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就在素季平愣神的時候,一隻巴掌大的癩蛤蟆從草叢裡躥出,然後一蹦一跳的徑直跳到了他的腳邊。
素季平自打出生以來還從沒見過這麽大的蛤蟆,心中好奇但又不想抓住它,原因是蛤蟆表皮上那些醜陋的紅斑點看著就讓人覺得惡心。
“去去去。”
素季平抬腳將蛤蟆踢到一邊,可誰知道這蛤蟆就好像賴上他一樣,沒多久便再次跳到了他的腳邊。
嘿,這蛤蟆倒挺執著?
心裡覺得有趣,素季平不由蹲下身去打量這隻長著紅色半點兒的深灰色癩蛤蟆。
剛看了沒幾分鍾,癩蛤蟆掉頭就蹦遠了。
雖然不知道這蛤蟆要去哪裡,但素季平卻很是好奇的跟在它身後走走停停。
一盞茶的功夫,也許蛤蟆也蹦躂的有些累了,最後竟然停在原地不動了。
素季平手裡折了根草棍兒,探著身子往蛤蟆身上戳:“你怎停下了?倒是在蹦躂呀。”
蛤蟆本來還保持原來的姿態,也許最後是被素季平戳的不耐煩了,竟然直接在原地掉過頭來,就那麽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看著。
它這一對兒大眼氣鼓鼓的盯著素季平,搞得素季平沒來由的一陣心慌,腳下一個不留神,直接撞在了身後的一扇破舊木門上。
“咣!”
一聲悶響。
身後的木門被撞開了。
素季平也因為失去重心,而重重仰面摔到在地面上。
雖然摔得不輕,但素季平畢竟是農村漢子,身體還算結實,所以這點兒撞擊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大礙。
只是素季平撐在地上的雙手突然像是沾上了什麽粘稠的液體,有一種黏黏糊糊的感覺。
將雙手遞到眼前一打量,素季平嚇了一跳,因為手上沾染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一股股鮮紅色的血液。
素季平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的手掌在微微發抖,他明顯能夠感覺到這血液還殘存有一絲溫度。
側著身子,往地面上一瞧,只見一股股紅色血液正從身後的那間小茅屋的地面上不住的往外流淌。
“呃,我...”
一道微弱的聲音從漆黑的屋子裡傳來,素季平直感覺毛骨悚然,豎起耳朵仔細傾聽時,那聲音卻沒有了。
剛剛那動靜怎麽好像是一個人在說話的聲音?
素季平心慌了,眼巴巴的站在原地對著面前的那間黑屋子看著,他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打算壯著膽子過去瞧一瞧,他此刻隻想知道那裡面究竟隱藏著什麽秘密。
走著走著,他的手臂忽然被人從身後給牢牢抓住了。
素季平亡魂皆冒,險些尖叫出聲,他觸電般猛一回頭才發現是黃老伯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小夥子,你在這兒幹啥呢?還不快跟我去吃早飯。”
黃老伯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手上加大力度準備把素季平從這裡拉開。
因為心底起疑,素季平有些抗拒黃老伯,他不是很配合的掙扎兩下,用空閑的另一隻手指著身後的那間小茅屋,顫顫巍巍的道:“那裡面究竟有啥東西?地上怎流了那麽多的血?”
黃老伯面不改色淡淡的道:“這有啥好稀奇的,無非都是我昨晚上山捕獵捉的一些鳥獸所流出來的血。”
“.....”
素季平啞然,渾渾噩噩的被黃老伯牽引著徑自往前走著,臨進屋之前還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身後,早已大敞四開的第三間小茅屋。
隨著黃老伯坐到飯桌上,再次面對那些美味時,只要一想到剛才鮮血淋漓的那一幕,他卻怎麽也沒有胃口,同時心裡還打起了鼓:真不知這個古怪的老頭兒又在搞什麽名堂。
黃老伯和他的小兒子見素季平始終沒有動筷子,不禁在一旁勸慰道:“人不吃飯怎麽成啊,你又不是鐵打的,要是餓壞了身子,那以後還怎麽給人家當長工?”
這句話絕對是掐準了素季平的軟肋,也可以說是百試百靈,果然話音一落,素季平就拿起筷子沒滋沒味兒的往自己嘴巴裡面夾菜吃。
可是嚼著嚼著,素季平忽然察覺到這肉的味道有些古怪,他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鄉野山農,所以對於這山中野味的味道格外敏感。
要不是因為心裡想著事情的緣故,估計菜一入口的瞬間便能察覺出不對來。
雖然反應慢了半拍,可素季平還是不忘追問黃老伯這菜究竟是由什麽動物的肉做成的。
黃老伯嘿嘿一笑,說是有野雞,野兔,還有蛇肉。
素季平夾起一塊兒肉,遞到鼻端仔細聞了聞,不禁皺眉道:“可這根本就不像是山中野味的那股子味道啊?”
