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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日月》九十二
  春生秋殺,時近深秋,北國的草木大都已經枯黃,除了那些松柏之類的長青樹之外,曠野之中只見到一望無際的枯黃,一派秋日的蕭殺之景。
  在這靠近北極的的一處曠野裡,一望無際的都是長過人膝的牧草。在夏天的時候,滿目望去都是生長茂盛的青青草地,“風吹草低見牛羊”,就是夏日草原的真實寫照。但是現在早已經遠離了草原最為興盛的夏季,原本的碧草青青,如見滿眼望去都是化作了讓人心生涼意的枯黃。這秋風吹起來也是很有力度,但是枯乾的草叢吹起來,露出的不是成群的牛羊,而是迎風飛舞的枯敗草莖。
  這樣的時節,對於遊牧為生的這些人來說,可不是什麽好的時候。牛羊到了這個時候就開始長膘了,它們要儲備厚厚的脂肪,長出長長的皮毛,來應對更加寒冷難熬的寒冬。但是牧草都已經枯黃了,這些枯敗的牧草雖然還是可以喂養牛羊,但是枯死的牧草無法再生,牛羊啃下去一口就少一口。而每戶人家基本上都養了上百隻牛羊群,這麽多張口,一天下來,就足以將一小片草甸啃成不毛之地。
  而當好不容易發現的水草之地啃吃了大半之後,剛安定下來幾天的牧民們,就要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遷徙到另一個地方,繼續放牧。在這個水草匱乏的季節,他們往往要換上十幾個地方,才能喂飽自家的牛羊,同時儲備好果凍的草料。這些牛羊全都是每一戶人家的全部生活來源,寧可自己少吃兩口,萬萬不可讓它們餓了肚子。
  在這樣一個萬物蕭條的季節,牧民們多半沒有什麽好心情。就連那些埋頭吃草的牛羊們,他們也是只顧著啃吃著面前的枯草,不再像之前那樣高聲歡叫。枯黃的牧草也能入口,但是和夏天的肥美鮮嫩的青草相比,這口感可就差了許多。而且有經驗的老羊都知道,再過上一段時間,就要進入寒冷的冬季了。它們並不知道冬季到底是個什麽季節,但是它們知道,到了冬天,天上會下很大很大的雪。要是躲避不當,就會有很多的牛羊被凍死。這樣的事情,每一年都會發生的。
  當然,在這種氣氛壓抑的時節,依然有人不在乎這蕭條的季節,即使是在這毫無生氣的草原上,也有生物在發出陣陣歡快的叫聲。
  在一處牧草稀疏的地方,這裡的地勢比別的地方要高出一些。看地上那些矮矮的草莖,幾乎將地下的沙土層都露了出來,很明顯是被牛羊啃吃過的。在這裡已經沒有食物可以吸引牛羊了,但是這塊空地,如今卻成了一群牧民孩子的天堂。
  “你輸了!你輸了!趕快跪到地上學羊叫!”
  一個突然迸發的歡叫叫個不停,從地上站起一個手舞足蹈的男孩。大約在十三四歲左右,膚色黝黑,是長年累月被這大草原的陽光所照射而成,卻是這草原上牧民的共有特性。此時的他興高采烈,黝黑的臉膛因激動而漲紅起來,卻又因有黑的膚色而變成了暗黑色。但他自己並不在乎,只是手指固執地指著依然半蹲在地上的另一個垂頭喪氣的男孩,這一句就是對著他喊的。
  “哼,劉五羊,你少得意。我這才輸了一次,你忘了之前是誰在地上學了八遍羊叫的了?”那個明顯是輸家的男孩心有不甘地趴到地上,伏低了身子學起了羊叫。不過在四肢著地之前,不甘認輸的他還憤憤不平地橫了那名男孩一眼,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對方的“恥辱戰績”。
  “我之前輸了幾次又怎麽樣?這一局我可是贏了,說不定從這一刻開始我就轉運了,一會兒你要是輸了八次,可不要怪我沒提醒過你!”那名男孩好不容易贏了一次,雖然被這名趴在地上還不留口德的男孩這一刺氣得不輕,但是很快他就調整好了心態,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安慰理由。
  “咩!咩!咩!”
