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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前行》第17章 海邊試槍
  聽過老國公夫婦二人與易連山的舊事,沙守越發覺得自己十八歲以前雖然與老頭子生活在一起,但對他的了解卻少之又少。從那天聽宋尚書講述,到與杜師兄、陛下等人長談,再到今天聽兩位老人的故事,沙守對於陪伴了自己十八年的老頭子的認識越來越深入,原來他當年真是年少,從未認真了解過老頭子的過去,或許因為天生的親人,反而覺得無需多問。想及此,沙守不禁一聲長歎。
  “沙施主有心事?”無得禪師看到沙守臉色變幻,問道。
  “算不上心事,只是覺得自己對老頭子的了解太少。我年少時,他不說,我也從未想過去問,偶爾提及往事,還總以為他說大話。”
  “知還剛才有句話說的不錯,易先生通透的很。對於易先生而言,過去的輝煌無需他向你證明,你是他的徒弟,更像是他的孩子,皇圖霸業、文治武功,盡可一笑而過,歸於平淡,他要的,只是年邁時的天倫之樂。沙施主,老衲有句話贈與你:逝者已矣,吾輩需前行。對老夫人來講,當年對易先生的情意如同想象中的虛幻,老國公才是身邊能夠抓得住的人;同理,對施主而言,易先生的余蔭帶來的只是便利,但是先生已逝,施主並非為他人而活,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施主要在意的,是現在的事,日後走向何方,只在施主一念間,無需被易先生曾經的輝煌所限制。想必易先生沒有與你說起太多過往,也是這般考慮。”
  沙守突然冷汗直流,自己向來淡泊,最近怎麽患得患失?就因為知道老頭子過去的輝煌,就認為自己再做什麽都沒有意義了嗎?以前那個恣意風流、瀟灑闖蕩江湖的沙守哪去了?無得禪師說的沒錯,老頭子是老頭子,莫不成因為得了他的便利,便無所事事?逝者已矣,而我仍在世上,總是要珍惜身邊之人、應對身邊之事,無論未來如何,都要自己去闖。什麽時候自己開始變成這樣?其實也不只是因為老頭子,更早可以追溯到一年前錯手殺死憐兒,從那時候開始,就茫然了吧。老頭子是過去,憐兒一樣也是過去。
  想到這裡,沙守看了一眼董小蠻,他知道小蠻對自己有些情意,但因為過去的事,自己從未多想。現在雖然想透了,但還是有一些心結,沙守這一年來也曾思考過,殺死憐兒這件事,總覺得哪裡不對,不過這一年來他自己不願多想,才沒有深究。這次陪小蠻出海玩一趟之後,回來細細查看吧。
  沙守向無得禪師抱拳道:“多謝禪師教誨,晚輩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想通了許多事。”
  無得禪師微微頷首,暗道此子有慧根,卻被自己蒙蔽了內心,點撥他一番,也算是結個善緣。
  老夫人笑道:“都別愣著了,再過會兒茶都涼了。沙小子、阿蘿、小蠻,不知道你們接下來有什麽安排,沒啥事的話就在這多住幾天,陪我說說話。”
  董小蠻答道:“老夫人既然說了,我就多留幾天。本來也沒別的事,我從涼州出來,一路上看過了中原風情,想再去海邊見識一下,前幾日沙大哥已經答應陪我一起了。”
  “小蠻姐姐要去看海?正好過幾天我家船隊要回去,何不同行?隻到海邊有甚樂趣?你和沙大哥一起,我帶你們看真正的大海,順便到我們遼東感受一下關外風情。”公孫蘿聽到董小蠻想去看海,眼都亮了,立刻邀請。想必是這小丫頭帶著一群仆從,早就膩了,這次正好能帶兩個跟自己聊得來的哥哥姐姐,一路上也不會寂寞。
  董小蠻也來了興趣:“如果能跟著你家商號的大船乘風破浪,那當然好。就是不知沙大哥意下如何?”
  沙守自然不會駁了小蠻的面子,而且剛剛想通了一些事,正好趁此機會見識一下大海的波瀾壯闊,也許對自身武學也會有一番感悟。以前沙守去過海邊,但也沒真正出過海,於是便笑道:“樂意奉陪!”
  “我也想去。”說話的是小國公王永廷,有如此機會,為何不去?
