免太過缺德。”
“誰說不是呢?禍害同族女子,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
議論風生,百姓口中怎麽罵的都有。
女子這番話,百姓聽見了,均是氣憤之下破口大罵。
而馬車中的人也已聽見,也是頗為氣憤,只是懟對的人不同。
馬車內傳來威嚴的聲音:“要告狀去衙門裡告,京兆府、刑部、大理寺皆可去得。爾等在此攔截官員的車馬是重罪,無論是以何為理由都會當做越級告狀處理。本官勸爾等還是快快離去,否則誤了本官上差的時辰,攔路之人需鞭答四十作為懲戒。”
“馬車裡的大人,您未免太過無情,如此柔弱卻不失風骨的奇女子,怎可這般對待,她們若是受了這四十鞭,命都要去了半條,可歎她們逃得迫害,卻逃不了官員的殘害。倘若大人真要施予鞭刑,那便由我等壯年男子來替姑娘們承受。”
人群中走出三名男子,其中一人正慷慨激昂的諷刺著馬車中的人。這三人正是甲一的下屬。
“公子,是甲七。”離鴻低聲道。
謝羽霏點了點頭。
主仆幾人早已經躲在偏僻的角落看戲。
“你們是何人?”護衛首領凌厲的眼神緊盯著站出來的三個年輕男子。
“我們三個就是救下這些姑娘的人。”還是甲七的聲音。
“本官敬爾等是義士,不會責打爾等,還不快快讓行。”馬車裡傳出溫和的聲音。
舉著狀子的女子聲音再次響起:“大人不接下狀子受理此案,我們就不走。”
馬車中的人聽聞此言,愣了半晌,隨後竟是軟語相商:“這…姑娘為何獨獨就攬本官的馬車,莫不是覺得本官初來乍到,覺得本官好欺負?本官懇請你去攬別人的馬車可行?”
“……”女子
“……”百姓們
這位官老爺真真是敢直言。
女子淡定回應:“回大人的話,自古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我等告的是達官貴人,唯恐進了衙門露了風聲,命恐不保。因此不得不出此下策,昨日下午我等攔章大人的馬車,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章大人的手下驅趕,而後那馬車竟飛奔而去,追不上了。”
躲在角落的謝羽霏嘴角微微翹起。台詞,細節都是事先設定好的,當然不能隻攔楊世義的馬車,那豈不是讓有心人猜想到秦王。就算是欲蓋彌彰也好,昨天下午先攔了章臨的馬車,章臨可是老泥鰍,滑溜到很。
遠遠的見著麻煩就繞道走了,他豈會惹事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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