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嗎?”
真要到那麽遠的地方,自己再想解決就麻煩了,必須要盡快查明這個感染體的底細。
到了醫院外,高樂余怒未消,憤憤道:“你說靜靜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對父母?”
夏仁笑了笑:“至少他們有錢啊,靜靜的身世可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
這句話高樂無法讚同。
“靜靜之前有沒有跟你講起過她碰到過什麽奇怪的事情,或者哪裡不舒服?”
“這個……”
高樂正打算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麽:“倒還真有件事值得注意,前段時間靜靜就一直在做噩夢,跟我提到過一次,我當時沒太在意,以為她是工作太累了,就囑咐了一句讓她不行就歇一歇,你應該也知道靜靜的職業,如果沒有一個良好的心態,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他說完將目光放到夏仁身上,像是在等他的回應。
夏仁哪裡還能看不出他的試探?說道:“是啊,入殮師確實不太好做。”
高樂心中的疑惑反而更深了,這個姑娘對於靜靜這麽了解,應該是很要好的朋友沒錯,但為何自己一點不知道?
而且,她是怎麽猜到靜靜出事的,又為什麽對這件事上心,還知道自己的電話號碼?
“你知道她做的什麽噩夢嗎?”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高樂仰頭望天,重新看向夏仁時,眼中有著些許不確定:“你說話挺像我一個朋友的。”
夏仁沉默了一會兒,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你想和我拉近關系嗎?這樣可不行啊,你家麗麗怎麽辦?”
“……”
高樂有些無語,他摸了摸下巴,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靜靜昏迷的原因?我看你在病房裡的反應很奇怪,像是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夏仁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說完這句話後,轉身就走。
“這女人……”高樂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想著最近遭遇的各種事情,深深地歎了口氣。
據夏仁所知,於靜靜的生活一向很規律,而且除了他倆,幾乎沒有什麽其他關系比較好的朋友,如果不出意外,她每天下班之後通常都是直接回家,那麽最有可能和感染體產生接觸的地方,就是她工作的殯儀館。
他走出醫院,攔下一輛車,到達地方的時候,時間剛過十二點。
他找到負責人,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前來目的,並隱晦地提及到了於靜靜的父母。
兩口子在木星市的影響力都不小,於靜靜身份可能她許多同事不知道,但是殯儀館的負責人肯定清楚。
沒有遇到多少麻煩,負責人讓他坐到辦公室,大概幾分鍾,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並不和他握手,只是說道:“我是靜靜的同事,你可以叫我老鄭。”
夏仁之前寫靈異小說,再加上靜靜的原因,多少了解一些入殮師的情況,畢竟是和死人接觸,普通人對於這份職業多少有些忌諱,甚至排擠,入殮師們自己也知道,所以他們行業內一直有著幾條不成文的規矩,比如不參加婚壽喜宴,不和人握手,不對人說“你好”“再見”“一路走好”,甚至逢年過節也不走親戚,不拜年。
總的來說,現在入殮師普遍還不被大眾認可,這是個注定孤獨的職業。
看得出來,老鄭為人比較含蓄,說話語氣不緊不慢,
給人一種很沉穩的感覺,若是拋開職業放到外面,一定是個能讓不少小姑娘傾心的溫柔大叔。 “我想問問靜靜前段時間在工作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好理解的事情。”
夏仁主動說道。
“你認為她生病和工作有關?”
夏仁點了點頭。
“如果是什麽傳染病的話,我們乾活的時候防護措施都做的很好……”
老鄭可能是以為夏仁要將於靜靜生病的原因推到殯儀館。
“我想問的不是這個。”夏仁突然打斷他。
老鄭與他對視一眼。
懂了。
“這件事,你不要跟其他人講。”
老鄭改了口風,確定四下無人後,方才繼續說下去。
“一個星期前,於靜靜接受過一具男性屍體,他是上吊死的,年紀不大,屍體很完整,我們需要做的,就只是簡單幫他打理一下外貌,將伸出的舌頭埋回去。本來是挺輕松的一項工作,但在過程中卻出現了一個意外。”
男性,年紀不大,這兩點符合那個人臉的特征。
夏仁點點頭,示意對方繼續。
老鄭說道這裡,像是有些顧忌,稍稍壓低了聲音:“快處理完的時候,我們突然聽到靜靜的叫聲,趕過去之後,看到屍體的手已經緊緊握住了靜靜的小臂,我們費了很大力氣才將他掰開,按理來說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因為屍體的死亡時間剛剛超過二十四小時, 屍僵早已蔓延到全身,別說手指了,就是大關節想動一下,估計都要掰斷才行。”
“事後有個好奇心比較強的同事留意過男屍的家庭情況,才發現不久前他的妻子因為難產死掉了,這可能也是他自殺的原因。怨氣太重了。”
“你能把他們家的地址告訴我嗎?”
今晚於靜靜如果還不醒,就要被轉院到京都,他必須抓緊時間。
“你等一下。”
老鄭沒有拒絕這個不和規矩的要求,起身走出了辦公室,他可能是認為這件事和靈異有關了。
回來後,他直接把地址給夏仁,沒有多問一句。
“靜靜是我見過最努力,最認真的一個後輩,希望她能夠挺過這一劫吧。”
夏仁過來的時候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但這反而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整理了一下思緒,他按照地址來到一座小區。
男人名叫方斌,死的時候三十歲不到,只是現在外面天氣正熱,陽光照得人睜不開眼,在太陽底下站一會兒都能汗流浹背,這也讓夏仁找不到人詢問他的具體信息,沒辦法,他只能乘坐電梯來到九樓。
看著門牌號,他半天不敢確定這究竟是不是方斌死前所居住的房子,因為門上已經被貼了銀行的封條,把手上也落了薄薄的一層灰塵,看起來有段時間沒人進去過了。
他的目光落到隔壁鄰居家,正在猶豫要不要敲門,房門卻在這時打開了,一個過二十歲的小青年從裡面出來,見到夏仁愣了愣,
然後,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