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小寶臉上一直冒虛汗,並且還時不時的跟著胡言亂語,可把他緊張的不行。
雖說平常總與小寶鬥嘴,但王濤還是不想看到小寶出啥意外。
手足無措時,他也只有開口向成叔詢問:“我說叔啊,小寶他這是怎的了?為啥渾身燙的跟個火爐似得?”
成叔伸手翻了翻小寶的眼皮,說他肯定是看到了某種陰邪之物,所以才導致陽氣萎靡,渾身發燙。
還說這種情況一般不會持續太久,總之一句話,他肯定是死不了的,所以大家犯不著過於擔心。
王濤將信將疑的點點頭,忽然突發奇想的說,“與其眼睜睜看小寶在這裡受罪,莫不如把他放在盛滿冷水的大木桶中降降溫可好?”
“你可拉倒吧!”
成叔一個勁兒的衝他搖頭,“這一冷一熱,別說是普通人受不得,何況還是身子正虛的小寶呢,真要照你說的這麽做,恐怕沒事兒都變有事兒了。”
王濤皺皺眉,有些不死心的說:“那要不我拿個臉盆,整塊抹布沾點清水給小寶擦擦身子呢?”
成叔歪歪嘴,有些好笑的點點頭:“這倒還湊合事兒,那就找你的意思辦吧。”
“得嘞!我現在就去整一盆清水過來。”
王濤扭著屁股剛走出沒幾步,卻不料成叔背著雙手嘟嘟囔囔的輕聲道:“那我也整一把菜刀過來。”
“菜,菜刀?”
王濤愣住了,他一臉狐疑的盯著成叔道:“叔啊,你該不會是想給小寶放血吧?不過就算放血也用不著整那麽大家夥事兒{工具}吧!”
“臭小子!用你管我,你該幹啥幹啥去得了。”
成叔像是存心折磨王濤似得,對於如何使用菜刀這件事根本就不漏半點兒口風。
王濤見狀頗顯無奈,隻好掉頭去忙自己的事情。
當他端著一盆清水給小寶擦拭臉龐的時候,心裡還不忘一個勁兒的嘀咕:小寶哇,我知道這水很涼,你就忍著點吧。
哥哥這麽做也是為你好,你說你要是把腦子燒壞了,那以後找誰和我鬥嘴呢。
老實講,王濤平生還是第一次這麽用心給別人擦臉,要知道平常他自己都不怎麽洗臉的。
正因為如此,才能證明王濤對小寶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他與小寶的友情純潔無暇,也的確是真情流露。
不過一想到,小寶是因為招惹了髒東西才導致昏迷不醒,王濤這心裡多少還真有點兒緊張。
仔仔細細的給小寶擦完臉,王濤發現他的臉頰似乎有些泛白。
看到這一幕,王濤隻覺得心驚肉跳,心裡別提有多別扭了。
他正全神貫注的盯著小寶打量,豈料小寶竟然毫無征兆的開始大笑起來。
不過這笑聲似乎與他平時的聲音大有不同,只聽這聲音極為陰柔,甚至可以說還點不男不女的味道。
一眾人等聽到小寶的詭笑全都傻了眼,不說別人,就說王濤早已炸了毛。
他顫顫巍巍的伸手堵上小寶的嘴,嘴唇哆嗦著開口道:“哎喲我的媽呀,你小子發瘋了還是故意嚇我呢,這笑的怎這麽恐怖,這麽恐怖呢!”
小梅見小寶一張蒼白的臉,此刻被憋的有些泛紅,於是心中不忍的用力拉扯王濤的胳膊,並勸他還是不要堵上小寶的嘴巴為好。
王濤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但他實在沒有勇氣松開自己的手,因為他萬不能接受小寶那陰柔的笑聲。
他心中正在舉棋不定,豈料小寶竟然‘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小寶突發怪力,直接就把王濤給狠狠掀翻了出去。
跳到地上的小寶就像發神經一樣,他對著倒在地上的王濤是又咬又打。
莫名奇妙的挨了一頓暴揍,頓時把個五大三粗的王濤給疼的是哇哇怪叫,涕淚橫流。
小梅、翠紅顧不上嘲笑王濤,等她們反應過來之後,趕忙過去鉗製小寶。
雖然她們想把小寶從王濤身上拉扯下來,但奈何小寶力氣大的出奇,即便小梅、翠紅二人合力,最終數次嘗試也都是以失敗而告終。
就在場面一度混亂,變得越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恰巧成叔走了進來。
他手裡端著一碗雞血,目瞪口呆的大叫道:“這他娘真是怕啥來啥。”
說話間,他迅速將雞血塗抹在自己右手之上,接著便過去迅疾如風的將猩紅顏色逐一點在了小寶眉心,胸口,手心之上。
看似荒誕的一招,貌似還真有些奇效。
眾人眼見小寶碰觸到雞血的一瞬間,發現剛才還兀自發瘋的他,此刻竟然渾身哆嗦著逐漸平穩下來。
王濤趁小寶發呆的空當,一把將他從自己身上推翻過去。
可誰知還不等他從地上爬起,卻見成叔神神叨叨的過去分別扒掉了小寶的兩隻鞋子,“臭小子,讓你見識見識咱這茅山秘術的威力。”
他一邊說話,一邊用鮮紅雞血在小寶腳底板上寫了兩個字。
王濤也不識字,自然不知道他寫的到底是啥。
不過看他寫的這麽來勁兒,所以心中好奇的過去問他:“叔啊,你這是寫字兒呢,還是擱這兒畫畫呢?”
