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你把我們弟兄打成這德行的理由?”
一個特種兵指了指那個被揍得滿臉血的隊友。
裴鈺嘴角一彎:“這位小兄弟不懂得尊敬長輩,我出手讓他明白點事理罷了。”
鈴木亮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今天出發時,薛鐵龍把兵權都交給他了,所以他決定在這裡和青松集團硬剛一波。
他想把優子從這裡帶走,畢竟還要再和她好好“敘敘舊”呢,斷沒有將她拱手相讓的理由!
於是他比了個手勢,胳膊朝前一揮——這是發動攻擊的訊號。
特種兵們也不猶豫,最前排的架起盾牌,後排的架起衝鋒槍,開始朝青松武道部隊的人掃射。
突突突的機槍聲響徹整個走廊。
鈴木亮看著眼前流彈飛舞的景象,他就不信,這些家夥武術再牛,還能快得過子彈?
“散!”
裴鈺下了一聲命令,青松的武者們各自施展看家絕活,嗖嗖嗖地向走廊四周散開。
他們身法之靈活,簡直可以用身輕如燕、風馳電掣來形容。
如果從特種兵的視角來看的話,他們只見到:在扣下扳機的一瞬間,這些武者就幾乎化為了虛影。
這種身體反應能力,即便是他們這些常年專業訓練格鬥術的人,都自愧不如。
衝鋒槍射出的子彈,連這些武者的身體都碰不到,只能堪堪地擦著對方的衣角而過,不停地打出“人體描邊”的效果。
眾多武者中,裴鈺一馬當先,衝鋒在前,身上的武袍迎著勁風,獵獵作響。
他來到最前方的一個盾牌兵面前。
“找死!”對方眼神一凜,扔掉盾牌,掏出一把軍用匕首,對著裴鈺的喉嚨劃了過去。
裴鈺順勢一側身,然後一招手刀將對方的匕首卸掉,另一隻手直接一拳打到對方的小腹上。
特種兵捂著肚子慘叫一聲,直接倒地暈了過去。
裴鈺的這次衝鋒,讓鐵龍特種兵的防禦陣型出現了一個小缺口。
其他武者很快心領神會地向這個缺口進行衝鋒,不到一會兒就將特種兵的防禦陣型徹底衝散。
見勢不妙,兩個身材高大的特種兵護著鈴木亮和輝夜暫時後撤。
因為武者已經近身,其他特種兵紛紛扔掉衝鋒槍,掏出戰術匕首和手槍。
“槍鬥術!”一個特種兵小隊長下了命令。
其余特種兵心領神會,他們左手持匕首,右手舉起手槍,雙臂交叉,身體變換著各種攻擊姿勢,同武者們進行近身纏鬥。
槍鬥術,是鐵龍特種部隊著重訓練的重點體術科目。
這種近戰體術兼具遠程和近身攻擊,主要是利用匕首干擾敵人的攻擊節奏,然後再用速射手槍攻擊敵方要害。
一位青松的武者衝到特種兵面前,衝著對方的脖子抓了過去。特種兵一低頭躲過去,然後匕首朝武者的胸口刺了過去。
武者一把抓住對方手腕,順勢一扭,只聽哢嚓脆響,特種兵慘叫一聲,他的手腕被扭骨折了,匕首也被打掉在地。
不過因為武者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匕首上,所以讓特種兵有時間舉起手槍。
砰!
在子彈出膛的火舌冒出的一瞬間,這武者用眼角余光瞥見,頭迅速一歪。
子彈打著轉,貼著他的臉頰擦了過去,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細微的小劃傷,從裡面滲出絲絲血跡。
趁著特種兵舉起手槍的手還沒放下,
武者欺身上前,左手抓住對方的胳膊,右手化拳為掌,朝對方胸口一推。
“化骨綿掌!”
伴隨著武者一聲輕喝,特種兵頓時就感到自己胸口內的骨頭和髒器,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動。
灼熱的力量在體內遊走,仿佛要撕裂他一切。
他悶哼一聲,仰頭吐出一口三尺高的鮮血,然後高大的身體直挺挺地摔倒在地,揚起一陣塵土。
看來槍鬥術和正統的武技相比,還是略遜一籌。
特種兵小隊長哼了一聲,繼續下命令:“煙霧彈!”
隊友們紛紛從腰間掏出煙霧彈,拉開拉鎖,朝地上一扔。
伴隨著嘶嘶的漏氣聲,一眨眼功夫,整個走廊頓時就被白色的煙霧充滿。
在扔出煙霧彈的瞬間,特種兵們紛紛把頭上的戰術護目鏡拉下,覆蓋在眼睛上。
這是一種鐵龍科技特別研發的護目鏡,裡面自帶一個透明顯示器。
這種護目鏡可以在極端天氣條件下,通過紅外熱感應裝置,判斷敵人的方位,在這種場合正好用的上。
視野被遮蔽之後,青松的武者們暫時停滯住了腳步。
就在這時,某個特種兵忽然如幽靈一般,從一位武者的身後探出頭來。
他一把勒住了武者的脖子,施展了一招鎖喉技巧,處於煙霧中的武者雖然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他很快就被勒暈了過去。
感覺到有同伴倒下,裴鈺面不改色地說了一句:“冥想!”
