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頭皮一麻,忍不住衝口叫道,什麽?搞錯?她明明進去了,連半分鍾都沒有,你真的沒看見?
情緒激動之下,我這句話說得聲音很大,那護士嚇了一跳,滿臉驚愕的說,大晚上的,你可別嚇我,這麽大的活人從邊上繞過來,我怎麽可能看不到?李姐她今晚真的不在,不信你可以到裡面自己找。(最快更新)
她話音剛落,就看值班室裡又走出兩個護士,一臉不解的問道,小吳,怎麽回事啊?
先前那個護士解釋道,這位先生說剛才劉醫生打電話到前台,通知咱們明天把405的病人轉到重症病房,還說是李姐帶他過來登記的。
她接著又轉過頭來對我說,怎麽樣?我沒騙你吧,大晚上的開這種玩笑,也不看看地方,這兒可是醫院啊!
另外兩個護士也跟著一起點頭幫腔,說姓劉大夫絕對沒有打過電話,而那個姓李的護士今晚也的確沒有來,至於去病房通知我,然後又回到值班室雲雲,則純屬胡扯八道,壓根兒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毫無疑問,眼前這三個小妮子說慌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而現在事情已經清楚得不能再清楚——我又一次中計了!
而對方的目的就是……
想到這裡,我暗叫一聲“不好”,緊接著霍的轉過身去,拔腿就往回跑,很快就來到了病房門口。
我直接伸手推開房門,衝了進去,同時口中還忍不住叫了一聲,雲……
然而那個“濤”字還沒有喊出來,我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只見病床上空空蕩蕩,之前還安然躺在那裡的李雲濤竟然憑空消失了!
我的心立時便提到了嗓子眼兒,徒勞的在病房內找了一圈兒,卻哪裡還有他的人影在?
只不過短短幾分鍾的時間,李雲濤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他到哪兒去了?是什麽人帶走了他?
一想到這裡,我不由得一陣頓足捶胸,恨不得狂抽自己幾個嘴巴,心中大罵自己真是白癡加傻x,吃了那麽多虧,上了那麽多當,居然還不長記性,連個人都看不住。剛才就算看不出那個護士有問題,也該留個心眼兒啊,既然打定主意就絕不能離開病房,要填什麽表就讓她去拿,本來一句話就可以試出真假,而我卻傻乎乎的中了圈套兒,現在可怎麽辦?
我捶了捶腦袋,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唉聲歎氣的時候,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對方到底什麽來頭,但可以肯定其目的就是李雲濤,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趕緊找到他,絕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朋友離我而去了。
想到這裡,我趕忙轉身衝出房門,又朝值班前台跑去,心想這件事也必須告訴那幾個護士,無論怎麽想,現在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找到李雲濤,只能請更多的人來幫忙了。不管她們相信不相信,病人無緣無故的失蹤,醫院是脫不了關系的。
大約跑了二十來步,我就發現有點兒不對勁了,那護士值班的前台離李雲濤的病房相隔並不遠,也就區區二三十米的距離,這一個多月來,我來來回回不知往返了多少趟,甚至閉上眼睛差不多都能摸到地方,怎麽可能跑這麽遠還沒到?
更何況那個值班前台上有個大燈箱,此時在走廊裡應該很容易分辨才對啊,這尼瑪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趕緊停下腳步,驚恐的朝四下裡望去,只見除了天花板上的幾盞燈外,走廊內就完全沒有任何光亮了,兩邊只剩下窗口漆黑的病房,那個護士值班的窗口竟然也不見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我突然發現只是這一轉眼兒的功夫,連門牌號碼也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的房間看起來都是一模一樣的!
此時,昏暗的走廊裡只剩下我一個人,四下裡一片寂靜,我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那種恐怖的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我腦中一陣發懵,忍不住背心冷汗直冒,知道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麽詭異的事情,直覺告訴我,恐怖應該才剛剛開始,搞不好的話,不光找不到李雲濤,連我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都是個問題。
我向後退了幾步,背心貼在牆壁上,眼睛不停地朝走廊前後望著,總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會突然撲過來,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潰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我才漸漸平複下來,自己絕對不能呆在這裡乾等著,就算要死也得找到李雲濤再說,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趕緊從這條莫名其妙起了變化的走廊離開,然後到其他的樓層去找人幫忙,現在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想到這裡,我籲了一口氣,索性不管身後的情況,大著膽子徑直向前面的樓梯口走去,同時把右手掌心舉在胸口處,向周圍照去,以確定是否安全。
沒幾步就來到了樓梯口,只見下面一片漆黑,似乎並沒有開燈,不禁有些奇怪,於是便從褲兜裡掏出手機,調到手電筒模式照明,然後順著台階一級一級的向下走,經過轉移平台,很快就來了下面的樓層。
就看這裡竟然和上面完全一樣,也是天花板上稀稀拉拉的亮著幾盞燈,沒有值班前台,更沒有一個人,走廊兩邊全是漆黑的病房,門上也沒有號碼牌!
