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有不少人駐守,不知簡嘯月用了什麽說辭,竟沒有任何人過來阻攔,只有一名看上去是領頭人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停在車旁,對顧雲傑點點頭,然後指了個方向,示意那邊屏障薄弱,可以進去。
顧雲傑道聲謝,正想開走,這人又將一個文件夾從車窗裡塞了進來。
“目前的情報都在這裡面,你進去後當心,犧牲的已經不只一兩個人了,包括你的同行。”
同行?顧雲傑一怔,大奸商是怎麽說的?同行都出來了。
“你們這些記者啊,不怕死,要上一線,我理解。但現在真是特殊情況,上面也不知怎麽想的,都損失一批人了,還又批了你進去……”
記者?原來是用這個借口把自己塞進去的。
“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在裡邊遇到麻煩,想辦法自救,我們是不可能衝進去救你的,所以也不要問聯系方式了,自求多福吧。”
“明白了,謝謝。”
顧雲傑朝他揮揮手,把文件夾放在副駕駛座上,朝著他指的屏障薄弱處開過去。
兩邊相聚也就200多米,很快就到了,這裡同樣有人駐扎,但不像那邊靠得那麽近,空出了約30米的空地為緩衝,防備著從內部突然殺出什麽東西來。
就在這30米空無一人的緩衝區內,只有顧雲傑的車緩緩朝屏障駛去。
突然,他感覺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來,趕緊停下車,摸出來一看,竟然是老媽。
“喂?”
“喂,雲傑,已經睡了嗎?”
“嗯……快睡了,怎麽這時候打電話?”
“也沒什麽,就是……”
李華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著充滿慈愛,還有一絲隱含的擔心:“你大舅說要跟老朋友在外面多呆幾天,不回來住了,所以我想要不把家裡的房間調換一下,你跟你爸住,我跟你大舅媽住,這樣兩間房正好,免得讓你住外面,是朋友家對吧?朋友也不好長期住的,會不會太麻煩人家……”
原來是為這個。
因為擅闖大橋鎮,陰差陽錯救下葛主任的事情,大舅和錢叔也知曉了這邊的變故,出於保密和配合調查的需要,他倆這幾天得住在孫浩他們管轄的賓館裡,家裡自然要少個人了。
說起來,老媽的性格一直這樣,考慮事情很周全,有時候寧可自己吃點虧,也不想麻煩別人。
顧雲傑心裡一軟,笑道:“沒事,不麻煩,我這個朋友一年多都在國外,就當給他看房子了。”
“這樣啊……”李華聽他這麽說,松了口氣。
顧雲傑看看時間,突然覺得不對,平時這個點,父母早就睡了,怎麽今天不但沒睡,還突然打電話來?
“家裡沒什麽事吧?”他不放心地問:“今天怎麽這麽晚還沒睡?”
“我睡不著。”李華歎口氣:“怪得很,好多年沒失眠過了,今晚就是翻來覆去睡不著,這心裡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老是突突的,你又不在家,所以乾脆起來給你打個電話,問兩句情況。”
突然睡不著,感覺不安嗎?
顧雲傑心裡也是一動,下意識地看了眼前方漆黑的屏障。
都說母子連心,老媽這該不會是預感到什麽,才會突然失眠吧?
她老人家心裡突突的,弄得我也一下不安起來了,難不成這趟真要在雨霧村翻船?
別,別瞎想,少自己嚇自己。
顧雲傑止住胡思亂想,強迫注意力回到電話上,只聽李華在那頭歎了口氣,用十分懷念的語氣問:“雲傑啊,你還記得不?離咱們家不遠的那個紡織廠家屬區,就是之前拆了好幾年都沒拆遷下來的那片,傳聞鬧鬼的事情。”
“啊,記得。”
顧雲傑怎麽會不記得呢?就是在這裡,他收獲了斬靈飛刀。
不過老媽居然有閑心扯那裡的事,還是荒誕不經的鬧鬼傳聞,看來是真失眠無聊了。
他又看眼時間,已經11點45,該進去了,便隨口應道:“也就是傳聞吧,哪兒可能真的鬧鬼呢。”
說完,他就準備勸老媽回去睡覺,然後掛斷電話,李華突然道:“不,應該是真的,我看到過!”
什麽?!
“你……你看到過?”
“對,這件事一直沒跟你們父子倆提,怕嚇著你們,也怕你們擔心。”
李華笑笑,像講述一件小小的趣聞:“大概5年前,我有一個冬天早上出去買菜的時候,看到過一到白色的影子,在那個家屬院裡遊蕩。”
白色的影子……難道是被斬靈飛刀殺掉的那個白色幽魂?
李華不知道兒子的心思,繼續小聲講述她看到的一切,隨著她的描述,顧雲傑確定母親看到的正是那個幽魂!
居然有這麽件事……看來老媽對靈性存在挺敏感啊,至少比一般人強不少。
如此說來……顧雲傑一頓,猛地想到一件事:如果母親對靈性存在比較敏感,那她今晚毫無緣由的突然失眠,是否意味著長寧市的靈性波動再度上升,變得更加活躍了?!
“……媽,我累了,你也快睡吧。”
匆匆掛斷電話,顧雲傑思考片刻,分別聯系了如誠道長和孫浩,將自己的猜測告知他們,請他們一定提高警惕,靈性的活化可能正在加強,沒準還要出事。
……
長寧市南郊,玫瑰花園別墅區。
一幢2層小樓上,主臥室的燈在接近午夜的時分依然亮著,寬大柔軟的床鋪正中間,擺放著一個古樸的木盒子,一名年輕女子坐在床上,盯著從盒子中拿出來的東西。
那是幾件首飾,都是真金白銀,價值昂貴:一條鑽石項鏈,一枚紅寶石戒指,一個金手鐲,還有一枚孤零零的珍珠耳環。
“奇怪,找不到了……”
女子皺著眉頭,素面朝天的秀麗臉蛋上滿是不解:“之前還能定位到的,怎麽突然消失了?”
她一邊嘀咕,一邊拿起那枚珍珠耳環,小心翼翼戴到自己右耳上,然後坐直身體,閉目冥思,似乎通過這種方式在尋找什麽東西。
幾秒鍾後,她眉頭皺起來,肩膀微晃,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水,咬牙切齒地又支撐了片刻,猛地睜開眼,一把將耳環抓下來,身子往後一倒,重重靠在柔軟的床頭靠枕上,大口喘息。
“呼、呼,真累人……怎麽回事?那枚耳環上的靈氣怎麽……”
她呆片刻,一下坐直身體,伸手在那個木盒子上重重拍了幾下,問道:“死鬼,這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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