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半球愛爾蘭
此時東半球的華夏處於剛剛入冬,因此如今的愛爾蘭則剛剛入夏。
一望無際的草原如同一片綠色的大海,一陣微風吹過,這片綠海便會泛起道道漣漪。
陽光正好,照射在碧綠的青草上,映起了暖綠的光。
時不時,還能看見一到兩隻奶牛或馬在咀嚼鮮嫩的青草。
在草原的正中央,一棵參天大樹格外引人注目。
樹下,一個穿著紅色寸衫、黑色馬甲的年輕人席地而坐。頭枕在樹乾上,半眯著眼睛。
陽光穿過樹葉,射在年輕人的臉上。年輕人將手放置眼睛處,似是要遮擋陽光。
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在地上摸索了片刻。
隨即用著修長的手指挑起了一個高腳杯,裡面裝著酒紅色的葡萄酒。
將酒杯放到嘴邊,年輕人輕抿了一口,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情。
年輕人的嘴角微微上揚,正準備再飲一口,卻突然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目光投向遠處。
在目光所及的地方,碧綠的草原之中。一襲白色進入了年輕人的視線。
這是一個頭髮亂糟糟的男子,他身穿著一件白色的醫生大衣,戴著一片古典的金邊單框眼鏡。
這麽衝突的兩種風格,卻在這個男子的身上完美的融合了,顯得如此優雅知性而又隨性自在。
男子沒一會便走到了年輕人的身旁,靜靜地站在他的旁邊。
“真是稀客啊,醫生?”
年輕人先開了口,他的聲音很好聽,戴著磁性,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親近的感覺。
“你可真難找,什麽都不說,居然來了愛爾蘭。”醫生的聲音溫和,讓人一下子就放松下來。
“估計,又是列車長大叔告訴你的吧?我就知道,不該和列車長說這麽多。”年輕人撇了撇嘴。
“他也是一番好心,畢竟我們好不容易從那裡出來,他不希望你又出事,酒保。”醫生輕輕說道。
“你不要說這麽多,我還沒有傻到會被警察再帶走。”酒保一臉的不屑。
“唉。”醫生輕歎了一口氣,不過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G】的位置空出來了。”
“哦?”酒保一直眯著的眼睛,聽到這句話居然睜了開來,有點興奮地說道:“走屍胖子是第一個出局的?”
醫生點點頭,“他本來在魔都擔任了一名教授,但因為某些原因殺了人,還不止一個。於是便被警察盯上了。”
“這樣嘛……”酒保嘀咕了一句,但又有些奇怪地問道:“但,就算殺了人,身為瘋人院的心理學者也不至於......哦,原來如此。”
說到一半,酒保像是想起了什麽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嗯,據情報所說。抓他的人裡面有法醫,還有華夏政府那邊的真心話。”醫生道。
“法醫?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這條路嗎?”酒保笑出了聲。
醫生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除此以外,我估計側寫師也有幫著他們。”
“側寫師應該是我們這裡混的最差的了吧?”酒保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醫生看著一望無際的草原,良久才開口。
“這也是條路不是嗎?”
酒保聞言沉默了,但很快就又恢復過來,微笑著說道:“雖然有兩個瘋人和一個真心話,但你覺得光憑警察的那些腦子抓得到人嗎?”
“你得意思是......”醫生疑惑了半響,
然後少有地提高了音調。 “嗯,那家夥的繼承人啊……”酒保感歎了一句。
“這......怎麽可能?”醫生不敢相信。
“呵......”酒保從地上站起身,向著四面八方的草原伸了一個懶腰。之後,扭頭在樹的四周尋找起來。
醫生帶著怪異的眼神看著他,但沒有說話。
“啊,找到了!”酒保叫了一聲,然後低下腰,從大樹根部的一個洞裡拿出了一塊刻滿字的石碑。
這是一塊灰白色的石頭,上面分別由英文字母排了序,每個字母的後面都刻了不下十個名字。
這些名字有英文的,日文的。自然,也有漢字名。
醫生在看到這塊石碑的那一刻,便透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這是......瘋人碑?”
“嗯。”酒保喝幹了酒杯中的酒,點了點頭。
“居然在你手上?”醫生有些奇怪,他沒有想到,這樣一塊對著瘋人院有著特別意義的石碑會落在酒保的手上。
“準確地說是收藏家給我留下的。”酒保回答。
“收藏家嗎……也是,只有他會在所有人都在逃的時候帶走這塊石碑。可是,現在為什麽會落在你的手上?”
酒保把酒杯對著太陽高高舉起,然後猛地朝著樹乾砸去。
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高腳杯隻留下了一根鋒利的玻璃棒。其余的部分都已經碎成了玻璃渣。
“當然是和我交易咯,怎麽?你要試試?”酒保笑著說道。
醫生退了幾步,默默搖了搖頭,“不了,謝謝。”
“哈哈哈哈。”酒保笑了起來,“那麽如你所願~”
酒保抱著石碑又坐在了地上, 拿著鋒利的玻璃棒準備在上面刻字。
“你想讓瘋人碑去承認一個它從未見過的人?”醫生不禁道。
瘋人碑早在瘋人院剛出現的時候便已經存在,甚至有些心理學者認為是先有的瘋人碑再有的瘋人院。
對於瘋人碑,所有的瘋人都不清楚它的來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要想獲得上一個瘋人的位置必須要滿足兩個條件,一個是自己選擇的瘋人位的上一個人已經離世,其次是能夠得到瘋人碑的認可。
所以說每一個瘋人的誕生,都要經過瘋人碑。
但不知道為何,瘋人碑的認可很難獲得。沒有人知道瘋人碑是怎麽挑選人的,只知道瘋人碑不認可的人,名字是刻不上去的。
其中的原因無人知曉,只有人猜測是因為有一位強大的心理學者對一塊石頭下了心理暗示......
酒保笑了笑,然後在瘋人碑上的【J】刻起字來。
酒保摸著滿是凹陷的石碑,輕聲說道:“他是那個人的弟弟。你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但,你讓那個人為難,即便他死了。你也不會安穩吧?”
石碑沒有任何反應,酒保也沒有在意,而是繼續刻字。
醫生沒有聲音地站在一旁,看著酒保的一筆一畫。
“他叫什麽來著?”酒保喃喃自語。
不過最後還是寫下了一個名字:“莫笑”。
石碑不留痕跡地亮了一下,但名字卻沒有消失。
酒保笑了,醫生也笑了。
讓我們恭賀新的瘋人......
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