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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志異2》第二十二章 血紅屍
  以前總聽老人講鬼怪之事,正所謂信則有不信則無。還說山裡面尤其是沒人的一些荒野田林,鬼怪更多更加盛行。

  有一個進京趕考的書生,別人稱他為“九蓮生”。因為他詩詞佳絕,繪畫歌賦無有不通,可謂什麽都會。

  準備好行囊要步行前往,去的旅途很遙遠,要翻越幾座大山。

  信心滿滿的來到市集,被眼前的店鋪和人流所動。街上有賣菜的,賣字畫的,糖葫蘆各種小吃和特色。來往人流不絕,發現一個老婦人跪在路旁,旁邊跪著的是她的小女兒。

  九蓮生上前問道:“請問你們為何跪在這裡?是乞討嗎?”

  婦人的女兒抬起頭,眼睛水靈靈閃著光看著他,老婦人可憐的咳嗽,說:“老伴兒去世,留下我們母女相依為命。現在家裡一貧如洗,開不了鍋,打算將女兒賣掉……”

  書生聽到這,同情之心油然而生。老婦人瘦如枯槁病殃殃的,小女孩長得很好看,只是身上卻穿的破爛不堪,臉上沾染泥土。

  “如果能找個好心的有錢人,就把女兒托付給他了。這位大爺,求您大發慈悲,可憐可憐我們……”

  老婦人說罷,磕頭不斷“坑坑”響,小女孩也懂事兒的一並磕頭。

  九蓮生乃一介寒窗書生,哪受過這樣的禮節。經過那婦女二人磕頭後,街上的行人都投來目光,九蓮生更加尷尬。

  就在這時,九蓮生好像發現那老婦人看他的眼神不太對,有些陰森。還有,那個女孩也偷偷用奇怪的目光掃著他。

  他正在納悶兒,忽然旁邊過來一個道士。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拉著他走了。

  九蓮生被道士直直拉了有十幾米路,那老婦人和女兒也被過往的人群給遮蓋住了。

  “你這道士,好生無禮。”

  說著,九蓮生用手推搡了一下道士,道士退了幾步站穩腳跟,摸了摸長長的胡須,點頭笑著看九蓮生。

  九蓮生還沒緩過勁兒,只是一個勁兒怒斥道:“你這……居然還笑的出來!”

  “我與你互不相識,你這般到底為何事?”

  就在九蓮生憤憤之時,道士嚴肅的說:“要不是我看見阻攔你剛才的行為,怕不是你險些就要命喪黃泉了,哈哈哈……”說完又笑了起來。

  “此話怎講?”九蓮生接著問,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

  “剛剛那兩個人乃狐狸精啊!她們前些天就來了,轉門騙人,之後再拿錢害命。你不謝我也罷,為何口出如此不禮語言?”

  九蓮生這才想了想,越想越害怕。

  “哦!”恍然大悟一般,“多謝多謝,謝謝道士出手相救,小生不慚……”說完跪下拜拜道士。

  “我再給你說,我猜想你是去進京趕考的吧?”道士說。

  “沒錯啊!你怎麽知道的?”九蓮生差異的問。

  “這不要緊,你走出城去,定要到荒野。等你走到那裡,也許天也就黑了。過了亂樹林有一個荒廢的閣樓,名叫‘欣雲閣’。找到了你就住下。但是!到了晚上,會有妖魔邪祟。”

  九蓮生聽的咽口水,緊張的手都抖起來。

  “不過不用害怕,看見什麽鬼怪千萬別上前。不管出現什麽,都要保持冷靜。只要你挨到三更天,萬事皆無。若熬不過,命中注定!”

