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人放棄了自我修複之後行動起來已經頗為遲鈍,可是他還是在繼續的逼近!只是在走動的時候很明顯的一瘸一拐,行動的速度大幅度的降低,顯然內部結構的損傷也是不輕。可是短短幾米的路程終有走完的時候,在金屬骨骼的吱嘎聲中,一隻足以踩斷鐵軌的腳掌在江焱面前緩緩抬起,目的很明確,就是將這次任務的目擊者踩成肉泥!
江焱的反應就像沒看見眼前的致命危機一般,用唯一還完好的左手掏出秘銀酒壺,顫抖著喝下最後一口。眼看原本空蕩蕩的血條勉強又長出了一塊,他就知道,接下來的十秒將是自己最後的機會,是生是死就在此一搏了!
金屬腳掌開始下落,江焱卻猛地彎下腰去,一個懶驢打滾險險從金屬人的腳邊閃了過去。人還在翻滾左手已經自胸口處取出了奪魂,開戰建功的火槍再次發威,目標直指金屬人的咽喉左側!
江焱知道,這一槍即便命中要害,帶來的傷害也不足以挽回敗局。所以這一發因火藥壺自動填充而來、十分珍貴的子彈就成了發起最後一擊的衝鋒號角!
憤怒咆哮的槍口之下,金屬人的脖頸處乍然爆開了一個觸目驚心的豁口,藍白色的電光瞬間大熾,電弧的閃光耀得江焱微微眯起了眼睛。這一下只是開始,眼看一槍命中,江焱直接收了火槍,收回的左手順勢在已經停止流血的胸口上猛地一撕,最初被自己劃開放膿血的傷口再次炸裂開來,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染紅了整個前胸和小腹……還有全身上下唯一還完好的左手!
怒吼一聲,江焱沉下右肩,左手用盡全力的探了出去,似一頭瀕死的公牛用自己的獨角發出決死一擊!
浸滿鮮血的手掌渾不著力的切入金屬人頸側,外翻的鋒利外殼切割在手臂的皮膚上,劃出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詭異的是,左臂上的銜尾蛇紋身在被鐵片切割而過時,居然似是投影一般重新附著在了翻卷的血肉之上,只是猩紅的獨眼卻猛地顫動了一下,刺骨的冰寒便自“紋身”中洶湧而出。
這一不再計劃之內的變故並未能阻止江焱的下一步動作,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將左臂探入金屬人身體!開戰以來最多退上兩步的金屬人就像被凍結了一般失去了反抗之力,整個人突然失去了重心,被江焱緊緊扼住咽喉,重重地摜在盡頭處一道鐵皮牆壁之上!
如果此時還有旁人,一定會失望的驚呼出聲。在這種時候給敵人提供金屬補充,簡直就是致命的敗筆!
很顯然,金屬人也是如此之想,面對已經全身脫力、沒有了威脅的江焱,全力開始修複自身損傷,而修複過程一旦開始,也就意味著江焱的末日已經來臨。
可是江焱卻一點兒驚訝、錯愕或是擔心的神情都沒有,他只是在笑!冷冷的笑容中,那眼神似乎在打量一堆沒有回收價值的廢鐵!
金屬人背後的鐵皮“牆壁”開始融化,一聲聲令人頭腦發脹的吱嘎聲接連響起。隨後,失去結構完整性的鐵皮驟然垮塌,浪湧般的水流轟然砸下,在把江焱衝出老遠的同時,也徹底淹沒了金屬人的身軀!
……
“喂,小九!你大爺的,再不出來老子就要被水泡死啦!”
江焱全身癱軟躺在泥潭裡,用最後一點力氣取出了兩枚鼠兒果,卻連喂到自己嘴裡的力氣都沒有了。
聲音還未落下,一個小小的身影便一閃出現在江焱的胸口上。
“要不是本王告訴你水槽的位置,你現在早就涼了好不好?不對,要不是本王過來看看你死了沒,你連實驗樓都出不來!”小九怒道,還不忘在江焱的胸口上使勁踩了踩。
“再這麽搞真的要死了!”江焱臉都白了,無奈真的是手指頭都動不了,只能無奈的嘟囔。
小九也知道輕重,把江焱掏出來的補血食物一股腦的塞進了江焱嘴裡,看上去像是準備直接把江焱撐死。
好在食物類道具沒有藥抗,不然還不知道要浪費多少。
遊戲世界的道具效果顯著,也就過了五分鍾,原本已經乾涸的體力值就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江焱喘了幾口氣坐起身,將斷折的右手重新接了回去,又找了兩根管子固定了。
骨折的傷勢不像普通外傷一晚上就能恢復的差不多,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愈合江焱也不清楚。還好他會一點接骨的技術,所以至少不用去醫院,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剛剛恢復行動能力,還沒等江焱去查看任務目標的情況,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有人看見咱們了?”江焱有點兒懵,連忙詢問放哨的小九。
“沒有, 應該是跟著實驗室的痕跡追過來的吧?”
“那怎麽辦?”
“你去自首,然後就說一個外星人變成了終結者,不僅砸了學校實驗室又跑來破壞施工工地……”
江焱聽著小九喋喋不休,一頭黑線的跑向已經變成了一塊兒真正廢鐵的金屬人,一個送葬技能丟了上去。
【你對目標“入侵者編號:KN7954”的屍體使用“送葬”技能。】
【你獲得了“KN7954的遺物袋子”一個……】
心滿意足的抄走了散發著深藍色光芒的袋子,江焱一把抓起小九,重新扛起任務目標,從工地的另一個方向翻牆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
折騰了一晚上,將路靜送回學校的江焱才發現所謂的任務目標居然還是個熟人。雖然除了第一次多管閑事時候接觸的稍多一些,之後就隻限於問個“早安”而已,但是這女孩兒與其他人比起來,已經可以劃歸到朋友的范疇了。
江焱朋友不多,入伍之後丟掉了一波,父親去世後更是沒剩下幾個,為數不多的朋友有了麻煩,就算沒有任務也是能幫就幫的。
不過這一晚的事兒實在解釋不清,一個大姑娘被你從實驗室偷出來,要說沒幹什麽齷齷齪齪的事情,誰信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江焱果斷把小姑娘丟在宿舍大媽窗台下面,又把窗玻璃敲的山響,這才在大媽怒火萬丈的大嗓門中奪路而逃。
“你這樣搞會孤獨一生的……”
黑夜中,小九掛在江焱背上,幽幽的歎息漸漸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