  三聲羊叫響起,那名伏在地上四肢著地的男孩雖然輸得心有不甘,但是這願賭服輸的規矩他還是很遵守的。這一刻學的這幾聲羊叫模仿得惟妙惟肖,聲音遠遠傳出,居然惹得遠處離得比較近的兩隻羊停止了吃草,晃了晃長著兩隻長角的腦袋向這裡看了看,還以為是同類在呼喚它們。而這一幕,也讓那些心思單純的孩子們歡笑起來。
  “劉二牛,你學得最像,要不以後就讓你來學吧?”有一個男孩開起了玩笑,這趴在地上學羊叫可不是什麽好差事。
  “想得美!這是我一時疏忽,等下一盤,我會讓你們看看我的實力!”趴在地上的那個男孩一骨碌爬了起來,果不其然對於這句玩笑一點都不感冒。吸了吸鼻子,小男孩從地上抓起了一把羊骨節,這是他們玩的遊戲的道具。
  “好啊,比就比,誰怕誰!”尚未成年的小男孩正是精力過剩的年紀,互相之間都是彼此都不服誰。他們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還沒有體會到生活的艱辛,現在他們手中的羊骨節,就是他們心中的頭等大事。
  “來!來!來!”分散開的一群男孩再次圍聚到一起,圍成了一個圓圈,而圓圈的中心就是一個個興奮的小腦袋。在孩子們的世界裡,這些在大人看來幼稚無聊的小把戲,卻是他們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懵懵懂懂的男孩們還無法理解“男人”這一個詞的真實含義,但是從小就生活在民風粗獷的草原上,在他們的眼裡,真正的“男人”就是那些在摔跤中獲得第一名的漢子。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羊骨節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小遊戲,但在孩子們的心裡,這其中的輸贏可關乎到自己到底是勇士還是懦夫的尊嚴問題。
  又是一連串的興奮的呼喝聲,夾雜著或興高采烈的歡呼,或垂頭喪氣的低聲咒罵,這些孩子們手裡的羊骨節在地上轉過了好幾個圈,不時地發出骨節間的摩擦聲。不過孩子們重視這小遊戲是一回事,但是未成年的孩子們是很難有定性的。只是玩了一個小時左右,這一個遊戲機玩得有些厭煩了。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喊出了結束語,這一個聚集得密密麻麻的小圈子呼嘯而散,一個個仰面朝天躺倒在草地上,任憑粗糙的草莖癢癢地刺激著自己的臉頰,仰面看著蔚藍的天空。
  “你們說,我爹現在是不是已經到了長安呢?”嬉鬧了一會兒,一大群孩子又安靜了下來。許久,一個嘴裡叼著枯草的男孩突然問道。
  “不知道,我爹也跟著大汗去了。算一算到現在也已經過了三四個月了,這一路騎著快馬,應該早就到了吧?”另一個男孩回道,無憂無慮的臉上,有了一縷思念。
  “咱們部落裡凡是年輕力壯的男人,都跟著大汗走了。聽我娘她們說,大汗是帶著他們去中原的漢人那裡搶財寶去了。漢人那裡什麽都有,等他們跟著大汗回來,咱們這個冬天就不難過了。”這個部落的青壯男子都已經被征召著出征了,這些男孩的父親基本上都已經離開了。失去了管束的男孩可是瘋玩了一把,不過那陣新鮮勁過去之後,對於父親的思念,漸漸在心中佔據了上風。抓住了這個時機,搶先領兵入關。但是在入關的時候卻又遇到了麻秋這個敗類,受了他的暗算,結果我的祖父就中毒而亡。幸好祖父臨終時還留下遺言,讓我伯父他們馬上入關,這才搶在別人前面奪得關中,才會有現在的大秦!”苻秦的歷史其實很短,這些歷史說起來也不過是有著幾年的光景,苻堅雖然年紀不大,但這些事都是他自己親身經歷過的,如今說起來自然毫不費力。
  “王爺說的很對,但是我想和王爺說的其實不是這些。”宋先生的語氣很奇怪,空洞洞的毫無感情色彩,“當年大業草創,老王爺和皇上都是同胞兄弟,他們一起在先皇的率領下打天下,既是兄弟又是戰友。這份戰鬥中培養起來的情感,卻不是王爺現在就可以體會到的。”
  “或許吧,或許我真的無法理解。不過,這就是伯父對我如此的原因嗎?”苻堅長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問道。這種情感的確不是苻堅所可以體會的,他還太小,這種情感還不時他這個戰場新人能領會到的。所謂“人生三大鐵”,這一起扛過槍的戰友情誼,只有真正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這種感情的可貴。
  “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卻不是最重要的原因。老王爺是皇上的親生兄弟,而你,只是皇上的親生兄弟的兒子。”宋先生的話還是那麽空洞洞的,不過現在他說的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讓一向聰明的苻堅無法理解。
  “這也是原因?”苻堅多少覺得這個原因有些可笑。
  “親生兄弟,還是一同打天下的戰友,這份感情,自然比對王爺的簡單寵愛要堅固的多。兄弟,還可以和自己說是血濃於水。而兄弟的兒子,哪有自己的兒子親近?皇上畢竟是皇上,一旦他站到了這個位置,對於親情,就比別人多了許多考量,多了許多顧慮。”