  “啊!那麽厲害?”九蓮生心裡發毛,背後一涼,汗水都從額頭上流下來,清晰可見。

  “別害怕別害怕,我給你一些符紙。

如果遇到什麽意外,就貼在那鬼怪頭上,保管你相安無事,任何東西都侵入不進。”  說著,道士從背著的一個上面畫有八卦圖的布袋子裡拿出幾張符紙,給了九蓮生。

  九蓮生謝過道士而去,又走了十幾步,再往後看,道士已經無影無蹤了……

  九蓮生先是忐忑不安,出了城心情平靜了一些。一路上始終記著那個道士的叮囑。

  穿過荒野,慢慢的變得勇敢起來,也不害怕了。過了樹林,面前就是那個道士所說的“欣雲閣”。

  見那房子破破爛爛的,應該很多年沒人住了,磚牆瓦片上散散落落一些蜘蛛網。

  天已經過了傍晚,快要黑了。

  九蓮生站在外面剛要進去,忽然旁邊走過一個纖纖女子,拿著手帕,路過他時還面對著發出詭異的笑容。

  九蓮生走上前去追問,那少女一言不發,隻管走路,看也不看他。

  九蓮生無奈,隻好回來。就在他回到“欣雲閣”門口時,距離那女子也就不過幾十步遠。九蓮生轉過頭瞟了一眼,女子已經不見蹤影。

  天突然黑了,路都看不清上面的石子,這附近也就書生一個人。

  進了閣樓,大廳裡擺著一副棺材,都腐爛了。黑漆漆一片也顧不了那麽多。找了個房間,打開門發現裡面都是塵土,還好有一張桌子還有木床。從行囊裡拿出蠟燭點燃,屋子亮了起來。

  拍乾淨被單上面的土,驅趕走幾隻蜘蛛,把蠟燭放在桌子上,身躺下床,“呼”的喘一聲,累了剛好歇一歇。

  夜裡,拿出書本就著蠟燭的火苗看著,外面卻傳來狼吼的聲音。

  九蓮生看了會兒書,有些疲倦,快要睡去。就在這時,門忽然被推開,竟然進來一個女子,容貌如仙女下凡,好生漂亮。

  那女子進來說:“小哥哥,奴家好生孤單寂寞,冷如冰霜,能否讓我和你一同睡覺?”

  九蓮生想起道士所說,就沒答應下來。女子見狀,笑著說:“要不,小女子給哥哥跳支舞吧!”說完,開始翩翩起舞。舞姿優美絕倫,看得九蓮生都滿心歡喜,可是就是不說什麽。

  那女子跳著跳著,不一會兒停止了,謙卑的說:“公子既然不答應,那小女子就另找住宿,告辭了。”行禮轉身拉門而出,步態輕盈沒有一點聲音。

  九蓮生心想“這下應該沒什麽問題了吧。”就睡去了……

  夜又深了,好像大廳的位置傳來碰撞的聲音,九蓮生都被吵醒。

  剛醒過來還睡眼惺忪,又點了支蠟燭拿著,連帶包袱也一起背在身上。

  下樓,那聲音越來越響。來到棺材的位置,拿著蠟燭在周圍照來照去,並沒有發現什麽,那聲音反而像是從棺材裡面傳出來的。

  就在低下身子看棺材下面,感覺有液體不停的滴在頭上。抬起頭髮現是棺材裡流出來的。

  九蓮生壯了壯膽,但心想沒必要,現在就打算往外走趕路。

  就當來到大門口的地方時,棺材蓋兒“嘭”的一聲落在地上。從棺材裡站起一個披頭散發,身體發著光的紅衣女屍。

  那女屍呲著牙,面目猙獰狠狠地盯著九蓮生。兩隻牙齒從嘴巴兩邊又長又彎的長下來。兩腳站立在棺材板兒上。身體已經腐了,非常僵硬,發紅並且沾著血。

  九蓮生猛然反應過來,可是已經晚了。那女屍極速的跳了過來,抓住九蓮生的脖子,蠟燭掉在地上接著燃燒。那女屍一邊抓著一邊把頭伸過來口一張一合像是要吸人血。

  九蓮生用手擋在脖子前,連踢帶打都一無是處,像是在打木頭一樣,“當當當”發出打擊的聲音。

  腦子快速運轉,拿出符紙一下就貼在那女屍額頭,女屍突然一動不動,保持掐脖子的動作。

  可是被女屍束縛難以脫身,靈機一動就扯去貼在她頭上的符紙。女屍立馬又活過來,張開口露出獠牙,雙手剛好收回做抓的彎曲動作。

  九蓮生連忙拿出更多符紙,在那女屍剛好要衝過來的同時,“啪呲”一聲貼在她臉上。

  女屍又一動不動了,九蓮生大喘粗氣,剛才差點嚇得半死。要走可是又怕女屍接著害人,於是就扛起女屍放到棺材裡,拿起地上未燒盡的蠟燭伸進去點著。“轟”的一聲,女屍全身著了起來。

  不一會兒,心裡算著也許已經到三更了,就又回房睡去,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起身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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