我喉頭咕噥了一下,暗說不會吧,難道老子又遇到那種類似“鬼打牆”的玩意兒了,這可怎麽辦?
連呼了幾口氣之後,我拚命告訴自己現在必須冷靜下來,絕不能慌亂,否則真有可能找不到路了。
稍稍想了想之後,我反身順著樓梯又向上跑去,而且一口氣上了兩層,直到劉大夫辦公室所在的那個樓層。
果然,那裡跟下面兩層,完全相同,都只有一條昏昏默默,死氣沉沉的走廊,其他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
我頹然坐倒在地上,知道這會兒除非有人幫忙,否則憑自己是絕對不可能走出去的了。
此時,我不由得想起此前所遇到過的那幾次“鬼打牆”,除了老o之外,每次我都是在右掌裡那朵“舍子花”迸射出的紅光球指引下才脫的身,可現在情況如此危機,這東西卻為什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呢?
我整個人縮在牆根兒下,一邊緊張的望著四周,一邊在心裡祈禱,別管是老o突然出現,還是“舍子花”發出的血紅光球,總之快點兒來吧,老子實在受不了了。
可是過了好半天,右掌心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我的心越來越沉,心想難道我就呆在這裡等著天亮不成?先不說我能不能挺過去,就算真能撐住,到時候李雲濤身上早不知道怎麽樣了,難道我能眼睜睜看著他發生意外嗎?
不,絕對不行!
可是現在我自己連出都出不去,即使出去了,也不知道他被帶到了什麽地方,又該到哪兒去找。死來想去,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隻抓耳撓腮急得快發瘋了。
瞥眼之間,我突然發現,樓梯那裡似乎有一片奇怪的微光透進來,心中不由得一凜。又看了幾眼之後,便大著膽子,起身走到樓梯口一看,只見轉移平台的後牆上有扇窗戶,那片奇怪的光就是從窗口照進來的。
我腦中一激靈,當即便有了主意,同時不禁暗罵自己糊塗,既然所有樓層都是死路一條,我索性把窗戶打開,直接從窗口爬出去就是了,剛才光顧著急,折騰了那麽久居然連如此簡單的問題都沒想到, 可真夠笨的。反正這裡的樓層並不高,外面還有其他設施,憑我的身手,只要小心一點兒的話,安全下到地面上應該還是能辦到的。
打定主意之後,我不再遲疑,趕緊“噔噔噔”跑到轉移平台處,粗粗查看了一下後,便發現那窗戶大約一米五寬,離地面只有半米都不到,而且是個無法開啟的死扇,不過這倒沒關系,只要把玻璃砸開就行,現在是緊要關頭,顧不上那許多了。
我又從窗口向外面看了看,只見外面就是醫院的後巷,正對面不遠的院牆下隱約是個自行車棚,目測從窗口到地面的距離有十幾米的樣子,說高不高,說矮不矮,看上去還是有點兒嚇人的,但好在窗口旁邊就是一根大腿粗細的下水管道,從窗口出去之後,只要抓住下水管想下爬,應該不成問題。
想到這裡,我不禁精神一震,似乎又看到了一線希望,只要能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就可以醫院的其他地方,甚至到大街上去求救,我就不相信那個帶走李雲濤的家夥有本事讓所有的東西都消失。
說乾就乾,我當即脫下外套,包在拳頭上,右臂運足力氣,正準備朝窗戶玻璃上砸去,褲兜裡的手機短信聲卻突然響了起來。
我心頭突得一跳,暗說難道是老o的信息?當下趕緊把它掏出來,發現那上面果然是奇怪的陌生號碼,只是看來看去,好像又不是老o之前所用的,但想了想之後,還翻開來看,只見信息上寫著一行簡短的字——別亂動,外面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