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絕倫的白色建築門口,德文又一次來到了這裡。
既然來了,兩個被胡蜂蜇傷的孩子,就沒有隻帶一個來的道理,丹尼斯讓索倫拜托車夫多等一會,三位成年巫師就把荻安娜、德文和婉塔、那瓦母子都帶了過來。
婉塔第一次幻影移形,看起來也有些不適應,小暖男德文關心地看著她。
肯茜把嘴裡的藥膏吐了出來,現在沒人用得著這玩意了,她白受了這份罪,顯得有些不高興。
丹尼斯攙著那瓦,他的腿受傷後行動不便:“創傷科在二樓,咱們上去。”
阿蒳把德文攬在懷裡,珊朵拉走在最前面,和來往的相熟巫師打著招呼。
創傷科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但這是麻雞通道,巫師是不需要排隊的,在哪裡都不需要。當然,這是針對那些沒有素質的巫師而言......
阿蒳才不管這些,她的教子現在疼得要死,沒工夫顧及其他人的感受,她總算還記得敲敲醫師的辦公室門。
“我不是說過不要打擾......”門裡邊傳來醫生的聲音。
阿蒳直接推門進去,醫院的麻雞管理人員,看見這個女巫著急的樣子,也不敢阻攔,生怕觸了她的霉頭。
“哦,是你啊,阿蒳。”維蘭穿著白色法袍,在裡面的辦公桌上坐著,手裡拿著一本書,她急忙合上書,並把它藏起來,“什麽事兒找我?”
“看病。”丹尼斯和珊朵拉跟在後邊,帶著婉塔母子一起進來。
肯茜從荻安娜懷裡跳到高高的書架上,她喜歡站在高處,俯視人類。
珊朵拉瞧了瞧維蘭:“你剛才看得什麽書?”
“啊,閑書,閑書而已。”維蘭略有些不還意思地說。
珊朵拉的聲音驟然拔高:“外面那麽多病人,你在裡面看......”
維蘭急忙把珊朵拉一把拉了過來:“小聲點,我的姑奶奶,要是他們聽見推門進來打我怎麽辦。”
“我都已經檢查過了,沒什麽馬上要死的人。都不怎麽嚴重,只是一群嬌慣的王室貴族罷了。”
“那你也得工作啊,”珊朵拉不滿地說,“你現在是上班時間。”
“你啊,就是原則性太強,真不知道丹尼斯怎麽受得了你。”維蘭撅了撅嘴,“工作哪有做完的時候,再說了,毒素創傷這種東西,你放那兒不管它,過一會兒自己也就好了,反正他們錢都交完了,我還替咱們醫院省材料錢呢。”
還有,還有這種騷操作?德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都忘記了疼痛。
“你們倆是麻。”維蘭看了看站在後邊的婉塔母子,“出去後別亂說哈,容易引起‘巫麻矛盾’。”
“要我說,你們這醫院就不該叫‘氪海克’,而應該改成‘坑凱客’。”阿蒳打趣地說道。
坑凱客,顧名思義,就是專坑凱子客人。大家想明白後,都樂了。
“他倆這是怎麽了?被馬蜂蟄了?”維蘭笑夠了之後問道。
德文把手伸到維蘭面前,維蘭拿著他那腫的不像樣的爪子瞧了瞧:“沒什麽大問題,我給配一點消腫的魔藥泡一泡就好。”
維蘭走到後面的工作台前坐下,拿起一些瓶瓶罐罐倒了一些,又打開了旁邊的一個藥櫥,藥櫥裡儲存著各種常用藥物。
“這些也是時空儲物空間嗎?”荻安娜小聲地問阿蒳。
“是的,只不過這些事固定在這裡的,沒有辦法移動。”阿蒳回答道,
“單純的空間拓展不難,單純的時間靜止也不難。空間和時間疊加,要複雜一些,但也還好。難就難在,時空裝備是時刻移動著的,會跟隨巫師到各種地方。” 阿蒳解釋的功夫,維蘭就已經把藥配好,她對德文招招手,示意他把受傷的手指放到玻璃皿中。德文感到麻癢麻癢的,腫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癟了下去。
維蘭拿起一根銀針,在火上燒了兩下,握著德文的手把那撐大的外皮挑破,裡面流出了一點烏黑的血液還有膿水。
“蜂毒染過的血液,算是不錯的魔藥材料......”維蘭用魔杖把膿水和血液分離,“你還要嗎?”
德文匆忙搖了搖頭。維蘭抬眼看他,嘀咕了句:“不識貨。”
維蘭把德文的手指用紗布包上,把傷口處理好,又對那瓦招手。
那瓦傷在腳上,他的腳一直光著,沾了些灰塵,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過去。他一步一回頭地看著婉塔,臉微微發紅。
德文好了傷疤,還想開口刺激他兩句,被阿蒳一把拉了過來:“你少說兩句,快讓我省點心吧。”
“男孩嘛,都這樣,小時候調皮得很。”維蘭一邊給那瓦處理,一邊笑著說,“我當年帶麥克布斯的時候也是一樣,這幾年可有你受的。”
阿蒳和珊朵拉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維蘭處理完後洗洗手,珊朵拉開口問道:“巫師是免費的,這個小男孩的費用......”
維蘭擺擺手,示意沒什麽大不了,珊朵拉也不再多話。
想起蜈蚣鐵皮車上的其他乘客還在等著一行人,眾人也沒工夫閑聊,匆匆向維蘭告別,離開了醫院,回到了河邊的小樹林。
此時,巨型蜈蚣已經吃飽喝足,幾個壯年乘客搭著手,幫車夫把鐵皮車又安放在蜈蚣背上。
德文把肯茜又重新放回貓包,坐到了車上。
前面六百米處有一條小河,就是剛剛眾人躲進河裡避馬蜂的那條,河水很淺,最深處也就兩三米的樣子,河面大概有七八米寬。德文直了直身子,想看看蜈蚣怎麽過河。
難道是遊過去?可蜈蚣不會游泳的吧。德文有點不太確定。
車夫向身後喊了一句,德文聽不懂,索倫也沒有進行同聲傳譯,不過猜那意思應該是坐穩了之類的話。
猛地一下子,蜈蚣直起了身子,前排的人們都倒坐著,倚在車廂的後背上,眾人不由得抓緊扶手。
蜈蚣猛地向前一躍,如同彈簧一樣飛了起來,眨眼間就將背上的眾人帶到河對岸。
厲害啊!
德文驚訝道,他從來不知道蜈蚣竟然還能飛,標準的說也不能算是飛,但跳的這麽高,和飛也沒什麽區別了。
初中的時候,讀過魯迅先生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裡面就寫到一種飛蜈蚣,能吸美女蛇的腦髓。大概說的就是這種吧。
蜈蚣吃飽喝足後翻山越嶺,一路沒有再休息,帶領著乘客們於午夜時分抵達蘭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