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神明想要懲罰人們的時候,他就會回應人們的祈禱。
霍夫曼得償所願的獲得了不死的肉體,但代價卻是,無法沐浴在日光之中,成為在黑夜中行走,伸出獠牙汲取他人血液的怪物。
久遠的年紀帶給霍夫曼的不僅僅是對生命的漠視,更是對人類這種生物悲慘的命運感到同情。
人在尋找意義,何為生命,何為宇宙,何為自身。
蜻蜓般短暫的人生,在一無所知後茫然的死去,這就是人類的宿命。
於霍夫曼而言,這種動物就像繞著燈光打轉的蛾子,終其一生,只是海中撈月。
“主動出擊?”李維笑了,單手抽出背上的長柄斧,他並不介意當著大家的面宰人,“十八歲以下的觀眾趕快滾遠點吧,這裡馬上要發生少兒不宜的畫面啊!魂淡!”
“出現了!騷話版團長!”
摩根驚呼道,李維是那種柿子要挑軟的捏的設定,在面對較為弱小的敵人後就會騷話連篇,通常是遇到見習冒險家或青銅冒險家會這樣做,但現在有了不死之身後,愈發膨脹見人便騷話了貌似,因為眼前這個人的扮相顯然是個狠角色,就像李維常說的一樣,顏值較低的多是些雜兵,顏值比較高的,多是些棘手的人物。
街道上的若乾路人見這裡有熱鬧可看,立馬亢奮了起來,在泰亞大陸可沒那麽淳樸的民風,你永遠不會指望有好心人來勸架。
“決鬥!決鬥!決鬥!”
“宰了他!宰了他!”
“斬首!斬首!斬首!”
大部分人振臂歡呼,更有甚者吹起口哨。
李維一個發膠手攏了一下齊肩黑發,甩了甩頭向霍夫曼說著:“又沒下雨還打傘,對於裝逼犯,我向來的做法都是瘋狂打臉,are you clear?”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算了,總之我們先換個地方吧,就像你所說的一樣,這的確會對未成年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創傷。”
霍夫曼血紅的眸子一冷,若是待會兒李維還能這樣嘴硬的話,倒是能稍稍有趣起來,畢竟就算是在整個卡斯羅特,能從容應付自己的也不過那麽幾個人。
李維眼皮一抽,不爽至極,不過機會來了,自己等的不就是這個嗎?開著外掛吊打裝逼狗,走上人生巔峰,看來自己的降智光環終於實裝了,總算有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冒失鬼送貨上門。
“換地方嗎?哼,弱者的說辭,害怕我一招秒掉你,在奴隸城抬不起頭來麽?”
李維提著長柄斧,一臉壞笑,他得意的小跑著,掄起斧頭朝身前的霍夫曼砸去。
人眼皮的反應速度是0.02秒,無論是蒼蠅飛過來,還是滾燙火鍋濺射的開水,都能在刹那之間閉上眼,以防眼睛受到損害。
然而李維的眼皮甚至來不及反應,他的脖子就已經被霍夫曼那蒼白的手給扼住。
“什……麽!”
李維咽喉被死死鉗住,頭顱因充血而變得通紅,說話都變得斷斷續續,那看似修長柔弱的蒼白手指,卻帶著壓力機般的巨力。
“終究只是蛾子而已麽?”
霍夫曼感到些許失望,凡人就是凡人,縱使有著自殺式襲擊、把車開下懸崖的膽量,但其本質,與可憐的蟲子一致無二。
磅!
摩根的釘頭錘猛砸在霍夫曼頭上,包頭鐵上的豎狀凸起牢牢鑲嵌進了霍夫曼的後腦杓,溢出的血漿把他的白發染成了猩紅。
“奏效了!”
摩根還不過癮,
他準備用釘頭錘在霍夫曼腦袋裡攪動幾轉,讓他徹底死透。 “Nice!摩根!”
李維就以為自己可以掙脫時,然而霍夫曼接下來的一席話,讓他意識到事情大條起來。
“要說起我最喜歡的戰鬥方式,還是一對一的決鬥,我已經過了靠大規模屠殺來解壓的青澀歲數了,那像是酒精兌的劣酒。即死狀態下單打獨鬥的廝殺,勾起敵人對生命的追憶,這些人類的喜怒哀樂,是最好的發酵體,不知道你,惡魔人,是否會是一杯佳釀呢?”
腦袋頻頻出血的霍夫曼對嵌進後腦杓的釘頭錘完全不在意,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即將拆開不知道裝著什麽東西的禮品盒。
“Holy shit……”
李維知道,自己麻煩大了。
隨後像是開了哈利波特中的幻影移形般,霍夫曼與李維扭曲成幻象,刹那間在原地消失,隻留下一陣高速移動產生的狂風,撩撥著街道上每個人的發絲與衣擺。
無論是路人還是摩根都看傻了。
馬上通知銀翼冒險團的其他人,這是摩根撿起地上的釘頭錘後,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算李維有著不死之身,但那個家夥看起來……恐怕就算是黃金級冒險家都對付不了。
“瞬間移動嗎?”
摩根心中顧慮越來越多,資料情報出現了差錯,這恐怕不是普通吸血鬼那麽簡單,或許是純種的吸血鬼,但這不能叫做吸血鬼了,獵魔人把它叫做血族,泰亞大陸上稀有的種族之一,也是最為強大的之一。
……
……
……
卡裡羅特,舊城區,某廢棄的昏暗倉庫,這裡和四間階梯教室加起來差不多大,所有窗戶都用木板給封了起來,隻透進少許光芒,勉強能夠看得清。
生鏽開裂的鐵皮,搖搖欲墜結滿蛛網的吊扇,潮濕的地面長出了苔蘚,隱隱可以聞到霉味。
一陣血色蝙蝠風暴掠過,霍夫曼與李維同時出現在這裡。
被松開的李維呼吸通暢,卻開始劇烈的咳嗽,他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一眼便看出來,這簡直就是用來處理屍體的完美場所,因為角落裡幾具腐爛到只剩一點肉黏在骨頭上的屍體,暴露了它的身份。
霍夫曼極具儀式感的摘下牛仔帽,脫下大衣,卷起白襯衫的袖子,看起來是要大戰一場,而他後腦杓上的傷口,竟然已經愈合如初了。
“你這是在浪費時間,朋友,讓你主子把欠羅莎琳德的錢還了,不然我可以陪你在這裡耗上一天。”
李維明確無比的知道,自己毫無勝算,此人不像笨重的巨人,可以靠技巧以及靈活的優勢來取勝,他看起來大概比自己敏捷一百倍左右,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人,自己還停留在護送商隊的層次上,而這人是屬於可以去對付恐怖魔獸的存在。
“耗上一天?”霍夫曼提起了興致,他有一種直覺,這個男人和其他人不同,很特別,“那倒是解決了我最關心的問題,因為大多數時候,都不到一分鍾,還是在我極其收斂的情況下。”
霍夫曼停頓了一下,昏暗的空間中,霍夫曼的血眸開始愈發耀眼,兩束璀璨的猩紅光芒,把整個倉庫都給照映成醒目的鮮紅地獄,倉庫內那些躲藏起來的生物,老鼠,蜘蛛,蟑螂,直接被這氣場給碾碎成爛泥。
“你是說,你能讓我……狂飲嗎?”
霍夫曼如是說著。
“法克!”
李維大罵,眼前這人的恐怖氣場真是絕了,接下來說不定要比被鐵軌爆兩公裡的頭還要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