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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志異2》第四十九章 陰陽眼
  褚玲兒,從母親肚子裡剛出來時,和其他小孩不一樣的是,不哭也不鬧,對著見到的人都會笑臉相迎。眾人不解,爸爸媽媽也搞不懂她的心思。

  這女孩好像能看見平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常常指著某一處地方開始大哭。有時爸爸親眼看見她對著鏡子哭鬧起來,然後鏡子旁邊的一個桌子上的蘋果就掉了下來,父親撿起蘋果,發現被咬了一口,然後就感到有一股冷風從身邊“嗚”的吹了過去,直直到門口消失了。

  給她取名“玲兒”希望她乖巧玲瓏。到褚玲兒14歲的時候,到廟裡拜菩薩,她先是看著觀音塑像露出奇異的微笑,隨之雙膝跪在蒲團上,對母親說:“媽,咱們快點走,後面還有要上香的人呢。”可媽媽轉過頭看向後面,除了她倆並無他人,難道女兒真的有非同尋常的能力,或者,她能感知到平常人不能察覺的東西。

  正在母親猶豫,納悶兒的看著女兒,佛像旁邊的一個門簾掀起來出來一個和尚,穿著和尚衣服,頭上點著香痕。那和尚一眼看著褚玲兒,眼睛放光,好似發現了什麽,只是不說話。媽媽對和尚語重心長的說:“這位師傅,您怎麽了?發現什麽了一直看著我女兒?”

  褚玲兒也看著和尚,好像天生就對佛家有緣分。和尚笑了,走了幾步過來,圍著褚玲兒就邊走邊觀察,看了足足有一會兒才對她們二人說道:“我看這個女子,像是與眾不同,我見她兩眼炯炯有神,剛剛我也聽了她說的,不錯,這裡確實不止我們幾個人……”

  “那還有誰?”褚媽疑惑詫異的問道,和尚不回答,只是對著褚玲兒說:“姑娘,你天生就有一個與常人不同的地方,你想知道是什麽嗎?”褚玲兒微笑著點點頭,和尚說:“看來你自己已經心知肚明了,不錯!你有‘陰陽眼’,剛剛你是看到後面有什麽東西吧。”媽媽在旁邊呆呆的傻站著不知道什麽表情。

  和尚又說:“這種人很少的,看來是你的福氣,你能看到鬼神,必定有緣故,只可惜你的這本事還比較薄弱,應該得到升華才是。”褚玲兒表情冷靜下來,她知道自己能看見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但是在這方面她確實沒想那麽多,聽著和尚這麽說,確實挺吸引人目光的。

  和尚告訴了褚玲兒,用手指著外面的路,說從這條路一直先往回走,走個一二百米,路旁有一條小路,小路下面有一個房子,那裡住著一個道士,是他的摯友,他懂得怎麽給人開天眼,但是並不是說是個人都可以,還得看你有沒有天分有沒有這個機緣。

  褚玲兒領略了和尚的話,和尚慈祥的哈哈大笑,她就和母親往回走,剛走出廟門,剛下山,遠遠望去,和尚已經不見蹤影了,看這廟像是沒有人煙一樣。

  走了有個二百多米,喜出望外看到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的從路旁的雜草中流下,母親想和她一起去,她執意要一個人去,寬慰母親說沒有大礙,母親回去,她一個人下了山。

  小路比較蜿蜒曲折,路上花草很多,比較泥濘,下了山,到了平路,已經氣喘籲籲了。眼前不遠處就看見一個房子,是木頭搭建的,有點古建築的感覺,煙囪上冒著濃煙,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了,褚玲兒休息了一會兒接著往那房子走去。

  來到房子,剛要敲門,門自動就開了。進了門,發現這個屋子還挺大的有一股香的味道。來到桌子前,感覺應該沒人,看見桌子上有香爐,香爐上還點著香,聞著很好聞,香爐旁邊還有兩個玉淨瓶,

插著楊柳枝。  褚玲兒等了一會兒,屋子裡一點聲音也沒有,又不好意思把所有屋子都看個遍,就準備走。剛來到門口,門自動就快速關上了,把褚玲兒嚇了一跳。

  用手去拉門把手,發現門是鎖死的,根本打不開。無奈隻好開始呼喊,就在這時,突然發現身後有股妖氣。剛一轉身,看見一個女人,臉色發白,有的地方又有點黑,乾巴巴的。那女人左邊眼睛裡沒有眼珠,黑乎乎,空空的,正用手捂著嘴,另一隻眼睛直勾勾看著自己,眼珠呈黑色,頭髮一小撮披下來,黑中還帶著點白。穿了個短袖,上面有鏽跡,很贓。不知那女人是人是鬼,褚玲兒往下看,只見她下面穿了個很短的白色裙子,沒有穿鞋,腳下懸空雙腿合十站著。