  “原來如此,沒想到我的處境居然如此尷尬。那些關心,那些噓寒問暖,原來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宋先生的話聽上去有些無厘頭,但是仔細一想,卻還真有些道理。不過這些陰暗面實在是年輕的苻堅所無法想象的,這一刻驟然聽到這殘酷的真相,原來對自己和顏悅色的伯父居然是一直在演戲,對他的打擊很大。他一直都以為伯父對自己很好,在父親死後是除了母親之外對自己最好的家族長輩了。自己這麽辛苦地打仗,心中未嘗不是存了投桃報李的心思。之前在父親死後主動請纓領軍南下對抗北伐軍,那次冒險一半是為了繼承父親的遺志,另一半也是為了替伯父分憂解難。但是沒想到自己這些想法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這心裡怎麽著都會有些淒涼的。
  “……假的,都是假的。既然沒人信任,那我在這裡辛辛苦苦,又是為了什麽?”苻堅慘然一笑,有氣無力。
  “王爺,你現在不是為了別的,你是為了自己在努力!為了你的親人,為了你自己的前途,也為了老王爺的名聲!”宋先生沒想到自己的實話居然起到了反作用,苻堅不但沒有按照自己的預想變得成熟起來,反而因此而喪失了信心,變得頹廢起來,這就讓他著急了起來。
  “為了我自己的前途?連伯父他都不信任我,我又不是我父親,我不是他的兄弟,也不是他的戰友。我不過是兄弟的兒子,我算什麽?等打完了匈奴,我就馬上辭去所有的職務,老老實實地回家待著。什麽前途,都沒人信任我,我能有什麽前途?”苻堅搖搖頭,夢囈一般的語氣,更透出了一股深深的失望。
  “王爺,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別的退路嗎?”眼見溫柔的不好使,苻堅恍若未覺,宋先生不由大為著急,最後直接站了起來,聲色俱厲地提高了聲調。
  “為什麽沒有退路?不就是個王爺嘛,我不要了還不行?我回家做個富家翁,豈不是比在這裡逍遙快活地多?”苻堅嘴上說的是逍遙快活,不過看他那通紅的眼睛,和頹廢的面容,怎麽著也無法和逍遙快活聯系到一起。
  “逍遙快活?哼,王爺,不要怪我說話難聽,你想要退下去很容易,我想皇上也不會多留你。但是你以為,這一切都會因為你的退讓就結束了嗎?不會!只要你一天還在,東海王這塊匾額還在,你就沒有別的退路,逍遙快活的願望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宋先生須發皆張,看著坐在地上的苻堅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我不幹了還不行嗎?我什麽都不要了,這些高官厚祿都留給他們,他們還不滿足嗎?他們還想要什麽?”說到痛處,苻堅閃爍著晶瑩的雙眼終於忍不住了,淚水決堤而出,在苻堅頹喪的臉上滾滾而下。
  “他們想要的,是王爺你的命!是東海王的命!”宋先生語出驚人,這短短的兩句話一出口,馬上就讓坐在地上涕泗橫流的苻堅的身體一顫,就連淚流不止的江河也瞬間停了下來。
  “為什麽?”苻堅無意識地問道。
  “王爺,在權力的角逐中,只有勝利者或者失敗者,沒有中間的選擇。勝者高官厚祿,福蔭子孫。而失敗者則任人魚肉,生死皆由人一言而決。或許別人還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王爺你,從接受王爺的爵位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宋先生輕拂了自己的短須一把,語速不變地說道,“老王爺在世的時候,為人耿直。王爺你知道,老王爺一輩子得罪了多少人嗎?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點,對老王爺恨之入骨的人有很多,而想要他死的人也很多。老王爺前些日子不幸在隴西歸天,但是那些人不會就這麽算的。老王爺死了,但東海王還在。在公子繼承了老王爺的爵位的時候,你也把老王爺的那些舊仇也全盤接受了過來。他們會把矛頭對準你,一直到看著東海王的牌匾煙消雲散才會罷休。現在王爺還身居高位,他們隻敢在暗中高小動作,而不敢跳出來明刀明槍地和王爺對著乾。我雖然不知道這些向皇上進讒言的是什麽人,但是我相信,這裡面,肯定有王爺的仇家。在權力的爭奪中,從來都沒有什麽道義可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王爺把希望都寄托在那些人的仁慈上,心甘情願地自解武裝,交出所有的權力,那我無話可說。”宋先生攤了攤手,面無表情。
  “伯父,他……”苻堅的語氣弱弱的。
  “你還寄希望於皇上嗎?沒錯,他是你的伯父,對你也真的有一些親情在裡面。但是,你的伯父還有另一個重要的身份,他還是皇帝,九五之尊的皇帝!在皇上的眼裡,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皇位,其他的什麽親情都不過是浮雲而已。自古以來皇室中父子相殘的數不勝數,王爺以為,您在皇上的心裡能有多大的分量?”宋先生的語調平緩,聽不出喜怒,但是一字一句地聽上去卻讓人心寒。
