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之,這位是瓦納丁谘詢公司的總經理,潘格納林先生。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劉益之,我的好朋友。”
“潘格納林先生,很高興見到你,你可以叫我艾瑞克。”劉益之很客氣地跟對面的二十多歲白人帥哥打著招呼。
這位潘格納林就是孟建國在普林斯頓大學的同學,那位被劉益之質疑為什麽不去太空站的牛人。父親家是大財團,母親家是傳統政治世家,年紀輕輕就出來創業,要是生意不好就只能回去繼承家裡的億萬家業了。
幸好有孟建國介紹,劉益之給了一份大訂單,數千萬鷹元的收購計劃。這個收購計劃已經執行成功,光是提成就能拿到上百萬鷹元,已經趕上家族從小給潘格納林設立的基金會了。
“艾瑞克,我們先談正事吧。”
“好的。”
“根據你指定的三家投資公司的委托和要求了,我們在拉普拉塔地區北部,雷亞爾、拉瓦列、高喬三國交界的帕圖西地區,買下了四百七十七萬英畝的土地,其中兩百一十萬英畝在雷亞爾,二十一萬英畝在拉瓦列,四十六萬英畝在高喬,花費了五百七十萬鷹元。”
“潘格納林先生,請四百七十七萬英畝,大概有多少平方公裡?”
“大約一萬九千平方公裡。”潘格納林想了一下答道。
哦,差不多等於十個南鵬市那麽大了。
“接著我們在紐西蘭東南奧塔哥地區購買了一叫巴裡森的山地牧場,是幾個牧場一並收購的。有兩千一百九十六英畝大,哦,換算過來的話大約八百八十公頃,八點八平方公裡。花費了六百六十六萬鷹元。”
你聽聽,這個面積和金額數字,絕不會是巧合,這個鬼佬,玩得一手鬼心思。
“我們在昆塔利亞東北州購買一個叫因納格恩的牧場,有六千英畝,二十四平方公裡大,花費了一千八百萬鷹元。然後我們在昆塔利亞北領州購買了一塊叫庫雷德累的荒地,有一萬七千五百平方公裡大,花費了六百七十萬鷹元。這四處的收購包括這些土地的永久所有權和所有權益。”
“巴裡森和因納格恩都是成熟的牧場,裡面有數萬頭優質牛羊,有完整的灌溉系統,加工處理工廠,道路,工人住宿區,還各自有一片葡萄種植區,以及成熟的管理團隊。巴裡森有一座城堡,好吧,我認為它就是城堡。因納格恩有一座莊園。巴裡森牧場的風景非常漂亮,在城堡上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雪山、湖泊、河流和森林。艾瑞克,我先跟你預訂了,下個感恩節假期,我要去那裡渡假。”
“沒有問題。”
“庫雷德累和帕圖西就是荒地。帕圖西還好些,除了荒蕪的草地就是沼澤,河流和湖泊都不缺,大概需要花費十年時間,數億的投入就能開發出一大片成熟的牧場來。庫雷德累就差很多,三分之二是熱帶草原,三分之一是旱地,如果你要想把它變成一片牧場,需要二十年或者更久,還有十幾億的投入。這不是我說的,這是一位資深業內人士實地考察後得出的結果。不過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這兩塊地都挨著海邊,帕圖西離西索利亞港不過六十公裡,庫雷德累離卡爾文港不過一百公裡。”
“我不著急,我的目標是長期的,二十年我等得起。而且我們可以分期分片開發,走上良性循環。”
“那是你的土地,由你做主。但是在此之前,建議你對這兩片荒地進行一次勘探,一是了解那裡的地質情況,以便後續的開拓計劃。
此外就是看看地底下有沒有礦石、煤炭、石油、天然氣什麽的。相信我,這是拓荒前輩們告訴我們的經驗。要是你投入數千萬上億元,耗費幾年的時間終於馴化出一塊優質牧場,然後有人告訴你說,嗨,夥計,這地底下全是煤礦,嚴重影響水質,不適合放牧。真的,那個時候你會想去殺人,或者是跳到海裡去。” “艾瑞克,與其這般後悔,不如再花幾百萬,把所有的地方都勘探一遍,買個心安。”
“潘格納林,你說的沒錯。花上數百萬,總比花了數億後悔死要強。而且我相信,你正好認識一家勘探公司。”
“沒錯,”潘格納林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安積林思勘探公司,花旗國最值得信賴的勘探公司,在世界勘探界也是排在前列的。”
“好吧,我知道了,潘格納林,我相信你了,這就跟買保險一樣,買的就是一個心安,不是嗎?”
“沒錯。”潘格納林笑著說道,“經過多方面的合作,我相信我們會很快能夠互相信任。相信我,有我們的幫助,在拉丁美洲、紐士蘭和昆塔利亞,沒有人能侵犯你的利益。”
“這個我相信,這也是我聘請你做我的收購顧問的原因。”
“艾瑞克,我喜歡上你的直白和坦誠。”
“潘格納林,我也喜歡你的直爽,我相信我們會成為好的合作夥伴的。”
這天中午,劉益之一個人端著一杯咖啡來到新約克的中央公園,在一片樹林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一個六十出頭歲,半頭華發的白種男人慢慢地走了過了,很和氣地跟劉益之打了聲招呼,坐了下來。
“謝列科,你怎麽約我在這裡?”