  褚玲兒很驚恐,不知該如何,她於是雙手用力推了一下那女孩,女孩就往後飄了幾米,褚玲兒心想:這定是個女鬼。可自己沒什麽辦法,怎麽收服她還是個問題。

  那女鬼伸出手放在半空,瞪著眼睛張著嘴,兩顆虎牙就露了出來,很長。牙齒上有些汙濁,舌頭髮白,兩隻手在空中做抓狀,指甲又尖又長的,指甲縫裡還有灰塵。那女鬼剛要撲過來,褚玲兒極快低身從側面閃了過去。門突然開了,一個男子拿了一張符紙就粘在女鬼額頭,女鬼立馬不動了,手還是放在空中,腳離地面,嘴大張著,很嚇人。

  褚玲兒躺在地上,男子走了過來,把她扶起來說:“沒事吧,小姑娘。”褚玲兒被剛剛發生的一幕給驚呆了,還在緩過神來。端詳著這個男子,他穿了件襯衫,棕色褲子加皮帶,留著短胡子,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沒事,你是……”褚玲兒問那男子,男子隻說自己確實是個道士,還說是尊空長老讓你來的吧。褚玲兒大驚:“那和尚居然是個長老!我真沒想到。”二人有說有笑,男子說自己叫衛迪生,和尊空長老是好朋友。衛迪生進屋子裡,出來拿了個酒壇子,抱在懷裡,把酒壇子上的紅紙揭開,走到女鬼面前,剛一撕開符紙,女鬼就復活了,衛迪生說了句“收”,女鬼就縮小飛入酒壇子裡了。隨後他急忙蓋上紅紙,又隨身拿出一張符紙,兩張符紙交叉貼在上面。

  褚玲兒還能聽到壇子裡的鬼的叫喊聲,“嗚嗚泱泱”的很滲人。衛迪生當天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就給褚玲兒開了陰陽眼,還說開了陰陽眼不是讓你玩的,明天再來找我,我要傳給你法術。

  第二天一大早,因為是暑假日,所以吃完了早飯,給母親說要去道士那裡,母親也很感歎:“沒想到她會成為這樣,太不可思議了。”但是也沒辦法,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一路小跑都不帶喘氣,褚玲兒很興奮,這次去了道士那裡,衛迪生幸好在家。剛一見面,衛迪生就給了她一個小本子,上面是用繁體字寫成的,有咒語還有一些八卦之類的圖文。

  從此以後,褚玲兒十分勤奮,跟著衛迪生很認真,算是學了一些法術。

  衛迪生經常從壇子裡放出一些鬼怪,包括狐狸精,兔子精什麽的,供褚玲兒學習,褚玲兒這才知道那個女鬼原來是衛迪生從壇子裡放出來的,她也是哭笑不得。

  跟著衛迪生學了一些時日,衛迪生也經常帶她去見尊空長老。她與衛迪生的關系也逐漸親近了很多,自己有什麽心事也會告訴衛迪生。

  她一直很好奇當初那個嚇唬她的女鬼,衛迪生告訴她那個女鬼原名叫尤華,是一個女學生,被人先奸後殺,之後成了惡鬼開始害人。褚玲兒很可憐她,經常給她說話,起先尤華很冷漠褚玲兒,越往後,尤華對褚玲兒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有時候衛迪生會在有鬼怪的地方,帶著褚玲兒一起降服他們。越往後,褚玲兒總會帶著尤華一起,雖然她一隻眼睛沒有了,但褚玲兒總覺得她還是善良的。

  跟著衛迪生學習法術的這段日子,褚玲兒一輩子也忘不了,尤其忘不了尤華那深邃柔弱的眼神,總是在屋子裡黑暗的地方看見她,她們之間的感情十分深厚。

  終於到了開學的時候,褚玲兒不得不專心致志去讀書。一日放學回家,向往常一樣又看見一個鬼魂,是個小男孩,穿著毛衣和短褲,布鞋,頭髮很長亂糟糟的,在遠遠的人群之中注視著自己。要像以前的話,她總是裝作看不見,但是現在跟著衛迪生學法術了,因此在意義上就是不一樣的,她不能就這麽看著不管,袖手旁觀。

