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夏仁開著朱有錢的雪佛蘭來到小區門口,正要進去的時候,他注意到保安大爺嘖嘖稱奇,同時飽含八卦的眼神,猶豫了,他於是隻蹭了蹭,沒有進去。
跑車還是太招搖了一點,容易引人注目,在大爺幽怨的眼神中,夏仁將車開到附近的停車場裡,自己從側門走了進來。
“該死的朱有錢,還要浪費我的停車費。”
將負面情緒甩鍋給別人後,夏仁心情輕松了許多,徑直來到了自己家門口。
好巧不巧的是,樓上鄰居大姐又提著一袋東西經過,看見了他。
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夏仁駕輕就熟的掏出鑰匙,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果然。”
剛一進客廳,夏仁看到眼前的景象,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外賣盒子隨便仍在茶幾上,摞了幾層高,裙子、衣褲在沙發上到處都是,都沒有能坐的地方,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什麽東西,移開一看,是面膜的包裝袋。
“這樣以後怎麽嫁的出去啊。”
夏仁有些頭疼。
以往他在家裡的時候全都收拾的乾乾淨淨,這才幾天,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旁邊靠牆的景物架上,擺放著一張大大的黑白照片,是夏仁的遺照,在遺照前面,有一個木製的盒子。
“這就是我的骨灰了吧。”
直面自己的遺像,這種感覺還蠻奇怪的。
他走到近前,掀開蓋子看了看,裡面竟然是空的。
將手指伸到內壁劃拉了一下,半點灰塵都沒有,說明裡面沒有盛放過骨灰。
總不會有人把骨灰盒用完之後還拿回家洗洗吧?
“擺一個空的骨灰盒在這裡做什麽?”
他沒有多想,轉身打算回自己臥室把靜靜家的鑰匙先拿出來在說。
推開臥室門,夏仁愣住了。
“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他砰的一聲把門關上,等了兩秒,再次打開。
“這還是我的臥室嗎?”
只見地板上襪子、涼鞋、運動鞋丟的滿地都是,床上也零零落落的扔著幾件穿過的女性內衣,要不是這些內衣和鞋子他都認識,都要懷疑夏秋冬是不是趁著自己去世不在家趕緊把空房子租出去了。
旁邊的書桌更是狼藉不堪,零食袋子和未吃完的零食以一種非常均勻的方式混合著,幾乎看不到下方的桌面。
睡在他的臥室也就算了,還弄得這麽亂,擁有輕微潔癖的夏仁簡直不能忍,他就要返回客廳找到拖把收拾收拾,就聽到門外突然響起了什麽動靜。
“別扶我!我自己,能……走。”
是姐姐夏秋冬的聲音。
她喝醉了?
當務之急不是這個,門開了,有人走了過來。
怎麽辦?夏仁四處張望,這個時候跑去客廳肯定不行,他低頭望向腳下,一個閃身躲到了床底。
臥室門被推開,夏仁看到兩雙腳。
其中一雙穿著女士高跟鞋,另一雙則穿著皮鞋,看來是個男的。
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這個時間段姐姐應該在上班,怎麽會喝醉被人帶回家?
“真亂。”
男人的聲音。
隨後“咯吱”一下,夏秋冬被對方放到了床上。
“小夏?”
男人嘗試性的喊了一句,沒有反應,看來醉的程度不清。
夏仁心想著接下來你就該去哪去哪吧,我也趕快把房子打掃打掃,
床底下都是灰,待著怪難受的。 讓他猝不及防的是,男人非但沒有離開,房間裡反而出現了松皮帶的聲音。
“我TM……”
夏仁瞬間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他手推著地面,一個平移,從床底下滑了出來。
大腹便便的男人已經一隻膝蓋頂到床上,驀然看到地板上出現一個女人,滿臉抑製不住的怒色,像是厲鬼一樣惡狠狠的盯著自己,當即嚇得大叫了一聲。
“滾!”
男人一個激靈,雙手拽著褲腰帶就慌張的跑了出去。
夏仁看著對方匆忙逃脫的背影,心情糟糕極了,他回過頭,床上的夏秋冬衣衫凌亂,臉頰紅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差點被人強奸了知不知道!”
他揪住夏秋冬的衣領,壓低了聲音怒吼道。
“夏……仁?你回來啦。”
夏秋冬微微張開雙眼,因為醉酒,她的眼神有些迷離。
“不是夏仁,不是我家的夏仁……”
看到是一張女性的面孔後,夏秋冬嘴一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眼看著對方像個孩子一樣大哭的樣子,夏仁心中的怒火頓時消去了大半。
“該死的。”
他這一句也不知道是在罵誰,心情前所未有的煩躁。
“夏仁,你去哪了?姐姐離不開你,你快點回來吧……”
夏秋冬拽過旁邊的枕頭抱在自己懷裡,夢囈似的一遍一遍呼喊著他的名字,眼淚不停的流。
夏仁坐在床邊, 手中的拳頭握緊又松開,臉上表情變換,終於還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傻女人。”
看姐姐的樣子,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他也不那麽著急離開了,拿著拖把將客廳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回過頭打算整理臥室的時候,卻發現夏秋冬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吐了自己一身,衣服床單全都是難聞的嘔吐物。
“不會喝酒還跟別人喝這麽多,虧你當初還總是叮囑我。”
夏仁皺著眉看了半天,把她抱到浴室,拿毛巾將身上的髒汙都擦了一遍,又找出一套乾淨的睡裙給她穿好,丟到她自己的臥室床上。
床單換掉,地板拖乾淨,又把四處亂丟的衣服都撿起來,丟到洗衣機裡,設置定時。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下午五點。
家中仿佛煥然一新,終於恢復了熟悉的樣子。
他最後回姐姐的臥室,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我才離開幾天啊,你這樣,我怎麽能放心。”
“夏仁,別走,別留下我一個人……”
夏秋冬拽住他的手臂,她是閉著眼的,這只是夢話。
“不會走的。”
夏仁安慰了一句,看她半天沒有動作,輕輕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
正打算站起來離開。
“夏仁。”
她突然又喊了一句。
“我在呢。”
有些心疼,有些難受,說不出來的滋味。
要是他在家,絕對不會出現今天的狀況。
“你說過你會娶我,你會的吧?”
她接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