  老國公咳了一聲,說道:“廷兒,我倒是不反對你出去看看,但你父親已經準備安排你過段時間去長安城長長見識,出海的事,還須再議。”
  王永廷正想反駁,卻見老夫人對他使了個眼色,便撓了撓頭,沒再多說。

  “啊————————!”董小蠻正對著大海放聲大喊。
  在齊國公府住了兩天后,幾人便告辭離開。沙守與董小蠻兩人跟著公孫蘿家的的商隊,一路走到了臨海的港口。公孫蘿先行到船上忙活,沙守和董小蠻直奔海邊。
  看到遼闊的大海,董小蠻忍不住雙手作喇叭狀,大喊起來。
  “沙大哥,我以前曾經見過黃河,那種一往無前、生生不息的氣勢,看得我心潮澎湃。當時就想到太白的詩: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黃河都有這樣的氣勢,那它最終的歸宿大海,該是怎樣的波瀾壯闊?現在站在海邊,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太可笑了,大海只是靜靜地在這裡,就如此的廣闊、宏偉,讓人心胸都開闊起來,等到了大海深處,還不知道是怎樣一番景象呢。”
  “我也未曾出過海,但是長江、黃河和大海,我都見識過,各有各的風采。長江磅礴,黃河渾厚,而大海,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隻覺得有任何煩心事,都能被這海風吹開、浪花卷走,所有的煩惱都在看到海平面的那一瞬間化為烏有。道法自然,我所學武功雖然出自三教經典,但世間不乏師從自然的武學,我曾與北地刀王沈震前輩交手,對他的刀法中的風雷之意感觸頗深,如果有人能領悟‘海之道’,想必也能創出極強的武學。不過武學源遠流長,也許早就有前輩從大海之中領悟高深的武學意境。”
  “嘻嘻,沙大哥可知道我所學的武功叫什麽?”
  “有所耳聞,神槍秦終南槍法絕世,憑借一杆‘點絳唇’,世間罕有敵手,他的槍法叫做‘天行槍’,難道你學的是另一套與大海有關的槍法?”
  “我當然是跟著師父學的天行槍,但是沙大哥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師門的武功有槍法也有內功心法,學的內功名叫‘不息勁’。”
  “天行槍,不息勁。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好名字!”
  “據傳我師門內功是一前輩在黃河邊觀看水勢三天三夜之後悟出,不弱於世間任何武學,也曾在江湖赫赫有名。只是在我師父之前,已經好幾代沒有出過宗師境高手,所以才不被人所知。在我小的時候,師父就常帶我到黃河邊練功,領悟什麽是真正的生生不息,我剛才就在想,如果當年創出不息勁的前輩在海邊領悟的話,這門武學會是什麽樣子?”
  “沒想到你的武功還有這種淵源,世間武學,何其多也。如果有機會,我要好好見識一下你的功夫。”兩人認識這麽久,的確沒有特意展示過武功,即便是平時練武,也都在自己的屋子。
  董小蠻笑盈盈地解下身後的長槍,說道:“不用等機會了,現在如何?我看著大海,心有所感,正想試一試自己的長進。沙大哥,陪我打一場吧。”
  既然董小蠻提出來,沙守也不會拒絕,隨即拔出了徐夫人。
  “這就是徐夫人?我這杆槍名叫‘胭脂’,請沙大哥賜教。”
  說完,董小蠻雙手舉起長槍,向沙守刺來,一往無前。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天行槍靠的就是人生於世間,不畏任何艱難險阻的精氣神,一槍刺出,猶如百萬軍中取人首級的名將,無人可擋。
  沙守發現董小蠻一槍刺來,自己除非躲開,否則只能硬接。因為這一槍看似只是一條直線,但如果從其他角度去出劍,必然引起槍路的變化,自己將被帶入董小蠻的槍勢中,陷入被動。如果是以傷換傷,更是得不償失。
