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暴雨,對守城者來說也是一個保護,安南人即便習慣了暴雨,也沒有辦法在暴雨中攻城。事實上安南人有火炮和火銃,連續的陰雨天導致火藥受潮,以至於火器完全無法發揮效能。
沒有火炮發動攻城戰,安南人已經沒有了勇氣,大明軍隊太厲害了。這些天安南的天真的像是漏了,也真給小孫將軍面子,連續的三天暴雨,導致香江水暴漲。更給力的是,六月十六的潮汐,從一大早就顯示出異乎尋常的澎湃。
站在東城門的城門樓上,孫銘用望遠鏡看著已經衝上灘塗的潮水,居然難以掩飾的激動:“來了來了!現在城外安南人有多少了?”
“啟稟大將軍,城外最少也有五十萬了!漫山遍野都是營帳,香江邊上都是營帳!”
現在王德化再也不用害怕,距離發動水攻的時間越來越近,具體什麽時間還是要孫某人決定。曹變蛟大聲道:“大將軍!末將願帶兵前往掘開堤壩!”
掘開堤壩?孫銘笑了:“不用,那邊早就準備妥當,只要發射一枚煙火,那邊就會出手炸開堤壩。看這樣應該有台風來襲,若是今晚台風,加上大潮然後我們在上遊放水!這五十萬安南人,就算會游泳的佔絕大多數,也承受不住百年一遇的山洪!讓我們到北城拭目以待!”
說實話這些天沒有戰鬥,曹變蛟感覺自己渾身都生鏽了:“謹遵大將軍令!我們走!”
沿著城牆向南面繞去,看著南門外漫天遍野的營帳,幾乎全都泡在水裡。孫銘搖搖頭:“果然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換作是你我,生活在水中絕對無法承受。”
估計連人都長毛了,偏偏人家安南人安之若素,小孫大人都欽佩這一點啊。王德化嘿嘿一笑:“我們的人探知情報,他們的營帳內都是木榻,連武器裝備都放在木榻上。”
木榻麽?恐怕會影響到大水的殺傷力,不過想到上天有好生之德,孫銘還是壓製一網打盡的念頭。來到西城的時候,看到營帳居然都在山林中,孫銘臉色有點難看:“這場雨也拯救了他們!否則哼哼!”
你是要放火燒山?曹變蛟臉色變了:“大將軍是要把他們從山林趕下來?或者我帶兵殺上去,攪亂整個山林,勢必震懾安南人!”
開什麽玩笑?孫銘搖搖頭:“城外有五十萬安南人,就算是五十萬頭豬圍住你,也會把你累死的!看這天氣也快要放晴了,就在今晚發動,讓大家小心防水!”
順安城內早已經變成澤國,多日陰雨導致生火做飯都成了問題,特別是潮濕導致被褥都長毛了。帳篷裡濕漉漉的,似乎每一個地方都能擰出水來,不過孫銘根本不在乎,他萬分期待夜幕降臨。
倒是曹鼎蛟有點擔心:“大將軍,這麽大的雨,煙火和那邊的火藥,會不會……”
大家有這樣的擔心很正常,孫銘微微一笑道:“早就想過這種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倒是有點擔心,安南人的木榻能救活多少人,不管他了拭目以待吧!對了把城內拆掉房屋的建築垃圾,全都運到南門東側,就是堵住洪水向大海奔湧的通道!”
這是要使出絕戶計啊!曹鼎蛟答應一聲:“請大將軍放心,我這就去辦!”
等待中時間特別慢,臨近傍晚的時候,天空中難得見到了太陽!已經連續十來天的暴雨,終於放晴了,孫銘卻知道這不過是台風來臨前的征兆罷了。
而此時安南人歡呼雀躍,神宗淵皇帝安南王黎維祺,站在大殿前享受難得的陽光,瞄一眼身邊的清都王鄭梉:“外面都準備好了?”
的確準備好了!不只是外面準備好了,王城內也準備好了,鄭梉躬身施禮:“一切準備就緒,只要天氣放晴一日,安南軍隊就能用人海戰術淹死明軍!”
黎維祺忽然有點擔心:“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
還是擔心自己的安全麽?鄭梉掩飾眼睛裡的譏諷:“請我王放寬心!勾魂惡鬼不是傻子,他知道您的安全就是他的安全,一旦您有任何閃失,安南人會把他撕成碎片的!”
城外中軍大帳營帳門口,順安城衛戍軍大將海生王阮春天,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是時候決一死戰了!命令下去,今日晚餐敞開了吃敞開了喝,待明日就是明人的死期!”
阮大人激動的渾身哆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指揮五十多萬人作戰的,還是針對大明王朝軍隊的戰鬥。想想都讓人激動的發狂,五十多萬大軍啊,這可是實打實的五十多萬,對外號稱百萬大軍。
有著五十多萬部隊,阮春天有打上燕京城的衝動!左衛殿前將軍阮春峰狂笑道:“我的部下早就等不及了, 我要用勾魂惡鬼的頭打造酒杯,要用明軍的骸骨打造京觀!”
還真是窮人別得意得意就裝屁!太尉、通國公莫敬寬微微一哂:“眼光要放遠一點!明日一戰解決皇家近衛軍,隨後揮師北上拿下神仙鬼衛,屆時我安南大軍無敵於天下,大可以征伐雲滇省乃至黔州省,可以吧我安南疆域擴張一倍!”
“安南萬歲!”
周邊將士舉起武器齊聲怒吼!這一刻仿佛已經殺入大明王朝境內了一般,右衛殿前將軍莫敬完激動的發抖:“末將請命為先鋒!我必一馬當先拯救我王出城!”
哪裡用得到你?禦林軍大將鄭柞下意識摸摸口袋,那裡有父親的親筆信箋,明日大戰開啟,王城內會首先動手。只要把黎維祺的死按在大明軍隊頭上,鄭家就能順理成章的走上巔峰,屆時安南就不再姓黎而是姓鄭了!
為了這一天等待太久了!如果不是大明軍隊那一日攻入順安城,鄭家早就成了安南的王族,怎麽可能等這麽久?安南將士情緒浮躁的很,滿天晚霞仿佛是給他們唱讚歌,只等明天來臨!
安南人焦灼,其實城內的皇家近衛軍高層都等的更煎熬,打擊都等著最後時刻的到來!夜幕降臨了,王德化第七次衝進來:“大將軍還不開始麽?”
“急什麽?睡覺!”孫銘一瞪眼,“明天有的忙,搞不好城裡也會有傷亡,記住必須第一時間處理屍體,否則一旦出現瘟疫,誰都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