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對著百裡策文居然流哈喇子,無虞就羞憤地好想撞牆。趕緊掃過一桌子的人,還好沒人注意到自己,她伸手拍了拍胸脯。
另一邊還是有人注意著她,見她沒再喝茶吃小點,不由溫聲詢問:“看著我們喝酒,虞兒一個人待著是不是覺得無聊了?”
無虞看過去,卻原來是三舅舅家的大表哥崔文宥。他為人很溫和,待人總是文質彬彬,無虞嫌他性子不夠活絡,就跟外祖父崔太傅一個德性,整天將之乎者也掛在嘴邊。
生怕牽扯出一大串的文字,無虞趕緊搖了搖頭,這位大表哥的文采她一點也不懷疑。
崔文宥大抵是挺了解她,見她一副很怕跟自己搭話的樣子,便扭過頭輕笑著舉杯與身旁人同飲。
無虞松了一口氣,暗自慶幸崔文宥放過了自己。接下來,即便是有些不耐煩了,她還是裝作很有精神地樣子,津津有味地聽著眾人說話。
酒過三巡,軒轅澈的面頰有些紅了,單無病卻是一臉酡紅色,顯然是喝多了,說話都不利索起來。
他們在猜謎,輸的人要喝酒。平日裡一個個被拘著,這好不容易過節,他們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難免任性。就連太子和皇子們都放下了平日裡的矜持,哪有不喝高的道理。
單無病又輸了。他正欲端起酒杯,卻不料被人先一步奪了酒杯,定睛一看,原來是無虞搶了。
她擔憂地看著單無病勸道:“二哥,你不能再喝了,難道你想讓爹娘看著你被抬回去嗎?”
對面的軒轅澈半眯眼眸,呵呵笑道:“願賭服輸,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你二哥不喝,難不成你幫他喝呀?”
原本也沒什麽,軒轅澈不過是逗逗她。豈料,他話一出口,無虞就鼓著腮幫子,一臉憤恨地瞪著他,咕嚕咕嚕幾口就把一杯酒喝了個底朝天。
任誰也沒想到她這麽要強倔強,阻止不得,一個個驚慌失措地看著她一杯酒下肚,就不停地咳嗽。
軒轅澈伸出去的手悻悻收回,雲淡風輕地說道:“小丫頭就是小丫頭,經不起逗弄。”
無虞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咚地一聲重重擱下酒杯,指著軒轅澈說道:“事由你起,你卻推得乾乾淨淨,你可知,你那樣子有多欠揍!”
一句話說完,無虞感覺腦袋暈暈乎乎的,一下子跌坐進椅子裡,身體就像一灘爛泥,怎麽也起不來。眼皮越來越沉重,眾人擔憂各異的眼神,漸漸變得模糊,直到她扛不住眼皮的沉重,閉上眼睛,再不知眾人是何表情。
原本已醉的單無病愣是嚇得酒醒了一半,趕緊跑過去扶起無虞,輕輕拍著她的臉,擔憂地喚道:“虞兒,虞兒你快醒醒。”
“這可怎麽辦,等會兒回去爹娘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見叫不醒無虞,單無病急得額上滲汗。百裡策文站起身,也是一臉憂色“單二公子,你還是先帶無虞回去吧。”
單無病點點頭,面帶歉色地看向眾人“實在抱歉,請恕我不能奉陪了,改日再補償大家,我先行一步。”
說完,他將無虞打橫抱起,轉身出了雅間。在外面坐著等候的林思恩以及隨侍見他抱著無虞出來,立馬迎上去。林思恩關切地問道:“無病哥哥,無虞這是怎麽了?咦,怎麽好大的酒味兒?”
單無病一心擔憂無虞,也顧不上回答她,隻來得及扔下一句話,就跑出了酒樓。
“別問那麽多,趕緊回去。”
單無病不敢讓侯夫人知道,
他從後門進府,並勒令後門看守的小廝不許告訴侯爺與侯夫人,自己抱著無虞快速去了媛媛閣。 到了媛媛閣面對奶娘以及丫鬟們疑惑不解的眼神,他又是一番叮囑。將無虞交給一眾伺候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這會兒酒勁爬上來,他感覺暈暈乎乎的隨時都會倒地不起,加快腳步趕回自己的院子。
甫一進院子直接倒地不起,小廝嚇得上前去攙扶他,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氣,還有一張如關公的臉,當下明白了怎麽回事。
單無病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侯夫人得知無虞已經回了院子,在臨睡前不親眼看女兒一眼,她是睡不著的。
原本侯夫人一臉慈愛,到了媛媛閣見到所有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 躲躲閃閃的眼神,她的臉色立馬就不好了。奶娘等人都說無虞睡著了,可她偏偏要進去看一眼,奶娘等人沒辦法,隻得做好承受侯夫人怒氣的準備。
侯夫人一靠近床榻就聞到一股子酒氣,她不由皺起了秀眉。挑開床帳,就見無虞睡得正濃,可那紅撲撲的小臉以及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無一不說明床上的小人兒是醉酒了。
侯夫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下咆哮道:“單無病!”
那個臭小子將她的寶貝女兒帶出去,他都做了些什麽,竟害得她可憐的女兒小小年紀被酒荼毒,她是絕對不會原諒那個臭小子的。
顧不上斥責媛媛閣的下人們,侯夫人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下人們才松一口氣,她又折了回來,所有人的面皮都繃緊了,侯夫人隻說了一句“好生照看虞兒,我稍後再過來”,便再次大步流星離開。
奶娘等人松了一口氣,心裡默默為二公子感到擔憂。侯夫人雖然一向隨和,可對上無虞的事兒,那絕對是沒得商量。二公子讓小小年紀的三小姐醉酒,侯夫人不扒了他一層皮才怪。
侯夫人直奔單無病的陌景軒,進了院子一聲吼“單無病,混小子你給我出來!”
小廝嚇得腿哆嗦,一下子跑出來,對上侯夫人滿臉的怒氣,說話都不利索了“夫…夫人…二少爺已經…已經睡下了。”
好不容易說完一句話,小廝摸了一把額頭,一手的汗水。侯夫人壓下心頭怒氣,和顏悅色地看著小廝“棠西你讓開,本夫人就進去看一眼無病,看完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