“這是個好地方,視野寬廣,附近有沒有人在監視你一眼就能看到。前面和左邊是樹林,右邊是雕像,後面是一組噴泉,不光望遠鏡看不到我們,激光竊聽器也起不了作用。”
“好吧,這是你們的專業技能,我不感興趣。對了,看樣子你應該三十年前就入行了,那時你們就學激光竊聽器了嗎?”
“我在學校學到最重要的技能就是熱愛學習。我通曉十一種語言,擅長快速閱讀,每天堅持花兩個小時進行閱讀,可以閱讀四十萬個字。”
“四十萬個字?那差不多三天就可以讀完一本《戰爭與和平》。”
“可以讀完。不過這種名著不能用快速閱讀法來閱讀,那是一種褻瀆。”
劉益之靜靜地聽著,等了一會開口問道。
“這次你以什麽身份來花旗國的?”
“堪納亞的綠色環保組織成員,跟著數萬歐羅巴環保人士來到這裡,匯合花旗國的環保人士,參加這次世界氣候大會的抗-議活動。“
劉益之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那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我找到了幾位老同事,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們都是值得信任的。”
“你的老同事?”
“是的。哦,他來了。”
這時,走過來一位四十歲的白種男人,他穿著得體的西裝,從上到下都透著花旗國精英分子的氣息。
“哦,老安德魯,真巧,在這裡遇到你了。”來人熱情地打著招呼。
“真巧,居然在這裡遇到你。艾瑞克,這位是利奧波特,是一位成功的律師。上次環保遊行中,我跟另外一夥人發生了衝突。幸好他是花旗國環保組織的代理律師,把我保釋出來了,否則的話我就要被驅逐出境。”
“你這把年紀了,還這麽好勇鬥狠幹什麽?謝謝你,利奧波特先生,謝謝你幫助了我的朋友。”
“不用客氣,艾瑞克。”利奧波特微笑地答道。
“我買了一盒蛋糕,非常好吃,利奧波特,來,吃上一個吧。”謝列科開口了。
“好的,嗯,真的非常不錯,很可口,很有費利克斯的風味。”
“沒錯,我就是因為這個才買下它的。”
“謝謝你的蛋糕,祝你健康!老安德魯!艾瑞克,很高興遇到你!”利奧波特拿著那盒蛋糕,彬彬有禮地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費利克斯的風味?是你們的家鄉嗎?”
“不,是利奧波特的家鄉,他是個孤兒,從小在那裡的學校長大的,我只是他其中的一位老師。”
“哦,接下來去哪裡?”
“你真是個睿智的人,你應該專職做我們這一行。”
“風險太高了。”
“哈哈,那是,但很有樂趣,不是嗎?”
接下來,劉益之跟著謝列科轉了一大圈,遇到了好幾位有趣的人。
在書店裡找書時,謝列科為了一本新書與一位傳媒公司高管,蘭德爾先生聊了幾句。
公交車上為年邁的謝列科讓座的喬納森,他是一位整容醫生,也是一位環保人士,在知道“老安德魯”是堪納亞資深環保人士,來參加世界氣候大會抗-議活動,馬上饒有興趣地攀談起來。
在第十一大街上,謝列科只顧著看高樓大廈,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位四十歲出頭,一臉冷峻神情的白種女人身上。那女人原本很生氣,看到謝列科一大把年紀,也不好說什麽了,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在一家報刊亭,謝列科買了一份報紙,看到一位三十多歲男子想買一份《名利場》雜志,卻沒有零錢,慷慨地把剛找回來的零錢遞了過去。男子非常感激,甚至邀請去他的辦公室坐一會,就在附近的高樓上,是一家規模不大的投資公司。謝列科笑著謝絕了,帶著劉益之離開了。
在路過一處街頭公園,看到一個男子在那裡做演講,身後有幾張海報,還有幾位助手在向行人發放宣傳資料。這位四十出頭的男子原本是新約克市東區的地區檢察官,現在出來競選新約克州議員。
謝列科站在那裡聽了一會, 然後大聲道:“嗨,夥計,記住你的承諾,通過環保法案,我支持你。但我是堪納亞人,是來這裡參加氣候大會環保抗-議的,無法給你投票,但我願意給你捐款,這是我今天的晚飯錢,二十鷹元。”
旁邊圍觀的人都笑著鼓起掌來了。
“謝謝你,來自堪納亞的朋友,願上帝保佑你。”那男子鄭重地說道。
最後,劉益之跟著謝列科來到了一處咖啡廳裡。
“我把你的郵箱地址給了他們,就是我給你的那個私密郵箱,密碼本我待會給你。你放心,他們很快就會給你發郵件的。有什麽事,你們可以直接溝通。”
“謝謝你,老安德魯。”
“哈哈,我喜歡這個名字。”
“你的老同事可真多啊。”
“不多了,據我所知,七十年代開始,來花旗國的老同事就有三十多人,現在只剩下這麽幾個了,不多了。”
“謝列科,完事後你要回堪納亞嗎?”
“不,我需要悄悄地回一趟露西亞。”謝列科微笑著說道,“我感覺激情又回到我的身上,我需要找些事情做,也需要找到一些舊友來幫忙。”
“那你要多多保重。”
“沒事的,現在鷹醬國的眼睛盯著中東,盯著你們,對於我們這些喪家之犬,不會注意的。而且我跟他們打了幾十年交道,隔著大西洋我都能聞出他們的味來。”
“再見!謝列科同志。”劉益之輕聲用露西亞語說道。
謝列科恍惚了一下,隨即笑著低聲道:“再見!艾瑞克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