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應酬肯定是少不了的。
京城最有名的瓊樓,整個被皇七子包了下來。
錢當然是宗正府出的,從月例裡面扣就是。畢竟齊小天現在是個窮王爺。
穿的破破爛爛的來京城,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兒。
至於齊槿和衛青送的金銀,旁人是不知道的。
朝中的大員個個都是瓊樓的老主顧。
大家或多或少的隨喜一番,便一群相熟的湊到一起。
劉琳安排的很好,直接弄了一些清倌人,咿咿呀呀的唱著小曲兒。
古人的娛樂極其單調。搖頭晃腦聽著小曲兒的朝廷大員還不如後世路邊二大爺來的愜意。
好不容易算是應酬完了。齊小天逃一般的回了七皇子府。
現在應該叫安王府。
大門的匾額,原本是空空的。
如今已經掛上了嶄新的牌匾,上面朱紅的“安王府”三個大字,看著很有氣勢。
陳甲和白乙一前一後跟著幾輛大車。
車上都是各位朝廷官員送的各色禮品。
當然,最主要的,是金銀。
劉琳坐在第一輛車上,和禦者一邊嘮嗑,一邊指引方向。
到了門口,他第一個跳下車,想喊人幫忙倒騰東西。
可話到了嘴邊又憋了回去。家裡的奴仆都被王爺給賣了。
沒辦法,隻好叫了陳甲和白乙,帶著眾禦者,一起倒騰。
第二天,齊小天才知道,昨晚上這些朝中官員的隨喜也是不少。
加在一起,竟然有白銀千兩之多。
一早晨的,他剛醒,就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
“我大哥封王了,這個府邸太小。這地兒也不好,周圍都特娘的是廢墟,誰在這兒住?搬家,必須搬家。”衛青憨憨的聲音很有辨識度。
在他身後,和衛青並排的,一左一右有兩個人。
左邊一個,身穿花團錦簇的袍子。猛然看去,有一種床單成精的既視感。
另外一邊的,則是一個身姿筆挺的公子。一身白色的棉袍,腰間扎著整齊的玉帶。
往臉上看去,更是乾淨之中透著一股正氣。
齊小天走到門口,剛要開罵,就被這個公子吸引了目光。
看到齊小天出來,那公子就上前一步,拱手說道:“趙闊,見過安王殿下。”
齊小天看的賞心悅目。這趙闊就是抱拳拱手,都是進退有度,有棱有角。
“公子世無雙,說的就是你吧?”齊小天讚歎道。
“安王殿下過獎了。”趙闊身姿筆挺,微微頷首。
衛青不耐煩的白了趙闊一眼,這才拉著身邊花團錦簇的瘦子說道:“大哥,別理他。”
說著,一推那瘦子說道:“還不見過大哥。”
花團錦簇的瘦子長得倒也周正,只是人太瘦,看著總不那麽結實。
他直接一躬身,說道:“司馬震,見過大哥。”
“司馬震?”齊小天想起昨日宴會上,老英國公就是姓司馬的。
“莫非是英國公家的?”齊小天試著問道。
“我就說大哥厲害,這小子就是英國公的孫子,司馬震。我倆拜過把子,既然我認殿下做哥哥,他也得認。所以我就帶他過來了。”衛青很是開心的說道。
光看司馬震的打扮都不用多想,這就又是一個紈絝。
一邊的趙闊自報家門之後,就冷眼旁觀,不再多說一句話。
衛青說道:“大哥,你都封王了,
這小院子太小。得換個地方。兄弟給你找了一處宅子,你過去看看,中不中意。” “這兒挺好,不換。”齊小天立刻搖頭拒絕。
“哥哥,這兒周圍爆炸過,死過人,都沒有姑娘敢住在這裡,嘻嘻。”司馬震笑嘻嘻的一句話,就暴露了他喜好美色的本性。
“就是,風水不好。”衛青也嘟囔著。
不過齊小天已經明確表示不換地方,他也沒轍。
“風水好不好,要看住的人。所謂三十年風水輪轉。其實不是風水轉了,而是住的人換了。”齊小天淡淡的說。
“王爺這話說的極是。”一邊,筆挺的趙闊抱拳開口,姿態依舊有棱有角。
“哥哥說可以,那就是可以。不過太小了,非得擴建不行。”衛青自顧的說著。
幾個人正在天井聊著,外面突然有人高聲說道:“小人是替周大才子過來送請柬的,煩請通報一下,多謝。”
這人聲高,根本不需要通報,後院幾人就已經聽到聲音。
衛青立刻說道:“看,我就說這宅子太小吧,門口兒說句話咱們都聽得到。”
他話剛落,白乙已經走了進來,朝齊小天一拱手,說道:“王爺,請柬留下了,人打發走了。”
說著,把手中牛皮紙的請柬遞過來。
齊小天接過請柬,翻開來看,只見上面寫到:
安王殿下敬啟:
欲十五日,夜間具飯,潑墨會文,敢幸不辭,與有榮焉。
———京城草莽子周韻劄子。
“操!”齊小天忍不住罵了出來。
齊元泰統治大雍幾十年,休養生息。
大雍朝元氣恢復,日漸富庶。
齊元泰注重文教,除了齊小天之外,幾個皇子每年都會以學子身份,和京城的才子們來幾場文會。
一是展示帝王之家平易近人接地氣兒的作風。
二是讓世間文人墨客也看看皇家帝子的文采飛揚。
當然,這幕後少不了幾個皇子身後的幕僚文客辛苦辛苦。
畢竟每個文會都有個名目,提前備下幾篇花團錦簇的詩文,倒也不是難事兒。
這種事情,已經持續十幾年,積攢下來,倒是讓大雍文風鼎盛,才子橫行。
但凡能寫點兒文章,潑墨風騷者,都冠個才子之名。
從帝京往江南,盛行各種文會。也捧紅了各色才子。真個是一派繁榮景象。
當朝的宰輔李衛,據說就是當年江南第一才子,詩詞歌賦,無一不精。
衛青立刻把那請柬拿過來,看了幾眼,笑嘻嘻的說道:“好事兒啊,司馬老弟,你的機會又來啦!”
司馬震也湊過來,看了一遍請帖,眼睛不由得放光,笑道:“一會兒就回去,好好琢磨幾個詩文。”
說著,雙手連連揉搓,仿佛猴急一樣。
“什麽狗屁詩文?你就到場,一報上英國公的家門。那些個娘們兒還有個不上趕著的?”衛青笑罵道。
齊小天這才明白,原來這哥倆兒把文人墨客們展示才情的文會,當成了泡妞兒的歡場。
一邊的趙闊也微微皺眉,正色說道:“周韻乃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據說已經依附了襄王呂產。這次文會,不簡單。”
趙闊的眼睛不經意的掃過齊小天,卻發現這個王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他頓了一下說道:“其他幾位殿下,每年都參加幾場文會,彰顯帝王家的風范。安王殿下若是不去,恐怕惹人非議。”
“不去。”齊小天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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