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公寓裡，鑰匙掉在地上，聲音顯得格外空蕩冰冷。夏果果屏住了呼吸，不敢往前，甚至有想掉頭跑開的念頭。可這諾大的城市，她還能跑到哪裡去。

雙腿似灌了鉛，她留在原地，沒敢挪動步子，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其實，她們平起平坐，都被趕出了公司。

所以，米瀾還有什麽資格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她忽然明白過來，連說話都硬氣了。

“你怎麽會在我家?”

米瀾將自己藏在黑暗中，聽夏果果這麽問，忽然間笑了起來。

“我怎麽在?夏果果，你忘了這裡是誰的地方嗎?公寓是我的，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身上用的。誰給你的勇氣背叛我?你是不是忘了，是誰給你今天的一切?”

夏果果攥緊了鑰匙，她一時間居然忘了，這個公寓還是米瀾給自己的。房子的主人，還是米瀾。

可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沒有別的退路。

“所以呢?變成了過街老鼠，回來我這找存在感?米瀾，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從我進公司開始，我就成了你的出氣筒，對嗎?”她話音剛落，啪嗒一聲，打開了屋子裡的燈。

刺眼的燈光讓兩個人都有些不適應，夏果果下意識擋住了眼睛。也許是喝多了酒，她的膽量要比平時還大一些，就算現在面對米瀾，她也毫不畏懼。

“夏果果，我就算再落魄，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你。你別忘了，是你出賣了我。你現在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說什麽呀！”夏果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還能有什麽好說的。成王敗寇，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說白了，就是你自己蠢，知道嗎?你蠢！”

夏果果在米瀾面前肆無忌憚說著，完全無視米瀾那青紫的臉色。

“你……你說什麽?”

“我說你蠢啊！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什麽樣子。就你，還想嫁給霍少，當霍家少奶奶?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告訴你，在我眼裡，你連洛雲瑤還不如。”

夏果果一直覺得，米瀾和自己沒多大區別。大家都是一個人在這個城市打拚，她也沒有什麽家庭背景。憑什麽她總是高高在上命令所有人，對她更是，開口就罵。

這些年，她早就受夠了。

“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幅德行，你以為你有多高尚。洛雲瑤至少還是個豪門千金，洛正峰的女兒。你呢?你以為你的設計很好嗎?全都是狗屎，你現在還不是身敗名裂。我就是倒戈反悔，我為了我自己，我又不傻，霍彥辰一早就知道了，把你當傻子耍呢！”

“你住口！你給我住口！”

根本不是這樣的，原本她也有自己的父母，她也能有人給自己撐腰。是她自己放棄了，她都是為了霍彥辰，她放棄了所有，卻沒有得到他一絲回報。

“住口?我為什麽要住口?在霍少，洛雲瑤眼裡，你就是個小醜你知道嗎?一開始，他們就知道我拿走了原稿，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了。你一心喜歡霍彥辰，都是自作多情，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你。你高傲給誰看啊?送上門都沒人要的，你有什麽資格驕傲?”

夏果果剛覺得自己說痛快了，米瀾反手一把正，狠狠甩在了她臉上。

她嘴角一陣腥甜，擦了擦血跡，沒管耳邊嗡嗡作響，肆無忌憚嘲笑著米瀾的可憐。

她已經活在地獄了呀！既然這樣，她怎麽能看著米瀾好過呢?她就是要米瀾痛苦，要所有人痛苦，她才會覺得開心。

她不好過，全世界的人都應該陪著她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