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一代名將,憑借一支敢死隊就衝擊皇太極大營的牛人,從他身上,銘公子看到了大明王朝軍人的風骨。這才是一個王朝軍人應有的氣質,那些遭遇敵酋跪拜投降的,純粹是人渣敗類,偏偏眼前就有幾位。
“癡心妄想!”溫三公子冷笑道,“醒醒吧!如此大言不慚,著實丟盡了魏國公府的顏面,真不知聰慧如徐文秀,如何看上你這種人,可笑啊!可笑!”
聽他提起文秀姑娘,仿佛很熟稔的樣子,銘公子聽著很不舒坦:“燕雀焉知鴻鵠之志?井底之蛙只看到井口那一片天,卻不知道世界之大,向北再向北越過韃靼汗國,尚有大漢國歷史遺存。向西再向西兩萬裡,是當年蒙元戰馬踏足的歐羅巴大陸,向南超越安南乃至越過舊港宣慰司,還有數千島嶼廣袤土地,可以一年三耕三收,對大明王朝解決糧食安全有極大助力,你懂個錘子!”
噗!曹變蛟一口茶噴出去,他沒想到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少年,居然會爆粗口。在醉仙館這樣的地方,連粗豪的軍人都要文雅一點,畢竟諸多美女才俊在場啊。無論如何也要裝一下下的,而銘公子卻如此的跋扈,倒是讓曹將軍對他好感大增,最少不做作啊。
居然被罵了!溫佶鼻子差點氣歪了,燕京城敢罵他的不少,但是區區國公府準女婿敢如此無禮:“有辱斯文!簡直是有辱斯文!我不會放過你!”
有辱斯文?孫銘臉色古怪,他忽然想起溫體仁那個壞種的做派:“的確是有辱斯文,最關鍵本公子對牛彈琴,簡直是有辱先賢。琴者雅器也,以雅器取悅蠢牛,豈不是有辱斯文?對不起,我說錯了……”所有人都以為他要跟溫三公子道歉,只聽銘公子繼續道,“抱歉!我侮辱了牛!”
嘔唔!溫三公子差點吐血,他臉色青紫指著孫銘,那隻手抖個不停:“你你你!豈有此理!我會讓你知道,燕京城不是你家的金陵城,敢在這裡囂張,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呵呵!不等孫銘說話,張世澤冷哼一聲:“的確是對牛的侮辱啊,此等爛人豬狗不如,怎麽可能與牛相媲美?曹將軍和孫公子具是少年意氣,倒是應該多多親近,文武之間溝通互動才是王道,互相敵視不應當啊!”
不愧是大名鼎鼎英國公世子,可以無視溫閣老的三公子,徐仁爵哈哈一笑:“既如此倒酒!來來來我們乾一杯,為今日之相聚,為明日之宏圖,乾杯!”
幾個年輕人的酒杯輕輕碰在一起,今日的相遇不是意外而是刻意為之,只不過擦出的火花卻出乎意料。徐家兄弟沒想到,酸秀才妹夫,會跟武勳子弟如此融洽,居然一點文人的架子都沒有。
要知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大明的文人排擠武勳,甚至在土木堡慘敗中,給一幫武勳挖了一個深坑。那一次慘敗不只是幾十萬明軍冤死,大明王朝的武勳更是損失慘重,從此武勳在文官面前一蹶不振,再也沒有資格成為文官的對手。
曹變蛟的酒杯跟孫銘碰上,兩個人的酒杯一樣穩,都沒有一絲酒液濺出去。曹將軍終於相信自己的直覺,眼前少年不簡單,絕非表面看到的那麽孱弱:“乾杯!當浮一大白,才不負少年!”
銘公子心有靈犀:“好一個不負少年!”銘公子以竹筷敲擊碗碟,為自己打拍子,“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敢將日月再丈量。今朝唯我少年郎,敢問天地試鋒芒,披荊斬棘誰能擋?世人笑我我自強,不負年少!乾杯!”
這歌曲太有氣勢了!整個小樓都被驚豔了,
在醉仙館暢飲後高歌一曲不奇怪,有歌姬也有文人騷客,甚至有粗豪的武將嘶吼。但是銘公子的歌聲,卻讓全樓沒有了噪音,這首歌讓人熱血沸騰! 即便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聽了這首歌,也仿佛看到二三十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的他或者她,也都是意氣風發少年風流,但是沒有人能像銘公子這樣,用一首歌唱出少年輕狂的模樣。
在醉仙館這種地方,沒有人會嘲笑你少年輕狂,人不輕狂枉少年啊!徐家兄弟倒是對這一幕見怪不怪,這位能夠獲得徐文秀的青睞,就是因為唱作俱佳啊。現在遇上曹變蛟,居然喝的興起清唱起來了,偏偏這清唱豪氣衝天,哪裡還有一絲絲文人的文雅和恬淡, 整兒一個少年劍俠麽。
仿佛下一刻,銘公子就要執劍走江湖去了!連五音不全的曹變蛟,都被銘公子的歌聲感染,在一邊敲擊桌子為他伴奏。只是曹公子的樂感著實不成,幾次險些把銘公子帶跑偏了,幸好張世澤及時阻止了他:“曹將軍且住,銘倧居然如此多才多藝,本公子看走眼了!”
最激動的,無疑是醉仙館中的歌姬,這首和當今曲風迥異的歌曲,簡直不要太好聽。作為職業歌者,這些歌姬自然知道,今日銘公子的歌曲,注定會火爆全城。
只不過銘公子隻唱了兩段高嘲版,就已經戛然而止,孫銘同學還是很害羞的:“不好意思得意忘形了,曹將軍莫怪!”
哈哈!曹變蛟大笑道:“如此忘形才是我輩少年應有之風范,有此樂助興,今日不醉不休!乾杯!”
“真熱鬧啊!如此熱鬧怎麽可以沒有我!仁爵、文爵久未蒙面,今日一見風采依舊,這位就是魏國公府新晉姑爺?嘖嘖嘖,簡直是文弱書生小白臉麽,怎麽可能配得上徐家千金?莫非是誤傳麽?”
什麽東西?這個自來熟的家夥,滿臉橫肉一臉傲嬌,這家夥是誰?看其他人都是避瘟神一般,恐怕不是什麽好東西,銘公子想要扇他一個耳光,卻被徐仁爵攔住。
有些人打不得,最少在眾人面前不方便出手,銘公子看懂了徐家公子的眼神。只聽張世澤冷哼一聲:“陽武侯世子好大一張臉!居然妄想插手魏國公家務事,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別把醉仙館當成薛家門前一畝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