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啟聽說袁方已經到了密雲,他派兒子徐驥前去迎接。徐驥在轅門正好碰到袁方,他把袁方帶到了徐光啟的大帳。
“袁方拜見徐大人!”
徐光啟面色冷峻道:“快跟本督說一說,文震孟受延杖是怎麽回事?”
袁方心想,徐光啟的消息來得也快,上午發生的事情,現在他就知道了。袁方知道徐光啟也是很厭惡魏忠賢的所作所為,所以他如實地向徐光啟稟報了延杖文震孟的前後原因。
徐光啟聽完後籲了口氣,道:“現在都說是你袁方與文震孟作對,才導致文震孟被皇上延杖八十,原來你是受了葉閣老的指派去找的文震孟,看來我說聽到的的確都是些謠言。”
袁方道:“這也並非謠言。因為我是受葉閣老秘密派遣去找文震孟談話的,他人又怎能知道?他們所看到的只是表象,我的確是與文震孟發生了爭執,而我與文震孟發生爭執之後,魏忠賢也的確是利用了這件事在皇上面前參了文震孟一本,從而導致文震孟被延杖八十,但是我又怎能去與那些人解釋呢?”
徐光啟道:“的確是不好解釋,不過葉閣老心中有數,你就不會有什麽事。你看,你這麽與本督一說,本督不就清楚了嘛!”
袁方道:“有些話我可以與徐大人您說,跟其他人又怎可以說呢?”
袁方說得是很有道理的,就拿葉向高叫袁方去找文震孟這件事來說,他可以告訴徐光啟並不等於可以告訴所有的人。
徐光啟沉默了一陣才開口安慰袁方:“清者自清,本督相信歷史會證明你的清白。”
袁方心中暗笑,我的歷史還需要誰來證明我的清白嗎?我穿越過來就是為了改變歷史的,換言之,今後的歷史很有可能就由我來書寫了,我還在乎歷史對我怎麽評價?
袁方當然不會把這些情緒表露出來,他笑著對徐光啟道:“歷史這東西都是由後人去書寫的,我們現在就不討論這個話題了。徐大人,袁方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哦,什麽好消息呀?”徐光啟很感興趣地問。
袁方道:“上次您說過兵營裡面缺少火藥,我替您在皇上面前說了這件事,皇上答應把王恭廠的火藥調撥給您使用。”
徐光啟聽說是這個消息,他高興地像個孩子似的歡呼雀躍。
接下來袁方告訴徐光啟,讓他先給朱由校打個報告,這樣朱由校才會批給他。
最後,袁方把方斯谷三人交給了徐光啟,他讓徐光啟給他們提供一切方便,以協助他們對短銃進行試驗和改進。
見過徐光啟,袁方就來到了朱家龍和王輔的臨時軍營,一到軍營他就召集所有的家鄉子弟訓話。
朱家龍和王輔把一百多名睢州兵士集中在操場上,朱家龍令人在操場中心搭建了一個臨時的高台,他站在高台上對兵士們講道:
“諸位睢州弟兄們,我們家二少爺專程從京城來這裡看望大家,我們現在歡迎二少爺給我們訓話!”
朱家龍說完,就把袁方請上了高台。
袁方大步走上高台,站在台中央,他清了清嗓子向台下的兵士們說道:
“睢州的弟兄們,你們辛苦啦!原本是要你們回家過年的,因為現在有一個突發事件,所以才把你們暫時駐扎在這裡。我們的夜不收打探到,有一股土匪搶劫了一批物資準備賣給韃子,人數大約有三十多人,你們的任務是把這些物資從土匪手上搶過來,而且要這股土匪消滅掉。
你們斬殺一個土匪賞銀一兩,如果殺死土匪頭子的賞銀五兩。當然,有害怕的,想回家的,現在可以走,我袁方不絕不強留!” “袁少爺,我們不走!”
……
場面一下沸騰起來,一百多人在下面表示留下來的決心。
全場安靜下來後,袁方繼續說道:“我可以向大家保證,你們都能夠回家過年,而且是滿載而歸地回家過年,由此而耽誤了在家裡的時間,我給你們每人增加一個月的歸期。這樣,你們既有錢回家,又有時間在家中陪父母、陪自己的婆姨、陪孩子們過年,你們願不願意?”
“願意!”
“願意!”
“願意!”
……
袁方的這番講話就算是一場動員大會,講完話之後,袁方與朱家龍和王輔在大帳內商量對策。
商量的結果是,等商隊返回時,在登萊的地界上對他們進行突襲,這樣會有二大優勢:第一,登萊是自己的地盤,完事之後很容易撤退;第二,登萊是對韃子作戰的前線,各種勢力都有滲透, 在這個地方打劫,最後可以逃避官方的追查。
袁方在密雲住了一晚,第二天他要趕回京城,所以一大早他就要啟程。
徐驥要求跟著袁方去京城玩,袁方征求了徐光啟的意見後,就帶上徐驥一起返回了京城。
回到轎子胡同,袁方把徐驥安排在方斯谷的房間裡住下,自己就忙著天津衛方面的事情了。
此時張之極也已經回到京城,正在籌集二萬兩銀子的事情,袁方再次來到英國公府,他首先拜見了英國公張維賢。
依然是在上次見面的地方,張維賢端坐在寶座上,袁方坐在他的左側的椅子上,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英國公張維賢問:“本王可是聽說了,你現在是魏忠賢的大紅人,可有此事?”
“回國公爺,侄兒在魏忠賢手下辦差這是事實,至於魏忠賢如何看待侄兒的,侄兒的確不知。但是要向國公爺解釋清楚的是,京城所傳言的文震孟被延杖八十之事,的確是與侄兒與文震孟的一次談話有關,侄兒去找文震孟是受了座師葉閣老的指派,因為我和文震孟的談話發生了衝突,這就事被魏忠賢所利用,成為了閹黨向東林黨攻擊的契機。要說侄兒是魏忠賢的紅人,侄兒是不敢當。”
張維賢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這番話本王聽明白了。袁方呀!令尊即非東林黨也不是閹黨成員,你可要站穩立場,以免受人利用。”
“侄兒謹遵教誨!”
張維賢舉起了茶杯,道:“就這樣吧,你與極兒正在籌劃‘三聯船運’,快去忙你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