成叔端著小碗,扭頭衝他哼哼一笑:“臥槽,你當我在這快樂的玩耍呢,神經病啊。”
呃,難道不是嗎。
雖然心裡依舊這樣認為,但王濤發現成叔笑容裡好像帶著些鄙夷的味道。
察覺出這點,王濤只能掰著自己的腳趾頭,試探性的問道:“叔啊,要不你也在我腳底板上整倆字兒怎樣?”
“滾蛋,你腳丫子那麽臭,自己心裡沒點數嘛。”
成叔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到外面案板上把那隻死雞的雞毛拔下來一點,給我送過來。”
“行,我這就給你拔毛。”
“我靠。”
成叔聞言臉都綠了,他一臉古怪的盯著已經屁顛顛跑出去的王濤,不禁無限感慨道:“哎,就這智商也能好好活在世上,真真是承蒙老天關照啊。”
等王濤捧著一大把雞毛回到屋裡的時候,成叔讓他把這些東西放在地上,然後就牽著他急匆匆往外面去。
兩人出了屋子,尋到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之後,成叔卻極為謹慎的往四周掃視起來。
王濤不知他這是啥意思,不過見他如此慎重的模樣,心裡也跟著有點緊張。
王濤學著他的樣子,瞪眼伸脖也開始往四面掃視。
成叔發現王濤有樣學樣以後,氣得吹胡子瞪眼,但好在成叔忍住沒有發作。
他強行壓製住心中怒火,將手裡端著的小碗一把塞進王濤手裡:“你,往裡邊多尿點兒尿。”
“哦。”
王濤木訥訥接過小碗時神色一頓:“叔哇,為啥往雞血裡尿尿啊。”
“還不是為了給小寶治邪病,所以才必須要用到童子尿嘛。”
“哎呀呵,這麽神奇哪,那這麽說用成叔你的尿也行嘍?”
王濤這句看似無心的話,一下就觸碰到了成叔心裡敏感的神經。
只見他猛地轉過頭,衝著王濤脖子上狠狠拍了又拍:“你他娘的廢話怎恁多,讓你尿你就尿,再囉哩巴嗦的,信不信我抽死你!”
打了這麽多下,成叔貌似還不解氣,他冷冷地刮了王濤一眼:“愣著乾屁,快點兒尿哇!”
王濤哭喪著一張臉,“我剛才還真有點尿意,不過被你這麽一嚇,我現在又尿不出來了。”
“哎,廢柴呀廢柴。”
成叔單手捂著臉龐,真是欲哭無淚:老子走南闖北,什麽樣的蠢貨沒見過,但不得不說今天真是徹底被眼前這個蠢中之王給打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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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面很平靜。
小寶也再一次安穩的躺在了土炕上。
但與之前略有不同的,則是他臉上等多處穴位,早已沾滿了毛茸茸的公雞羽毛。
而在他的面前依舊站著成叔等四人。
王濤瞪著一對兒好奇的大眼,盯著滿臉雞毛的小寶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扭頭對身側的成叔道:“叔啊,你這加了尿的雞血到底好不好使,為啥小寶還是昏迷不醒啊?”
“廢話,你沒看他現在睡的很香嗎,這可都是我的功勞。”
對於自己強行退鬼的絕招,成叔顯得很有自信。
他知道凡是按此方法驅邪的話,則必定成功,絕對不會失敗。
然而王濤哪懂這些奇奇怪怪的驅邪之法,他半信半疑的還想再說話時,卻萬沒料到自己眼巴巴的看到一絲黑氣,竟莫名其妙的順著小寶額頭緩緩冒了出來。
“哎喲我的媽,那是啥玩應兒啊!”
王濤慌慌張張的指著小寶腦門兒,語氣急促的大喊:“你們快看!有一股黑煙從小寶腦袋裡跑出來了。”
此言一出,屋內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成叔如臨大敵的往四周看了看,卻始終沒發現什麽異樣。
小梅瑟瑟發抖的躲在翠紅身後, 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雖說翠紅沒有小梅表現得那麽脆弱,可心裡也開始有些緊張。
神經大條的王濤顛顛繞到小寶面前,他一臉驚恐的盯著小寶的臉頰看了看,卻發現剛剛那一縷黑氣,不知在何時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啊?
剛剛那股黑氣跑哪兒去了。
這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就人間蒸發了呢。
他們所處的這間屋子面積不是很大,除了面前這一張土炕還有一套桌椅之外,就並沒有其他東西。
正因為這樣,所以王濤就能很輕易把整間屋子各處角落盡收於眼底。
當王濤看來看起,也再未瞧見那縷黑氣的時候,便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大白天真是活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