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想法一再在腦中浮現,張小北便覺得愈發有可能。
因為想事情,張小北連一向愛吃的火鍋也有些食不知味,倒是卡特和伊莉莎二人吃的很香。
只是……
“卡特,要不要給你拿叉子和刀子?”
“唐尼?我們吃的可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中餐,吃中餐還是火鍋這種,當然是用筷子才更配哦!”
“我承認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你也不用一手拿一根筷子來夾菜吧?跟我那麽久,連筷子都不會用,唉,知道的是你笨,不清楚的還以為我不會教呢!你看看人家伊莉莎,同樣是老外,差距怎這麽大呢?”
卡特一臉莫名的看著張小北,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張小北,“那個,好像在這裡,你才是老外吧?”一句話把張小北頂的說不出話來,他還是習慣把自己看成是華夏人,那他在這裡還真是個老外!
“唐尼,我發現你最近話有點多,以前都是我也在說,你在聽,現在反過來了,你還學會嘲諷人了!”卡特用一根筷子插進牛丸,然後像挑著一串糖葫蘆,一邊吃一邊說道,只是那牛丸流出來的汁水順著筷子流下讓人看了不免唏噓。
伊莉莎卻也不在意,她熟練的夾死一塊肥牛,涮好然後送到張小北嘴邊,張小北有些不習慣,但他還是張開嘴巴,肥牛送進他的嘴裡,美味香甜!
正在吸食牛丸湯汁的卡特頓時被喂了一袋狗糧,她居然在喂唐尼吃,唐尼還美滋滋的吃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在一個單身漢面前這麽秀恩愛要遭雷劈的好吧!
卡特痛苦的捂上眼睛。
正在品味的美的張小北想到卡特所說,也覺得自己轉變挺大,也是,以前都是站在上帝視角來旁觀這個世界,現在要走進其中,成為這個社會一份子,位置不同,看到的東西不同,態度自然也會不同。
一頓火鍋過後,張小北便找了個理由離開,伊莉莎有些不高興,她有意讓他留下,卡特也不想走--他是真的不想睡那只有一張床的宿舍,但看到張小北衝他使了個眼色,知道他有事便不再堅持。
兩人從伊莉莎家中出來,張小北第一時間衝向了那家川香居,他想驗證心中所想。
美國的夜晚其實在安全程度上比不上中國,有個玩笑就很說明情況,說去美國第一句要學的英文是什麽?答案是Freeze--別動!因為你如果聽不懂這句話,那就死定了!
張小北趕到川香居的時候,那裡已經不是白天的樣子,看上去有些像是燒烤店,老板也換了人,正在門口一手擺弄著一把烤肉,另一手拿著刷子往肉上刷著調料,門口擺著十來張折疊方桌,食客三三兩兩,也都是熟悉的東方面孔,見張小北走來,都在用一種打量的目光上下看著他。
張小北換以微笑,看著四周一張張和自己一樣膚色的臉,他有種回到國內的感覺,而卡特看著現場只有自己一個是黑人,自己才是那個老外,他緊跟兩步,追上張小北。
“唐尼,要不咱明天再過來吧,現在太晚了。”
“別怕,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問問就回來。”
“我還是跟你一起吧。”
張小北笑了笑,朝老板走去,他想打聽一下灰衣人消息,順帶問問他心中所有疑問,可老板根本不想理他,問的煩了,操著一口廣普回了句:“如果你要吃燒烤,我這裡歡迎,不是就趕緊走人。”
張小北是輕易放棄的人嗎?不是,所以他找了個空位,熟練的支了張桌子,喊道:“老板,來一把烤肉,腰子也來一把,烤雞翅先來十個,再來一打啤酒,常溫。”
卡特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皮,小聲問道:“唐尼,咱們剛吃過火鍋,你還點這麽多,吃的了嗎?”
張小北拍拍卡特肩膀,低聲回道:“他們肯定知道我的來意,既然他們不想說,咱們也不用著急,有吃有喝,慢慢磨。”
卡特有些無語,他實在不想呆在這裡,尤其是讓他有種陌生感的地方---周圍人說著他完全聽不懂的話,不似張小北說的漢語,而且那些人看向他的目光怪怪的,好像在說你這個外人怎麽出現在這裡?這感覺很不好,若非張小北坐在這裡,他一刻也不願意多待。
張小北給卡特倒了一杯啤酒,“放松點,隻管吃你喝你的,你不是喜歡吃中國菜嗎?這就是最接地氣的中餐,不管你從南走到北,還是從東走到西,這就是最受歡迎的食物,你敞開了吃。”
說著張小北把一個烤著焦黃、冒著熱騰騰香氣的雞翅送到卡特嘴邊,雞翅很香但卡特吃得很慢,正驗證那句話,肚子不餓就是滿漢全席也提不起食欲。
張小北卻是不緊不慢的吃著,不時的舉起啤酒杯,卡特初時還能陪著喝兩口,幾杯過後就剩張小北獨飲。
夜色越來越濃,食客也越來越少。
卡特實在熬不住,已經一手撐著腦袋,開始打起瞌睡。
張小北依舊不時的喝著啤酒,桌上的烤肉涼了, 就拿去讓老板再熱一下。
當客人只剩下張小北和隨時能夠倒下的卡特,烤肉已經熱了三次,張小北第四次起身把烤肉放在燒烤架上,“老板,肉涼了,再熱一下。”
老板正抽煙,一手掐滅,接過烤肉看了看,直接倒掉,“我再給你烤把吧,這肉熱的次數太多就沒了肉味。”
“那就麻煩你了。”張小北說完就走。
片刻過後,老板端著一把熱騰騰烤肉送了過來,不過這次他在桌邊坐了下來,還從兜裡掏出一根煙遞了過來。
張小北也不客氣,接過香煙,點著後卻不吸,只是滿眼笑意的看著老板。
老板自己也點了一根,似是無奈的說道:“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你和這個店的老板什麽關系?”
“我就是這個店的老板。”
“你知道我說的是哪個老板!”
老板盯著張小北看了好一會,又吸了一口,似是思量什麽,最後才道:“他是我朋友,我和他一起開的這個店,他白天,我晚上,就是這樣。”
“你們店裡的監控好好的吧?”
“是。”老板似乎知道張小北會問這個問題,語氣沒有半點波瀾。
“讓我看一看白天的視頻錄像。”張小北說出自己的目的。
“你想查灰衣人?”
“你知道灰衣人?!”這次換成張小北驚訝了,他沒有想到燒烤店老板會直接說出他心中所想,這......這也太順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