  回去寫完作業吃完了飯,媽媽還問她現在應該好好學習,衛迪生那裡不能常去了,她說知道了。到了晚上,她趁著父母都在睡覺,一個人穿上衣服,出了門,就奔著黑漆漆的路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

  剛來到學校附近,她就看見那個小男孩了,他正在街邊遊蕩,看見褚玲兒來了,快速的跑了。褚玲兒念動咒語,使出順風腿的本領,說時遲那時快,跟上小男孩一把就把他拉住了。

  小男孩害怕的找犄角旮旯往裡鑽,還發出很痛苦的聲音。褚玲兒問清緣由,小男孩本來不願意給褚玲兒說話,他見褚玲兒像是沒有惡意的,應該是好人,才告訴她。

  原來小男孩家住在農村,不料一天出門玩耍獨自一人,被人販子看見給抓走了。車開到了這座城市,小男孩機智地趁人販子不注意就跑了出來。

  可是他因為膽小,見到這裡的人都很陌生,隻好躲在角落裡吃垃圾。正在一天晚上天下大雪,第二天他就被凍死了……

  褚玲兒聽到這裡覺得這個小男孩很可憐,於是就把他帶在身上了。到了雙休日,去找衛迪生,衛迪生也無可奈何,只能把小男孩收留起來,收養著。

  褚玲兒經常給小男孩說話,一有空就把好吃的東西,零食飲料之類的帶來給小男孩和尤華。小男孩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褚玲兒就給他取名叫棄生,棄生和尤華做了好朋友,尤華大他幾歲,棄生就管尤華叫姐姐,管褚玲兒也叫姐姐。褚玲兒對這個妹妹和弟弟很要好,衛迪生也經常帶著他們一起去收留更多的孤魂野鬼。

  某天,市裡面的電視台轉播了這樣一個消息:就在野山林的深處,考古隊挖掘出了一個清朝的墳墓,應該是個大官的,剛開棺材的時候,他身上穿的官袍還沒有腐爛,身體保持的很好。只是一天夜裡這個棺木中的屍體突然消失不見了,考古隊裡還死了一個人,死因可能是被什麽利器插入脖子,流血過多而亡。

  很多市民就當靈異事件來津津樂道。但是,久而久之,那個野山林中不斷有人失蹤,還有人在裡面看見過人骨頭架子,有的人面對采訪說自己就在那個樹林走過,說裡面有僵屍。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衛迪生大呼不好。

  褚玲兒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一天回家剛躺下,就夢到衛迪生給她托夢,說有時間趕快來一趟。

  第二天,褚玲兒就請假去了衛迪生那裡。剛一進門。就看見衛迪生在設壇做法,衛迪生給她說今天晚上就得帶上家夥行動,去野山林製服那個清朝僵屍。

  尤華和棄生也要去,褚玲兒讓棄生待在家裡不要亂跑,讓尤華跟著一塊有個照應。衛迪生讓褚玲兒準備好桃木劍、符紙、糯米、墨鬥線、捆屍鎖、金錢劍以及羅盤,衛迪生已經做法跟蹤到了那僵屍的位置。

  天已經抵達午夜,衛迪生帶著褚玲兒,褚玲兒叫上尤華一起,直往僵屍所在的野山林走去。

  剛來到野山林外面,褚玲兒就聞到了一股強烈的屍氣。這個森林不是很大,但是卻讓人感覺到有一股陰森的氣氛,僵屍應該就在裡面。衛迪生讓褚玲兒把糯米給點給尤華,讓她繞著這森林的周圍撒上一圈,這樣可以止住屍氣,也能或多或少防止僵屍出去。

  褚玲兒又把剩余的糯米和其他東西放入袋子裡,和衛迪生一起,進入野山林之中。

  一路上烏漆嘛黑,衛迪生點了根蠟燭,但沒過一會兒蠟燭就奇怪的熄滅了,因為並沒有多麽強烈的風。於是又拿出張符紙點燃,火吹來吹去很凌亂,衛迪生拿著金錢劍,褚玲兒拿著桃木劍。

  來到野山林中央地帶,並沒有看見僵屍,衛迪生從褚玲兒袋子裡拿出羅盤,借助月光把金錢劍放在地面,用羅盤開光。金錢劍的劍頭到劍尾都金光閃閃,衛迪生利用意念,把金錢劍收到手裡拿著。