  於是沙守運轉內力,護體罡氣遍布劍身,橫劍擋住了董小蠻這一槍。“鐺”的一聲,沙守後退兩步卸下了董小蠻的槍勁,董小蠻也往後躍了一仗有余。
  沙守沒有停歇,飛快向前幾步,施展無妄劍,斜劈董小蠻右肩,劍勢仿佛帶著天威,壓向董小蠻。董小蠻長槍一掃,蕩開了這一劍。
  這時沙守已經貼近董小蠻身邊,身形一晃,就到了她身後。
  董小蠻心知沙守必然出劍或者用指攻向自己,轉身之時已經做好了防禦。誰知道腿上一疼,差點沒站穩,竟然是沙守出腳踢了自己的小腿。董小蠻迅速反應過來,長槍支在地上,兩腿往上騰空翻到了另一邊,順著一波海浪退到了側方。
  “小蠻妹妹,江湖中人,可不會時刻按規矩來的。”沙守說著,腳步並未停歇,手上徐夫人向著董小蠻直刺而去。
  董小蠻瞅準機會,胭脂槍橫掃向徐夫人,接觸到劍身的那一瞬,使出“黏”字訣。任憑沙守如何變化劍勢,胭脂槍都隨著徐夫人,靠內力黏在了一起。
  沙守這才感受到不息勁有多難纏,董小蠻的內力綿綿不絕,通過胭脂槍傳到徐夫人,沙守要不斷運轉浩然氣化解董小蠻的內力。但是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兩件兵器黏在一起,沙守的劍刺不到董小蠻,董小蠻的槍卻隨時可能打到沙守。
  沙守左手食指中指並攏,猛地向前點出,董小蠻隻覺右臂一麻,緊接著著胭脂槍上忽然一輕,董小蠻整個人跟著身體往前傾,槍尖卻向下刺,竟然是沙守松開了徐夫人,胭脂槍無處著力,再加上董小蠻手臂被中和指點中,自然槍勢錯了方向。
  沙守抬起腳尖往上一提,徐夫人重新回到手中,再往前一送,便架在了董小蠻脖子上。
  “小蠻妹妹,你對敵的經驗,還是少了些。”
  董小蠻輸了,也不以為意,自己武功本來就不如沙守,更別說江湖經驗不足。只是董小蠻比較驚訝:“沙大哥,你竟然能凌空點穴?”
  “你是不是想說我還未踏入宗師境,外放的真氣怎麽能夠凝實?其實對於指法而言,因為力量集中於一點,真氣破體而出反而容易打得遠一些,中和指便是如此,否則怎麽能與我其他幾種絕學並列?只不過按我現在的實力,也只能近處使出這一招,而且威力不夠。如果我直接點在人身上,剛才那一指,足以使你的骨頭碎裂。”
  “原來如此,果然只有出來闖蕩,才能增長見識。”
  這時,只見公孫蘿身邊那個瘦瘦的護衛從遠處跑來,對二人說道:“沙公子、董姑娘, 我家小姐請兩位過去,船隊已經準備好。”
  沙守和董小蠻回到公孫蘿所在的船上,看見公孫蘿正與兩人說話,而那兩人,卻是小國公王永廷和國公府老夫人的貼身婢女梁韻兒。
  “沙大哥,小蠻姐姐,你們快過來。這回可熱鬧了,王家哥哥也來跟我們一起出海。”公孫蘿笑嘻嘻地招手。
  “永廷,老國公不是說你還有其他事嗎?難道你是偷跑出來的?”
  王永廷訕笑道:“也不算是,我奶奶是知道的,還讓韻兒姐姐跟我一起來了。”
  原來如此,想必是老夫人疼孫子,偷偷放他出來了,還派了一個保鏢。
  沙守也不在意,都是同齡人,多兩個人,也更熱鬧一些。
  齊國公府,齊國公王代汝正焦急地在大堂走來走去,一會兒又停下來,看向坐著的母親,歎一口氣道:“母親也太慣著廷兒了,怎麽說走就走。”
  司徒芳華慢慢品了一口茶,白了王代汝一眼:“你急什麽?去長安城早幾個月晚幾個月都沒關系,反正是歷練,讓他出海到遼東一趟,我覺得也挺好。”
  “可這次還有要事讓他參與,而且廷兒武功不好,只有韻兒跟著他,我怕他出事。”
  “行了。”坐在司徒芳華身旁的王世行擺擺手:“廷兒去出海也好,京城那些事也不一定要他這麽早參與進去。對外就不要說他出去了,你先派人到京城,就說小國公身體抱恙,過段時間自會過去。”
  “也只能這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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