眾多武者紛紛閉上了眼睛。
冥想,是青松武者們修煉的高級觀察技巧,通過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感受周圍的風,聆聽周圍的聲音,來判斷敵人的動向。
就算是隱藏在濃霧中的敵人,也會被這一招給瞬間找到。
一個武者在濃煙中,眼皮翻動著。
在他身後九點鍾的方向,露出了特種兵戴著戰術頭盔的腦袋,特種兵正舉起匕首準備偷襲,就在這時,閉著眼睛的武者一個仰身,抱住了對方的身體。
武者怒喝一聲,對特種兵來了一個過肩摔,沉重的砸地板聲音在濃霧中響起,特種兵頓時慘叫連連。
旁人不但聽到了他頭盔碎裂的聲音,還聽到了他渾身骨頭斷裂的聲音,想必這一下摔得是不輕。
於是,在濃煙之中,特種兵和武者們互相之間展開了搏殺。
這仿佛是一場充斥著偷襲與反偷襲的圍獵遊戲,一個人剛偷襲得手,可能就被身後的另一個人給反手乾掉。
雙方不斷有作戰人員倒下,從人員損失的比例來看,大家倒是勢均力敵。
眼見著局勢陷入膠著,鈴木亮身旁的一個助手附在他耳邊悄悄說道:
“鈴木博士,既然真實之淚的下落已經被我們搞到手,再在這裡酣戰也沒什麽意義,不如趁著這陣濃煙,撤退吧。
我們在這裡鬧的動靜這麽大,驚動了校方就不好了。
這個學校的校長還好說,但校董事會裡都是一堆老怪物,和東海市的陶、黃兩大家族都關系密切,今天來他們的地盤動他們的老師,已經是有點過分了。
現在全校都是學生,咱們還是見好就收,不要把動靜搞得太大……”
鈴木亮聽了之後,又轉頭看了眼監控室,優子仍被綁在椅子上昏迷著。
被青松的人這樣拖著,一時半會也沒機會帶走優子。
於是他咬了下牙,舉起對講機吩咐道:“全員,撤!”
煙霧中響起一陣軍靴在地板上快速奔跑發出的摩擦聲。
待濃煙散去之後,裴鈺和武者們發現對方早已經撤走。
……
一小時後,從咖啡店匆忙趕回來的陸凡,沉默地看著監控室的狼狽景象。
整個監控室已經被徹底毀壞、燒焦。
優子和伊利亞仍然陷入昏迷中,好在裴鈺帶來的隨行醫生檢查了一下,兩位姑娘的身體並無大礙,所以她們被攙扶到裡面的臥室休息去了。
在陸凡身旁,裴鈺正向陶雪然匯報戰況。
在戀語咖啡店時,陶雪然發現附近茶屋觀戰的,只有薛鐵龍和哈利法王子二人,便心生疑慮。
根據她從父親那裡聽來的傳聞,薛鐵龍有兩位得力助手,為何這兩員大將不在身邊?
於是忐忑不安的她,當時馬上打電話給裴鈺,讓對方帶一些人馬來學校看看,沒想真的和這兩位撞了正著。
“裴鈺先生,多謝你救援及時。”陸凡沉默著,衝裴鈺鞠了個躬。
“誒,陸凡小友,這是要做什麽,大小姐的朋友就是我裴鈺的朋友,舉手之勞而已。”裴鈺趕緊把陸凡扶住。
“……”陸凡把臉埋在劉海的陰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凡……你沒事吧……”陶雪然有點擔心地問了一句。
“不……沒事……我去洗把臉。 ”
陸凡沉默著,穿過正在現場善後的那些青松集團的人,走進了盥洗室。
陶雪然看了裴鈺一眼,也跟了上去。
洗手台前,陸凡擰開水龍頭,猛烈地搓了一把臉,然後——
砰!
他一拳打在面前的鏡子上。
哢嚓!
一聲脆響,鏡子表面布滿了如蛛絲一般的裂紋。
他的手背也布滿了殷紅的鮮血,沿著玻璃的裂紋朝下流著。
跟上來的陶雪然,看到這一幕,驚呼一聲,上前抓住陸凡的胳膊,然後掏出手帕幫他包扎。
“小凡,你這是做什麽!”她嗔怪道。
陸凡低著頭沉聲道:“可惡……我還是太過得意忘形了……”
是的,不久之前他還在內心暗自調侃,這第三裡程碑也沒什麽難度,沒想到對方轉手就用調虎離山之計偷了家。
不,本質上,他覺得自己最近有點飄了,有點沾沾自喜了。
結果錯誤地估計了形勢,也低估了敵人的智商,以為鐵龍科技的人也和世龍娛樂城一樣,都是一群紙糊的搞笑藝人。
明明之前鐵龍特種部隊已經偷襲過這裡好幾次了,如果他能夠再心思縝密一點,想辦法在這裡布防就好了。
而且,他也忘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樣粗淺的道理,一味地拒絕和青松集團有交集。在關鍵時刻,還是要靠青松的人來施以援手。
他無聲地自責著。
就在這時,陶雪然忽然從背後抱住了陸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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