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交手雖然只是一刹那的功夫,眨眼就分開了,動作迅速異常,有如電光火石一般。可是細雨已然探知出楊圖的功夫高深莫測,甚至比她印象中的轉輪王還要厲害,她遠遠不是對手。
楊圖也沒有追擊,而是負手而立地望著細雨,用一種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語氣緩緩地說道:“如果讓江阿生知道,他身邊的枕邊人居然是他的殺父仇人,不知道他的心裡會怎麽想?”
細雨輕輕地咬住了嘴唇,目光如劍一般地望向楊圖,眼神深處有些慌亂,這也正是她心中最為擔心的。
“你到底想要什麽?羅摩遺體還是八十萬兩白銀?”細雨到底是細雨,很快冷靜下來,開口說道。
楊圖微微一笑:“我很貪心,全部都要,而且不止這些。”
細雨眉頭一揚:“你真的是朝廷的人,想要我們為你賣命?”
“聰明!”楊圖仍然是那副一臉笑容的模樣,看在細雨的眼中分外的可惡。“不過不叫賣命,而是效忠朝廷,很多人想求都求不到的好事情。”
“都是一回事。”細雨冷笑地說道。
楊圖也不否認,而是說道:“最起碼在黑石的時候你們只是一群見不得光的老鼠,人人喊打。而效忠朝廷卻可以讓你們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光明的世界中,而且福利不錯喔!”
細雨沒有說話,確實,到了她這個程度,金銀財寶已經不是所渴求的,更希望的是活在光明中。而且有著朝廷做靠山,她也不擔心之前的仇敵找上門來,最起碼可以消去一大半。
不過,細雨的心中還是有所擔憂……
“只要你答應,細雨就已經死了,死在內廠的手上。而你則是內廠大檔頭鐵面,直屬於本座麾下。至於內廠,就跟東廠,西廠一樣,直接隸屬於當今陛下。”楊圖知道細雨的擔憂,誘惑地說道。
這也是楊圖向正德要了一個名頭,不然的話忽悠人都不好忽悠,怎麽著空殼公司也的弄一個門面不是。
江阿生和曾靜的感情很複雜,雙方都知道自己的枕邊人不同尋常。但是只要不明著挑明曾靜就是細雨,相信兩人都會裝聾作啞。畢竟,在原本的電影中,江阿生到最後還是原諒了細雨,不過他心中的那道坎估計不好過。
有的時候,人就是需要欺騙自己,哪怕事實就是如此,但是只要沒有完全挑明,心中總是可以找借口的。
楊圖想道,覺得自己很偉大,挽救了一對恩愛的夫妻。他們要是不誓死為自己效命,簡直是天理不容啊!
細雨身形一頓,想了很久,神情複雜地開口說道:“你還想要黑石?”
“不是我想要黑石,而是黑石本來就屬於朝廷,只是轉輪王大逆不道罷了,我這是替朝廷收回黑石,用在正道上,這才是正確的。”楊圖臉上的神情十分平靜,但是說出的話卻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氣勢。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古人就是吃這一套,出師必須有名。
最後,楊圖的一句話徹底讓細雨下定了決心。
“我只要你待在內廠三年,三年後來去自如。而且,做朝廷命官,有罰就有賞。只要你立下功勳,不管是提前脫離內廠還是給江阿生加官進爵,光耀張家的門楣都不是什麽難事……”
人在紅塵中,不自覺地會被無盡的紅塵瑣事所纏繞,這是任誰也無法避免的。
“好,我答應了,一言為定。”細雨,不,現在是曾靜面色鄭重地說道。
“一言為定。
”楊圖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盛了。 ………………
接連收下三員大將,楊圖總算是擺脫‘空頭大佬’這個帽子。等到轉輪王進京,拿下黑石,楊圖就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可以繼續後面的計劃了。
不過轉輪王還沒有進京,為了不打草驚蛇,楊圖也沒有進行什麽大的行動,只是分別讓江阿生和曾靜先後見了肥油陳一面,算是認識下自己人。
江阿生之前想殺肥油陳,是為了斷黑石一臂,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自然不會再殺機畢露的。江阿生到底是官宦人家出身,能屈能伸,確認肥油陳投靠後當即向肥油陳賠罪。肥油陳也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兩人當即化乾戈為玉帛,那個親近的感覺,仿佛江阿生才是黑石的老朋友, 曾靜才是新認識的一樣。
就如同細雨於曾靜一般,江阿生也沒有再用張人鳳的名字,而是一直以江阿生自詡。用江阿生的話來說就是張人鳳當初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江阿生,一個全新的人。
或許曾經只是一個復仇的惡鬼,可是遇到曾靜之後,他又變回人了。
‘緣’之一道,實在是奇妙異常!
不過這些不關楊圖的事情,他給曾靜提了一個思路,至於今後的路怎麽走就看他們自己的了。這些天楊圖沒有在幹什麽,只是如之前一樣喝茶遊覽,一門心思地等待著轉輪王的進京。
正德也十分的有耐心,一連半個月過去了,哪怕通過錦衣衛的探子知道楊圖無所事事,居然什麽也沒有問。看來,這個急躁脾氣的皇帝經過這麽多年的磨礪,也終於磨礪出來了。
眼看著大半個月一晃而過,只差幾天楊圖到京城就滿一個月了,轉輪王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就連楊圖自身都有些開始急了。就在楊圖懷疑蝴蝶的翅膀扇動的時候,肥油陳那邊終於傳來了準確的消息,轉輪王並黑石新的三大殺手已經在一起來到了京城的路上,距離京城已然是不遠了。
轉輪王到的當天,楊圖就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哪怕轉輪王得到肥油陳的消息帶著人衝到了曾靜和江阿生的家中,楊圖也是一直在旁冷眼旁觀,靜靜地看著曾靜和轉輪王虛與委蛇。
直到轉輪王帶著葉綻青以及一乾黑石殺手囂張地離去,院子內只剩下曾靜,雷彬和彩戲師三人的時候,楊圖知道,是該輪到他出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