  正在此時,左面不遠飄過來一個東西,不知道是什麽,飛的很快,衛迪生剛要甩出金錢劍,就被褚玲兒給阻止住,褚玲兒說:“是尤華。”真是尤華,她一個人走過來,衛迪生問她怎麽回來了,尤華說是糯米已經撒遍整個森林周圍,說你們找到僵屍了嗎。

  衛迪生正納悶,這僵屍難道不在這裡。拿著羅盤看方向,羅盤的指針先飛速地轉動著,然後先是不動了,最後突然轉動到褚玲兒的位置。衛迪生說道:“褚玲兒閃開。”就上前推開褚玲兒,褚玲兒差點摔倒在地上,尤華急忙過去扶著她。

  當她們再轉過頭時,衛迪生已經飛起一腳踢遠了清朝僵屍,那僵屍被踢到幾米以外,雙手放下,渾身僵硬,指甲綠色,靠在腿上。雙眼發光,臉部有些腐爛,發出很重的陰氣,正張嘴露出獠牙面目猙獰的看著他們。

  大家剛反應過來,那僵屍就衝了過來,衛迪生把金錢劍往空中一放,劍就停在半空,然後指著額頭嘴裡念著什麽,再次往去一指,金錢劍就快速飛了過去。

  僵屍飛了過來,金錢劍剛好被僵屍抓在手裡,發出“刺啦”的燃燒聲,僵屍被燒的一把扔下金錢劍,就往大家的方向雙手伸直向前,兩腳並攏蹦跳著。

  衛迪生抽出符紙,僵屍剛剛靠近,他就把符紙貼在僵屍額頭,僵屍立馬不動了。大家長出一口氣,不然!過了一會兒,僵屍身體抖動符紙燃燒殆盡。褚玲兒又拿出兩三張貼在它額頭,誰知還是不行,符紙還是燒完了。

  衛迪生讓褚玲兒拿出捆屍鎖,褚玲兒交給衛迪生。衛迪生接過一根,褚玲兒和尤華各一根。捆屍鎖的頭上有鈴鐺,衛迪生示意大家圍著僵屍站成一個三角。

  僵屍蹦躂著不知道該攻擊誰,三人扔出捆屍鎖連在一起,然後再抓住另一個人扔過來的,一轉身,再轉身,捆屍鎖越來越緊,把僵屍給牢牢困在裡面。捆屍鎖和僵屍身體接觸的位置閃著白雪花,僵屍伸出兩手叫起來,然後抓住捆屍鎖開始拉扯,衛迪生示意放手,僵屍就把捆屍鎖給抓了過去,用手一撕斷掉了。

  “墨鬥線!”衛迪生說,褚玲兒有些害怕,但還是拿了出來,衛迪生和褚玲兒一人拿一頭,擋在僵屍面前,尤華站在他們身後吸引僵屍注意,僵屍張開口吐了一口白氣,然後往過來蹦跳。快要接近墨鬥線的位置,衛迪生另一隻手就拽住墨鬥線的中央往後拉,拉開一段距離,然後一松,“啪”一下就打在了僵屍身上,僵屍受了傷往後跳,但絲毫沒有被降服的意思。

  衛迪生拿著桃木劍跳上前去,褚玲兒也拿著劍上去打僵屍。他們一個在前一個在後,這會兒僵屍的能力已經大大削弱,應該趁這個機會讓它一擊斃命。用桃木劍砍著僵屍,一時間樹林裡劈啪作響,電光火石之間,僵屍被打的體無完膚,轉身奔跑,想要逃命。

  尤華一時間飛了上去,身體扭曲纏住僵屍,衛迪生一腳把僵屍踩倒,尤華出來,衛迪生說:“快快,給我張符紙。”褚玲兒急忙從布袋裡拿出一張,就遞給衛迪生,衛迪生一手拿著符紙一手食指中指合攏指天,口念咒語,立馬符紙就開始燃燒,扔到僵屍身上,僵屍燃燒起來,發出慘叫。

  大家這會兒,也累的夠嗆,突然!尤華不見了,褚玲兒開始著急,大聲說:“尤華,你在哪?尤華。”正在二人著急的時候,衛迪生看見不遠處黑暗中有個光芒閃爍著,不久走出一個人影,正是尤華,她笑著,原來她是去拿金錢劍了,遞給衛迪生,大家看著這一幕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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