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有點違和,所有人都傻傻坐著不動,小孫大人卻在吃東西甚至還吃出了聲音。幸好崇禎帝不跟他一般見識,小孫大人心情失落是可以理解的,今兒他明明是主角,卻成了吃瓜群眾,甚至差點被處置。
如果孫某人渾不在意才有問題,君臣共樂的畫面很久沒有了,誰也不會被這小插曲影響到。朝堂之上一向都是跟紅頂白,像小孫大人這樣被皇帝嫌棄的家夥,被皇帝打入冷宮的官員,不管曾經多麽紅,都會迅速被人扔在角落裡長毛。
直到酒宴散場,再沒有人跟孫大人說一句話,小孫大人樂的安靜。其實他隻吃了一點點,不過是嘗嘗罷了,賜宴很是豐盛。問題是很多菜都冷了,有的上面覆蓋一層油膜,吃著難以下咽。
當皇帝消失,孫銘一溜煙跑出皇宮,他還是喜歡和家人一起過節。今日他要給大家做一頓戶外燒烤,全羊魚牛肉和豬肉,早早就醃製入味,點燃炭火爐把肉串放上去,一邊烤全羊有單獨的火坑。
滋啦滋啦!油脂滴落炭火上,發出誘人的聲音,轉眼間烤肉味彌漫開來。三個小家夥等不及了,不過最著急的還是馬喀塔:“銘倧哥哥好了沒有?我們等你都餓死了!快點呀!”
這丫頭一點規矩沒有,還好大家都把她當成小丫頭,從來沒有當成小公主。魏國夫人笑罵道:“饞丫頭等不及了麽?好飯不怕晚,沒見銘倧在精心炮製麽?急什麽?年輕人要沉得住氣!”
嶽母大人是在說自己麽?貌似自己出道兩年多,的確有點太高調了。徐文秀不高興:“今兒本當是公子風光時刻,忠臣為什麽總是被陷害?我看關鍵問題還是高高在上的……媽耶!別打我!”
打你是輕的!魏國夫人一瞪眼:“賢妻不為夫招禍!回頭抄錄《內訓》十遍!”
啊?第一次知道徐家還有這樣的懲罰,更沒想到文秀會因為自己受罰,徐文秀嘟起嘴的樣子好可愛。孫銘趕緊給嶽母大人獻上一根肉串:“嶽母大人千萬別生氣,生氣長皺紋,文秀吃這個!”
臭小子赤果果的偏心!給徐文秀五根肉串,李夫人氣樂了:“跟你們在一起怎麽可能不生氣!名秀看看你的好兒子!好兒媳!”
我看你是炫耀小兩口恩愛日常!湯名秀捂嘴輕笑:“沒有兒媳,我有一個好女兒,今兒大家等銘倧也都餓了呢,還不快點烤?”
瞧老媽多會說話,一家人其樂融融,遠比朝堂之上幸福得多。孫銘哈哈一笑:“沒有問題!馬上就好,燒烤準備工作充分操作很快的,瞧這肉串熟了,饅頭也熟了!誰餓了?來來來!”
還是在家裡吃飯舒坦,不用提心吊膽,也不用看別人臉色,那樣子很容易得胃病的。魏國夫人和湯名秀還真的有點不適應,前者家裡規矩大,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場面出現,你能想象魏國公親自下廚燒烤的畫面麽?
而湯名秀則是跟兒子清貧慣了,家中只有母子倆相依為命,自從兒子結婚以後卻成了超級大家族。僅僅是孫子就有三個,而且又有人懷上了,這對湯夫人來說無疑是驚喜,大家族才幸福啊!
這一頓家宴遠比皇上賜宴完美幸福,小孫大人索性一醉方休,重生以後他第一次醉酒。幸好醉酒之後沒有胡言亂語,否則不知道會說出什麽,看著小孫大人被攙扶回房,魏國夫人輕輕歎口氣:“銘倧好辛苦!”
為什麽這麽說?湯名秀愣了一下:“不是很好的麽?”
盡管出身書香世家,還是孫承宗的外室,湯夫人卻對朝堂政治官場齷齪拎不清。徐文秀輕哼一聲:“銘倧說過好多次要掛冠而去,偏偏人家不放他走,他不想給別人招惹禍事才勉強自己的。今兒他才是主角,結果被安南人構陷,這以後怕是有的麻煩了呢。”
魏國夫人冷冷道:“沒有人做了事會不受懲罰!鄭家父子雖然死了,鄭家人還在,如果不給他們一點教訓,不知道多少人還會坑銘倧!”
看上去溫婉大氣慈眉善目的魏國夫人,說出來這番話卻陰冷異常,湯名秀下意識打個冷戰:“很嚴重麽?聖上不會被人挑撥離間吧?畢竟那是敵國的陷害,陛下一定會保護銘倧的,是不是?”
怎麽可能保護?如果崇禎皇帝真的有容人之量,絕對不會十七年五十相!更不會殺掉那麽多大臣!一個失敗只知道在別人身上找原因的老板,絕對不會有容人之量,挑撥離間只不過是他的借口罷了。
魏國夫人歎口氣:“伴君如伴虎!當初希望銘倧優秀一點更優秀一點,現在他木秀於林,卻讓我們擔心不已。現在倒希望他當一個富家翁,畢竟銘倧性格耿直,在朝堂之上很難躲過明槍暗箭。”
如此燒腦的朝堂政治,湯名秀是不懂的,她甚至不懂為什麽孫承宗幾次被貶謫:“銘倧如何發展,還是要看親家的安排,我還是在家含飴弄孫的好。”
魏國公和魏國夫人,早就想要把孫銘弄回金陵城,首先是魏國夫人思女心切,更是喜歡三元。否則不會吧魏國公扔在家,自己到京城來看女兒和外孫,只是現在孫銘像是天上的太陽,縱然想要讓他低調都做不到,陛下怎麽可能放他回去?
簡直是縱虎歸山放龍人海麽,徐家人也很頭疼,卻對小孫大人的前途無能為力。魏國夫人看著爬上爬下的三元:“誰讓銘倧太優秀了?誰能想到,兩年多時間做到了無數人,一輩子無法做到的一切!”
太優秀反而有危險,這也是崇禎朝的特色了,小孫大人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餐就來到冠冕堂皇島燕京分舵,現在已經變成江湖監察使司衙門,一幫下屬早已經到場。
跟小孫大人相比,這幫人更清楚朝堂政治,他們知道小孫大人要倒霉了。但是這位倒霉之前,絕對有能力讓他們更倒霉,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招惹的好:“白虎堂是九大門派第二吧?就是他了!今日不用客氣,來自金國的門派,膽敢忤逆犯上不殺等著過年嗎?走!”
感覺孫大人身上有殺氣,果然一開口就殺氣十足!別看金明兩國征伐不斷,民間商貿和武林中人卻不受限制,實際上也限制不了,就如同晉西省那邊的晉商,完全就是靠走私戰略物資發家致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