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狼藉。
顧屈的腦子裡充斥著尖叫聲,咒罵聲,嘔吐聲。
鼻腔裡灌滿了血腥味以及嘔吐物的腐臭味。
聽覺、嗅覺與視覺的共同衝擊。
顧屈到底還是沒遭住,他也嘔了。
此時徐婉的房間內,已經充滿了令人作嘔的刺鼻氣味。
原本沒被屍體散發出的血腥味刺激到的幾個參與者,在嘔吐物的雙重刺激下,同樣也遭不住了。
十二個參與者們一手扶著牆壁,一手插著腰,全都在吐。
顧屈吐了一陣,好不容易惡心感稍微下降了一些,抬頭一看,看到了身旁還在吐的蔣悅,以及她地下的一攤粘稠物體,顧屈又再次彎腰乾嘔。
其他人也是一樣,周而複始。
所以說啊,千萬不要在公共場合嘔吐,會產生連鎖反應,一不小心就會變成聚眾嘔吐。
場面簡直不堪入目。
強忍著惡臭,顧屈繞過了房間中央的屍體,朝著徐婉的大床走去。
徐婉的房間和顧屈的房間布局基本上相似,也是只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櫃和一面鏡子。
床上一片狼藉,凌亂的床單和被子隨意堆放在床腳。
看起來徐婉應該是在翻找床鋪上有沒有什麽任務線索的時候遇害的,不知道“鬼”用什麽手段把徐婉吊了上去。
顧屈抬頭望向徐婉的屍體,認真的觀察了一番,在她的背後發現了一道被銳器刺入的傷口。
“看起來第一聲尖叫應該是因為被刺了一刀才傳出來的。”
顧屈接著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
“咦..居然有東西。”
不像是顧屈的床頭櫃空無一物,徐婉的櫃子裡有一張報紙。
顧屈伸手從櫃子裡取出了這張報紙,低頭看了一眼標題和圖片。
顧屈的臉色漸漸變得詭異了起來。
十分鍾後,客廳內。
十二個參與者癱在了沙發上,手中握著一杯白開水,咕嚕咕嚕的往口中灌入。
顧屈喝了一口清水,緩解了喉嚨裡的乾渴感,開口說道:“從聽到尖叫聲,到我開門衝出房間,最多不超過二十秒,如果這個“鬼”不會穿牆的話,那可能它事先就已經躲在徐婉的房間裡。”
“而在我開門出來之前,聽到尖叫聲之後的這短短十幾秒之內,我並沒有聽到過其他的開門聲,當我開門出來的時候,其他住在二樓的四位參與者幾乎也是和我一起打開門衝出來的,似乎至少可以排除我們五位的嫌疑嗎?”
聽到顧屈這麽說,住在三樓的徐婷婷不樂意了,她不滿的說道:“那如果按你這麽說,豈不是徐婉的房間也沒有開關門的聲音,那請問“鬼”殺完人之後又是怎麽逃離現場的呢?你為什麽還會簡簡單單的認為“鬼”殺人還需要走正門呢?那如果我們把門反鎖了,難道“鬼”還進不來了?”
一旁的何晟也附和道:“確實,既然是“鬼”,那就不應該用常理來判斷。”
“也許“鬼”嗖的一下出現在徐婉的房間裡,然後殺死她之後又嗖的一下回到自己的房間當中,再裝作聽到徐婉的尖叫聲之後急忙出來圍觀的參與者呢?”
“你們並不能排除嫌疑。”
聽到何晟這麽說,顧屈有點無奈的說道:“那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誰都有嫌疑,那不就等於毫無任何線索,畢竟我們根本不知道“鬼”是以什麽方式存在的,又是怎樣殺人的。”
“既然已經出現了死者,
那麽說明“鬼”肯定是行動過了的,絕對會留下蛛絲馬跡。不可能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既然如此我們還怎麽能抓出這個“鬼”。” 徐婷婷附和說道:“當你們樓下傳來撞門聲的時候,我連忙趕了下去,直到我走到二樓走廊,才聽到三樓陸陸續續有人開門出來,這個時間差雖然不長,但是絕對是有操作空間的。”
她環視一周之後說道:“你們誰看到是誰最後一個下樓的。”
坐在角落的周傑遲疑了一下舉手說道:“剛才我因為走在比較後面,所以有注意到,林易舒是最後一個下樓的,而且神色匆忙。”
“我只是沒有聽到撞門的動靜,後來門外一直有人陸陸續續的走過,我心裡不安,還以為是鬼怪搞得動靜,電影裡都是這麽演的嘛,直到沒腳步聲了我才開門看看,看到大家都在往樓下湧,我才跟在後面的。”被點到名字的林易舒馬上就反駁。
就在大家在爭論的時候,從發現徐婉死了之後,就一直在哭泣的錢小貝一邊抽泣著,一邊說道:“我不管什麽鬼不鬼的,也沒興趣找誰是鬼,我現在隻想退出遊戲,這遊戲太不好玩了,我以後再也不玩了。”
何晟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想要退出遊戲,可能只有兩個辦法。”
“勝利,或者死亡。”
“我在第一次試煉的時候就也想退出,可是嘗試了無數方法都沒成功。”
“我想可能是只有通關試煉,或者在試煉中死亡,才能回到現實。”
“所以大家加油吧!早點把“鬼”揪出來,就不會有人死亡了。”
聽到何晟這麽說,幾個一直在摸索尋找退出方法的參與者,垂頭喪氣的認命了。
顧屈把一切看在眼裡,心中不由想到,這幾個垂頭喪氣的,一心想退出的,應該可以排除嫌疑。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鬼”的話,要做的應該是引導輿論投票,隱藏身份,擾亂視線,轉移大家的目標。
而不是啥事不做,並且一心退出遊戲,這很顯然應該是普通參與者。
在一翻爭論之後,大家得出了的結論就是沒有結論。
“你們都搜索自己房間了吧,有沒有找到什麽線索。”何晟想了想又開口問到。
環顧四周,沒人開口。
“看起來是沒有收獲啊,我就知道提示線索不會這麽簡單就出現的。”
這時候顧屈出聲說道:“我剛才在徐婉房間裡的床頭櫃中,找到了一張報紙,不過這張報紙的頭條有點詭異。”
話音剛落,顧屈就掏出了報紙放在了案幾上,碩大的陽城晚報四個大字映入了大家的眼簾。
顧屈翻開了報紙,只見頭版頭條上加粗的頭條寫道:
陽城一年輕女性白領7月12日晚間在家時被入室搶劫的歹徒持刀殘忍殺害,並吊於房梁之上。
歹徒仍在逃竄,陽城獨居女性夜間注意反鎖房門。警方正在積極抓捕中,後續情況本報將持續報道。
配圖正是徐婉的一張白底大頭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