“哦。”
黃老伯放下筷子,眯起眼睛伸手一指面前的幾盤兒菜肴:“忘了告訴你,這肉裡面還混雜了一些我昨天從親戚家裡帶回來的豬下水。”
伸手敲了敲桌面,繼續道:“這麽多種肉類混在一起,你吃著覺得味道有點兒怪,也是十分正常的。”
素季平還想再發問,忽覺腦袋有些發暈。
他使勁兒晃了晃腦袋,還是覺得眼皮沉重的厲害,豈料這時就連身子都開始跟著有些癱軟,很快,他就顯出一副疲憊之相。
沒辦法,素季平隻好和黃老伯打了聲招呼,徑自離開飯桌,然後恍恍惚惚的又回到了之前的那間小茅屋去睡覺了。
屋子外面,天色陰沉,雨下的格外的大。
而躺在土炕上睡覺的素季平,則面色有些慘白,並且口中還時不時的說些夢話。
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今天的困意特別濃重,自打早上吃了點兒東西後,就一直從早上睡到了晚上還不見醒,伴隨他這股子困意的只有外面那場綿延不斷的連陰雨。
素季平臉上流出很多虛汗,他此刻深陷一個夢境不能自拔。
而在夢中,他看到了今天早上遇上的那隻癩蛤蟆,只見這隻蛤蟆在地上跳啊跳啊的,不斷追尋著素季平的蹤跡。
素季平在前面不停的奔跑,它就在後面不停的追趕。
可無論素季平怎麽躲閃,最終都無法擺脫這隻癩蛤蟆的糾纏,正沒奈何間,忽然從屋子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咚咚咚!”
伴隨著敲門聲,還有一道略顯粗重低沉的聲音傳進了屋子裡面:“開門!快點兒開門!”
敲門聲和這說話聲相互輝映,仿佛一個無形的鼓槌敲打在素季平的心頭。
只是短短一瞬,素季平忽覺心口一疼,接著猛地睜開雙眼,一下子就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他坐在土炕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伸手擦了擦額頭上密布的虛汗,聞聲向門外瞟了幾眼,下意識開口問道:“誰?誰在外面?”
“廢話少說,我是來救你命的人!若不想死的話,就快點兒過來給我開門!”
“救我命的人?”
素季平有些茫然,心道:我現在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哪裡有什麽危險啊?是不是搞錯了?
雖然心中狐疑不定,可素季平還是匆匆披上衣服,趕緊下地去把房門給打開了。
門一開,只見外面站著一個身穿道袍的陌生青年男子。
這個人渾身已經濕透,卻還不忘催促素季平:“快點兒跟我走,要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跟你走?”
看到這陌生小道士一臉焦急的模樣,素季平反倒有些發蒙了:“你是誰啊?要帶我去哪兒?我在這兒挺好的,幹嘛要跟你走?”
“嘿!你這人真是冥頑不靈。”
小道士被他氣得咧嘴一笑,哆哆嗦嗦的往兩手之間吹了一口熱氣,不答反問:“你留在這兒不走是為了啥?”
“為了啥?”
素季平不由感到有些好笑,把小道士讓進屋子裡,才慢慢給他道明其中緣由。
說是留在這裡無非就是為了在這兒混口吃的而已,而且還等著黃老伯給推薦去做長工呢,要是就這麽冒冒失失的跟著小道士走了,那豈不是啥都撈不著了嘛。
小道士聽他一口氣說完,氣的直罵他:“你個沒出息的東西,為了一口吃的難道連命都不想要了,真是個傻子!”
有病啊你?怎麽張嘴閉嘴不是說我是個沒出息的東西, 就是個傻子呢?
哎喲,貌似這小道士的腦子好像是有那麽點兒問題?
素季平很不忿的瞪大眼睛在小道士身上來回打量,小道士卻絲毫不在意他這審視的目光,反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兒,急聲道:“他娘的,你這老小子廢話可真多,再跟你說一會廢話,估計咱倆都得玩兒完。”
說完,也不顧素季平胡亂反抗,只是用力拉著他,直奔門外退走。
素季平極不情願的被小道士拉扯著,忍不住一臉驚恐的嚷嚷開了:“我說你這小道士怎麽蠻不講理啊,我根本不想走,你幹啥老拉著我?快點兒放手啊你!”
他這麽亂喊亂叫,惹得小道士一陣惱火,當下轉身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悻悻的一把松開他,“我真是服了你了,既然你搞不明白我為啥要這麽著急的帶你走,那我現在就讓你明白明白。”
話音一落,迅速從懷中摸出一道靈符,配合指決猛地朝房頂就扔了出去。
素季平原本以為這靈符很快就會落到地面上,可他卻想錯了。
因為已經飄到半空中的的靈符,突然無火自燃起來,就在靈符即將燃燒殆盡的時候,還猛然迸發出一道極為耀眼的強烈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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