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徐青君跑出去,不知道找誰安排去了,銘公子開始享受早餐。大明軍營的早餐著實差勁,沒有他家中大廚泡製的美味,也不過能充饑罷了。李定國卻是饕餮大嚼,對他來說,這已經是很美味的東西了。
兩刻鍾後徐青君回來:“出發!一切安排妥當,就等著你的貨品登台拍賣了,很好奇你的建盞怎麽樣。”
徐二公子弄了一輛馬車,遠比大林肯更寬敞的馬車,行走在路上佔去大半地方。車廂裡面堪稱奢侈,後面一個軟塌,徐青君再度恢復紈絝子弟形象,以標準的葛優癱靠在上面,面前是一個茶幾。
不過此時茶幾上面,卻是豐富的水果和零食,一個面若敷粉的小廝伺候著。說實話看著那個中性打扮的小廝,孫銘趕緊向一邊靠靠,盡可能遠離徐青君,他感覺有點冷。
從上次魏國公府宴請,就覺得徐二有那個啥的傾向,銘公子試探道:“那個二叔,車裡夠擠了,我們兩個就夠了吧?何必多一個人?”
切!徐青君鄙夷的斜一眼孫公子:“享受懂不懂?范兒懂不懂?難道你讓我親自剝開核桃皮?親自把吐出的櫻桃核扔掉麽?噗!”
說著話,把口中櫻桃核吐在小廝手心,孫銘看著更惡心了:“那個二叔繼續,我到外面騎馬,這裡空氣不大好。”
哈哈哈哈!徐青君狂笑數聲,一腳把小廝踹出門去:“就喜歡看你沒見識的樣子!身為人上人,就要習慣被人伺候著,這是世家的日常。據說當年那一代人不懂規矩,不懂上下尊卑不懂進退,以至於人頭滾滾,血的教訓啊!”
二叔是說開國皇帝朱元璋殺功臣麽?按照孫銘的了解,殺功臣也是後世抹黑明朝,但是第一代勳貴不懂規矩是真的。也正因為不懂規矩,才觸犯朱元璋的雷霆之怒,才會導致一次次滅族之禍。
孫銘向徐青君一抱拳:“謝二叔提醒,以後我會守規矩,也會教育身邊人守規矩。一個團隊的確需要制定規則,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也會適應這個時代咳咳的規矩。”
幸好徐青君沒在意孫公子的語病,他在意的是孫銘的態度:“明白就好,以你的聰明才智,不久之後必將一飛衝天。務必需要注意,首先是謹言慎行,小心禍從口出,口舌之利毫無益處,只能招來敵人的攻訌,被人當成靶子。呃銘倧箭術如何?”
這位思維跳躍性還真強,孫銘搖搖頭笑道:“沒試過也沒有弓箭。”
的確沒有弓箭,除非武勳世家才有弓箭,尋常人家有弓箭那就是逾矩,搞不好要坐牢的。徐青君從身後拽出一把長弓,又拿出一壺羽箭:“試試!武舉考試射箭必考,現在開始練習有點晚了,好在銘倧武力超群可以彌補。”
其實孫公子並不看好弓箭,他是要用步槍取代弓箭的,只是距離造槍成功還有點遠。最快也要一年以上,這還是最好的結果,需要孫元化來到他身邊。讓孫公子自己弄出全新的步槍,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恐怕三年都未必成功。
現在還是嘗試一下弓箭,別忘了銘公子有武曲星全屬性加成,他就那麽坐在那兒,撩起窗簾彎弓搭箭。瞄著遠處的一株樹,嗖!箭矢瞬息即至,只是羽箭距離那棵樹很遠飛過,脫靶了。
銘公子向徐青君尬笑兩下,再度舉起弓箭,他不知道徐二公子心中的震驚。從孫銘執弓手法可以看出,他的確是第一次,執弓的姿勢都不正規。偏偏人家輕而易舉的拉滿弓,這一幕真的震撼到了徐青君,
要知道他的弓乃是六石弓! 武舉人一石弓已經是一等,步射一石弓十發三中,馬上能射七鬥弓,並掌握五種馬上格鬥武藝就是一等選手。第二等步射八鬥弓十發二中,馬上能射六鬥弓,第三等步射六鬥弓十發一中。
徐二公子的六石弓不是他的,是徐家祖上傳下來的,他自己日常使用的是火銃,也就是說六石弓不過是擺個樣子罷了。這也是身為武將的遮羞布,但是徐青君八成力氣才能拉滿的六石弓,在孫銘這邊卻輕松自如,這家夥到底有多強?
嗖!第二箭射出去,篤!居然真的射中一棵樹乾,徐青君看的目瞪口呆:“你說你第一次?再來!”
要知道馬車始終在行駛,這個時代的路高低不平,馬車行駛在路上忽高忽低,甚至比在馬背上更不平穩。好戰馬在疾馳的時候,可以保證背部幾乎成一條直線,最少不會因為一個土坷垃,就把人顛起來。
如此苛刻的環境下射箭, 還是一個自稱第一次射箭的家夥,徐青君死死盯著孫銘。只見他稍一瞄準,箭矢立刻帶著嘯音飛出,篤!徐青君張大嘴巴半晌:“還不錯!咳咳咳!最少在武舉上可以過關,繼續,把三壺箭都射出去,看看你能中標多少。”
三壺箭六十隻,換做一般人連續拉弓六十次,即便只是六鬥弓也累慘了。而孫銘用六石弓射箭,之間羽箭連珠一般射出,這一次是瞄準前方一株樹。篤篤篤,一連串的聲音傳過來,隨著車子越來越近,孫銘的發射速度更快。
再看那棵樹上,在同樣的高度,被箭矢釘了一圈,像是開屏的孔雀。真的是第一次麽,徐青君真的被驚到了,他死死盯著那棵樹,嘎嘎嘎!
一陣風兒吹過,那顆挨了五十八支羽箭的大樹,在異響聲中轟然倒掉。那棵樹居然被纖細的羽箭刺斷,足見孫公子的箭技如何驚人,百步穿楊也不過如此吧?
只能說文秀看中的家夥是個怪物,徐青君向外面吼一嗓子:“去吧老子的羽箭撿回來!”
再看孫銘似乎意猶未盡:“若是羽箭更有分量一點,箭矢換做破甲箭,弓力度更強一點,射中百米外目標應該不是問題。只是弓箭注定要被淘汰,火銃才是王道,孫元化什麽時候才能救回來?”
他倒是執著,徐青君苦笑搖頭:“那是被定為謀反大罪的,你當那麽容易拯救麽?需要疏通很多關節,一不留神有把柄落在閹黨或者東林黨手中,連魏國公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那麽麻煩?孫銘皺皺眉,瞄一眼前面的馬伕低聲道:“或者可以李代桃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