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傅,你也請。”任發對於九叔的品味不發表意見,見楊圖還沒有動手,連聲說道。
“謝謝。”
楊圖微微點頭,端起了牛奶杯,倒了一半在咖啡杯裡,隨後又加了些糖,伸手用杓子拌了拌,等攪拌均勻,這才端起了杯子,在九叔和文才,以及任婷婷驚訝的目光中,輕泯了一口。
不錯,十分純正的手磨摩卡咖啡。
九叔和文才看的一愣,全都傻眼了。
“臭小子,你居然不提前告訴我。”九叔望向楊圖惡狠狠的目光中充分表示了憤怒之情。
“是您老著急喝的,我還沒有來得及說呢!”楊圖用無辜的眼神望著九叔,很想表達自己是無辜的。可是他那眼睛中滿滿的笑意,根本就是表明這是有意的。
“你等著,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九叔恨恨的表示了怒意後,就轉頭又與任老爺商量起事情來了。
這個時候,剛剛點的蛋撻也送到了。
“來來來,隨便吃。”任發伸手招呼道。
“我先來。”
東西剛放下,文才就已經搶了一個。
“這麽沒規矩!”九叔斥責了一聲道。
不過文才沒管,也許是為了給剛才找回臉面,文才拿著杓子便給蛋撻裡加起了牛奶、咖啡,最後又添了一杓糖,隨後又放進了嘴裡。速度之快,使人感到瞠目結舌,讓楊圖原本想要阻擋也來不及。
這次可真不怪楊圖,他原本準備先示范一遍,沒想到文才的動作如此之快,讓他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感受著任老爺怪異的眼色和任婷婷捂著嘴,快要暴笑出來的神情,楊圖即使向來不怎麽在意他人看法,此時也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師傅,太甜了,甜的發苦!”文才苦著臉對著九叔小聲說道。
“就當作糖吃吧!無論如何也要給主人家面子。”九叔看著文才那抽搐不已的臉龐,心中也不禁感到有些心悸,原本想要伸出去的手頓時有些遲疑。
“師叔,您老人家請用。”
楊圖再也忍不住了,他拿起一個蛋撻,起身遞給九叔的時候,在九叔的耳邊輕聲說道:“不用加東西,就這樣吃!”
九叔出了小心眼外,最大的特點就是好面子和忘性快。只要這次楊圖保全了九叔的面子,楊圖也不用擔心九叔秋後算帳,這也是他一早就算計好的。
不過楊圖再怎麽算計,也沒有想到文才居然如此作死,真是莫要怪他!
九叔這才恍然大悟,老臉一紅之後,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他接過楊圖遞來的蛋撻,就這麽吃了,還不忘對任老爺招呼一聲。
看到這裡,楊圖再度感到驚愕,看來自己臉皮上的修為還是沒有九叔和任老爺那麽的深厚,達到視天下萬物如無物的境界。
………………
有著楊圖的最後提醒,九叔總算沒有出醜。九叔欣慰之余,對於楊圖的“冒犯”也就不在計較了。
九叔這個人,就是有名的刀子嘴豆腐心!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今天是給任太老爺起棺遷葬的日子。一大早,九叔就將楊圖,文才和秋生都叫到了身邊,難得有這個機會,當然要好生的教導一下。
山坡上,滿滿當當的一群人,聚集在山頂之上。
黃色的案台上,擺滿了竹香案鼎與各種貢品,兩根正燃燒火焰的紅燭,矗立在案台兩側,隨著山風搖曳著。
九叔一穿上了一件杏黃色的道袍,頭上戴著黑色繪製八卦圖案的道冠。
身著茅山派現任弟子裝扮的九叔將香插入了身前案台之上的香鼎中,低頭對著前方的陵墓拜了一拜,口誦聲音,隨即讓開了身。 “大家要誠心敬意的拜!”
任發和任婷婷等人緊隨其後,走了上前,舉著點燃的香對著陵墓拜下,插入鼎中。隨後一個接著一個,到場的所有任家的遠親都上前拜了拜,就連請來要開墳動土的壯勞力也不例外,都要一一拜祭。
九叔上完香後,先是觀察了一圈任太老爺的墳地,很快便不由得微微皺眉。
“九叔,怎麽樣,覺得這塊地如何?當年看風水的先生說這塊地很難找的,是一個好穴。”任發上完香後,來到九叔跟前,看著九叔笑呵呵地說道。
“不錯。”九叔背負著雙手,踱步向前道:“這塊穴叫蜻蜓點,穴長三丈四,只有四尺能用,闊一丈三,只有三尺有用。所以棺材不可以平放,一定要法葬!”
任發聞言眼睛一亮,翹著拇指說道:“了不起,九叔!”
“法葬?師傅,什麽是法葬啊?是不是法國式葬禮啊?”旁邊的其他人聞言也是好奇的看過來,文才忍不住插嘴好奇地問道。
“……”
九叔斜瞪了文才一眼,轉身走人。有這麽個笨蛋徒弟,早晚要被氣死。九叔現在連訓斥都已經懶得訓斥,他對於文才已經有些絕望了。
“九叔,已經拜祭過了,可以動土了嗎?”這時任發喊來的幾個年輕小夥子,來到九叔近前道。
“可以了,小心點挖。”九叔背手點了點頭說道。
“是!”
一眾漢子聞言則是立馬應了一聲,再次向著墳前走去,撤去墳前的祭壇等東西,一腳踢翻墓碑,開始動土起來。
“師傅,到底什麽是法葬?”秋生這時來到九叔身前問道。
九叔這時對秋生倒沒像對文才那樣沒好氣,最關鍵的是秋生不像文才滿嘴跑火車,竟說些不著邊的事。只聽九叔一派高深莫測的樣子,道:“所謂法葬,就是豎著葬。”後又對任發求證道:“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對對,那個風水先生說過,‘先人豎著葬,後人一定棒。’”任發眉頭微皺道。
“那靈不靈呢?”九叔再度問道。
“額!”
任發話路一斷,眉頭皺得更緊了,反倒是露出了苦笑的意味。他搖了搖頭道:“這二十年來,我們任家的生意是越來越差,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我看那個風水先生跟你們任家有仇啊!”九叔也跟著任發一同走上了前去,若有所思地說道:“老太爺生前是不是跟他有什麽過節?”
“這個……”任發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這塊地本來是風水先生一家的,先父後來知道是個好穴,就用錢把它買下來了。”
“只是利誘,有沒有威逼?”九叔注視著任發,神情嚴肅地說道。
任發聽了此話只是微微一笑,並未答話。楊圖在一旁搖了搖頭,真正的大富人家,又有哪一個是真的純白無瑕,資本的原始積累都是血腥的!
丐幫在楊圖的約束下縱然好些,可是其中要說沒有一點黑暗面那完全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