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笑了笑，沒有久坐，離開了辦公室。出來時，他一眼瞥見正在工作的何柔，舒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無人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麽，轉身時，正好讓韓銘撞見他皺眉的樣子。

“何副總，遇到什麽麻煩了嗎?”韓銘也是例行關心，何旭擺了擺手，就這麽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裡，他也沒有過多心思認真處理自己的工作，他現在是滿腦子的疑惑，隻想告訴霍彥辰，讓他幫著自己仔細分析一下。

一開始，他真的沒有在意過這個叫王可可的女人。直到一個星期前，她時不時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做了些奇怪的事情，還說了些奇怪的話。而那些話，對他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雖然姐姐過世九年了，可他和姐姐過去的點點滴滴，何旭從來都沒有忘記。

當他在電梯裡聽到那句話的時候，他差點以為，死去多年的姐姐回來了。

:千萬別做壞事，不然電梯一黑，電梯鬼會出來跟你玩躲貓貓的！

這是兒時姐姐跟他開玩笑時說的話，那個時候，姐姐故意嚇唬他，害他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自己坐電梯。頭天晚上，還因為做噩夢尿床了。這些都是兒時的趣事！可就是這些話，他在前幾天，突然從另外一個女人的嘴裡聽到了。

他震驚地看著身旁其貌不揚的女人，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可是，給他的感覺，竟然如此熟悉。

當時王可可還衝他做了個鬼臉，笑著說道:“嚇到了吧！逗你玩的。”那一刻，他真的以為是姐姐回來了。

而後，她送來了一個小禮物，旁邊是一杯香濃的黑咖啡，只是這咖啡上面，竟放這樣一層香草的冰淇淋。

她笑著告訴自己:我自創的新喝法，咖啡遇到冰淇淋，那種味道肯定很奇妙。何副總試試看，喝完給我意見。附贈的小禮物，給你的謝禮。

晴天娃娃上畫著一張笑臉，又粗又濃的眉毛讓何旭想起了小時候的記憶，還有擺在他面前特別的咖啡。

“這咖啡……”

“霍總不愛喝咖啡，可是我喜歡研究這些。聽說何副總喜歡，就幫我一個小忙吧！”不等何旭拒絕，她已經跑沒影了。

他看著擺在面前的晴天娃娃，脖子上紅色的圍脖格外顯眼，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隻晴天娃娃了。以前，姐姐也喜歡給晴天娃娃戴上彩色的圍脖。她說，一個星期有七天，每天都要有不同的色彩，世界才會是彩色的。

還有其他的事情，點點滴滴，都讓何旭想起了已故多年的姐姐。

這些都是姐姐平時喜歡的，就算有人知道模仿她，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那麽，那些話呢?那些只有姐姐才跟他說過的話，又要怎麽解釋?

他好不容易才接受姐姐已故這個事實，難道說……

這個想法太過可怕，他不敢這麽想。所以，再見到王可可的時候，他總是神情恍惚的，連她靠近了自己，何旭都沒有反應過來。

今天，他還笑著抓著自己的手，寫了一個‘笑’字，拿著他的手，讓他自己吞下去。

“你把笑都吃下去了，以後會一直笑著。一直皺著眉頭可不好，要開心一點。”這也是姐姐以前和他說過的話，當時他就懵了，正想問清楚，為什麽她知道這些，而那個時候，佳怡帶著咖啡過來，好像看到了這些。

那個時候，何旭根本沒有想到其他的，腦子裡都是王可可說的那些話。他很想知道，王可可究竟是誰，為什麽她會知道姐姐以前說的話，連只有姐姐會做的東西，她都能做得一模一樣，就連娃娃上的笑臉，都畫得一樣。

如果不看她這個人，何旭真的會以為，是姐姐回來了。

他一整天都覺得很不安，他需要霍彥辰冷靜幫他分析一下。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姐姐還活著，可是……她如果真的活著，可能很多事情都會發生改變。

畢竟，霍彥辰已經結婚，連孩子都有了。小嫂子人也很好！

之前他還調侃小嫂子，對一個新人顧慮太多，現在看來，是他把新人想得太過簡單。如果這是她吸引人注意的方式，何旭更想知道，她究竟想幹什麽。她又為什麽會知道姐姐所有的喜好和習慣，說的話，做的事都一樣。

之前陳欣茹也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她和王可可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個王可可，真的能以假亂真。

何旭正因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才著急上來找霍彥辰。他本想直接在辦公室裡說這件事， 想了想，他擔心霍彥辰也會和自己一樣，知道以後連工作的心情都沒有，這才壓了下來。

他頭一次盼著下班，處理完事情以後，迫不及待和霍彥辰一起離開公司。

直到飯都吃得差不多了，霍彥辰見他一直沒有開口，這才主動問道:“阿旭，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要跟我說?飯都吃完了，你還不準備開口?”

何旭心裡一直糾結著，不知道這件事該從何說起。

他看向霍彥辰，猶豫了好一會，這才說道:“其實，我只是發現了些古怪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知道，那就從頭說起。”霍彥辰已經把時間都留給了他，可不是特地來聽他說這些廢話的。

“哥，你還記得，當時陳欣茹模仿我姐姐的事情嗎?”

這件事，霍彥辰自然記得。他點了點頭，示意何旭繼續說下去。

“當時，她學得很像，我也快要相信了。”

“陳欣茹人在戒毒所，怎麽突然提起她來?”

“我想說的是，現在，又出現了這麽一個人，比陳欣茹更像我姐姐。”

霍彥辰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你說什麽?”

“我們是姐弟，我最清楚我姐姐。哥，我說的是真的，這個人，比陳欣茹更像我姐姐，除了樣貌和聲音，其他地方，幾乎一模一樣。我說的是，內在的，習慣，說話方式，甚至……以前說過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太真實，可這些……真真切切發生了。我實在覺得自己要失去判斷能力，這才希望你幫我理智地分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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