  “這又關皇位什麽事?我只是想要一個安穩的生活,又沒有想過什麽大逆不道的事,難道伯父連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都不肯答應我嗎?”苻堅的語氣已經有些聲嘶力竭,今夜聽到的一切,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我相信王爺對於那張椅子並沒有覬覦之心,但是這不代表,你就對這一切毫無影響。老王爺和皇上是嫡親兄弟,當年的皇位繼承本來就有些流言傳世,或許當年的皇上還對老王爺兄弟情深,沒有起什麽猜忌之心。但是那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那時候的皇上還不是皇上,而現在,皇上已經是皇上!”宋先生的話有些繞口,不過這其中的含義,坐在地上的苻堅卻已經都明白了。但是明白了,卻也讓他的心中更加覺得寒意侵骨。
  “一個皇帝,不管他喜不喜歡這張椅子,他都沒有選擇,他必須用他所有的心力去保護自己的位置,不能允許任何人對它生出覬覦之心。因為失去了這張椅子,他的命運就只有萬劫不複!或許之前老王爺很受皇上信任,但那只是當初,當初的皇上還不是皇上。從去年開始,老王爺的位置就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穩固了。從去年夏天之後,老王爺一直都是賦閑在家。那時候皇上還沒有登基,但是對外的戰事,皇上總是派別人處理。一直到今年,隴西失守,派出去的人都頂不住,這才讓老王爺再次上陣,去隴西救火。老王爺忠心耿耿,對皇位一點覬覦之心都沒有。這一點,我想皇上心裡也明白,他也相信老王爺不會謀反。但是身居高位,皇上一點危險都不能冒,一點都不可以!一個手掌兵權在軍中有著極大威望的人,他還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和自己一樣有著繼位稱帝的可能。這樣的一個人,一天沒有野心,兩天沒有野心,但是以後呢?誰能保證以後,他不會起野心呢?人心是世上最不可靠的東西,皇上不是庸主,他要做的,就是把權力牢牢地抓在自己手裡,讓任何有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人和事,統統消滅在萌芽狀態!”
  “原來父親也是這樣,怪不得……那時候……他那麽不快樂……”苻堅失魂落魄一般,說話也是像夢遊一樣,“……大家都是一家人……為什麽……”
  “天家無親,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權力,皇上就只有拋掉親情,孤家寡人的真正含義就是如此。”宋先生蒼涼一笑,再次坐到苻堅的身邊。
  “可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我退讓到一無所有,毫無威脅,這樣還不可以嗎?”一陣難以忍受的死寂,苻堅忽然問道。
  “王爺自然可以退讓,但是王爺你一個人退讓是無法完全消除皇上的戒心的。 老王爺一生征戰,不但立下了戰功無數,也提拔了一大批的軍中將領,在軍中有著很多的門生故舊,這是老王爺最讓皇上無法坦然面對的地方。而在老王爺死後,這些關系就轉移到王爺你的手裡,皇上也把猜忌轉到了你的身上。王爺可以退,那那些人的命運也就是被皇上慢慢解任,緩緩消解王爺的影響力。而到了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王爺沒有了威脅,也就失去了所有的倚仗,是生是死就完全被別人左右。這種任人魚肉的生活,就是王爺想要的嗎?”宋先生說完這最後一句話就安靜了下來,也不去看苻堅的反應,安靜地坐在那裡不說話。
  “宋先生為什麽把這些都告訴我?”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個人就這麽一直安靜地坐了很久,苻堅忽然嘶聲問道。語氣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
  “我從跟了老王爺的那一刻起,我這一生就已經和老王爺綁在了一起。如今跟了王爺,我的命運也跟王爺一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不希望將來任人魚肉,也不希望自己的一聲如此默默無聞。人都是自私的,不知道我這樣說,王爺是否滿意?”
  “宋先生,明天組織人手,從西城牆外面向裡面挖地道,要保密,不要被城牆上的匈奴人發覺!”苻堅說完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後轉身就走,身後的宋先生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是一陣無聲的笑。有欣慰,還有一點喟然。
  “老王爺,王爺的膽子……可比你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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