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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律》第4章 控屍人
  “咚!咚!咚……”沉悶的敲擊聲從櫃子裡傳出,誘惑著張愛民靠近。張愛民想要打開櫃子一探究竟,但是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這麽做!

  聽著櫃子裡越來越響的敲擊聲,張愛民忍不住靠近了一點,捏了捏緊張出一手汗的右手,呼出一口氣猶豫著要不要打開這個櫃子。

  終於,張愛民睜大眼睛一咬牙打開了櫃子,看到了櫃子裡孤零零的,模樣有些熟悉的木柄。這個木柄和他夢中的瘦高男子所持的木柄極其相似,只是多了一塊有些突兀的紅褐色血漬。

  “咚~咚咚……”木柄突然晃動起來,壓在櫃子上發出響聲。聲音和張愛民前幾日聽到的怪聲十分相似,可不管怎麽聽都好像少了些什麽。

  張愛民眯起了眼睛,不停的思索著到底有哪裡不對勁。不過兩個呼吸的時間過後,張愛民一拍腦袋哦的一聲,後腦杓傳來一聲脆響,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一個矮矮瘦瘦的影子現在張愛民身後,手上拿著長長的脛骨,咧著只剩下半邊的嘴唇嘻嘻笑著。影子一腳跨過張愛民,拿起櫃子裡的木柄敲了一下脛骨,發出張愛民熟悉的怪聲,滿意的點了點頭。

  張愛民手足無措站在青石板組成的小巷子裡,在陽光的照耀下,剛淋過雨的青石板熠熠生輝,讓張愛民有些安心。他忘了自己要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到這裡,“既然不知道,那不如安靜的欣賞一下這難得的美景。”張愛民樂觀的想。

  光潔的青石板,扭動著枝葉的槐樹,總像下一秒就會發出嘎吱聲音然後打開的朱紅大門……小巷的富有韻味的景色讓張愛民陶醉,不過人的出現卻破壞了那絕美的意境。

  幾個小孩子分別從口袋裡掏出碎石子遠遠的扔在張愛民身上,等張愛民回頭時哄笑著四散逃開,邊跑邊喊著:“瘋子追來咯!瘋子追來咯……”

  被這群孩子這麽一打擾,張愛民也沒什麽心思繼續看風景了,沿著其中一個小孩子跑開的方向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這不是柳玉嗎?”一個男子走過來和張愛民打了聲招呼,“昨晚過得怎麽樣啊?”

  張愛民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個女兒身,又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好像他本來就應該是個女人一樣。張愛民敷衍的答了一聲就不再說什麽,順著那條路繼續走著。

  不知道為什麽,張愛民一路走來除了自己,沒有再看見一個女性。張愛民雖然有些疑惑,不過和剛才一樣,疑惑一閃而過,忘了自己在想什麽,好像這這一切本來就是這樣。

  “玉兒!”在經過一座門口種著槐樹的怪房子時,一隻手打開朱紅色厚重大門,溫柔的呼喚到。張愛民沒有多想,迷迷糊糊莫名奇妙的走到門前。

  “汪!”張愛民突然聽到了一聲響亮的狗叫聲。狗隻叫了一聲就停下了,張愛民感覺狗叫好像在對自己傳遞著,閉上眼睛想要再聽一次狗叫。可過了半天,狗叫聲也沒有再次響起。

  “或許是聽錯了吧。”張愛民想到,可是內心對剛剛的狗叫聲十分在意。他真的很想知道剛剛到底有沒有狗叫,而狗叫聲中包含的信息到底是什麽?

  “汪!汪汪~嗚……”狗叫聲再次響起,這次狗叫了很久,張愛民很肯定這絕對不是幻聽!可是這又有什麽意義呢?

  “起來啦!起來啦……”狗叫聲發出好像小孩撒嬌一樣的呼喚,散發著就像手的主人一樣的吸引力。張愛民不由自主的想向狗叫聲的方向走去,

可狗叫聲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面對似曾相識的情況,張愛民痛苦的捂住腦袋,無助的蹲在地上。門後的手抓住張愛民的衣領扯了扯,發現拽不動後才悻悻的收回門後,砰的一聲關上朱紅大門。

  “起來啦!一起玩!一起玩好不好?一起玩嘛~~”明明只是吵鬧的狗叫聲,張愛民卻聽出了它想表達的意思。

  “你在哪裡?”張愛民抬起頭用清脆的聲音問,“你是誰?”

  “哈哈哈,我是小吉,小吉小吉!只要你起來了就可以看到我了哦!”小吉歡快的聲音在還在張愛民的腦海中回響,隱隱約約的,張愛民感覺自己的臉好像被一隻柔軟的手輕輕撫摸。

  張愛民緊閉著眼睛,雙手緊緊攥著,掌心中滿是青紫色的痕跡。平靜的嘴唇下,緊緊貼合在一起的牙齒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起來?起來!起來!……”不知道多少次的呼喚過後,張愛民的眼睛艱難的睜開了一條縫,隨意的瞄了一下面前的黑色生物後又閉上了。

  張愛民覺得腦袋很沉,困意不斷的侵蝕著他的意識。但是剛剛的黑色生物讓他有些在意,想著那生物根本就睡不著,但是一旦轉移注意力,到了快睡著時就會不知不覺的聯想到那黑色生物。

  “還是看一眼吧,要不然完全睡不著。”張愛民心想,他睜開了眼睛,看清了黑色生物的樣子,嚇得大聲喊:“好醜!”

  一隻奇醜無比的狗臉湊在張愛民頭邊好奇的看著他,聽到他的話後氣的在地上拍了拍狗掌。臭狗身上掛著幾根稀稀拉拉的黑毛,剩下來的地方全是裸露在外的有些化膿的皮膚,看上去十分惡心。

  “你說什麽?!小吉剛剛才救了你的命!你居然說小吉醜?快給小吉道歉!”一個容貌不算突出,但是十分耐看的女孩子跺了一下腳,生氣的指著張愛民喊到。

  “小吉?”張愛民有些疑惑,又想到自己在睡夢中聽到的狗叫聲,瞬間就明白了。在夢中喚醒自己的是面前的小吉,再一想,張愛民出了一身冷汗,他竟然到了現在才想起那個拿著脛骨和木柄的男鬼!

  一想到自己被敲暈後居然還能完好無損,張愛民直接在小吉面前跪了下來,真誠的道謝。救命之恩!這是真正的救命之恩!跟小吉道完謝後張愛民又跪著向旁邊的女子道謝。

  “你幹什麽?!”女子有些手足無措,慌亂了一會後想要上前扶起張愛民,不過還沒等她碰到張愛民就自己起來了。

  張愛民挺直身子,半開玩笑的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如果連這個禮都不願意受的話,那還不如不救我呢。”

  女子聽完後沒再糾結,大方的開始自我介紹:“我叫周彩,是個控屍人。”

  “控屍人?”

  “其實應該叫趕屍人啦,不過我覺得控屍人的稱呼比較合適。”周彩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這個稱呼是因為你的能力吧?”張愛民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吉後問到。

  “沒錯。”

  “你就是五文的仙師嗎?那五文境原本的仙師蔡老他?”張愛民有些激動的前進兩步,又意識到有些不合適,尷尬的站在原地搓著手。

  周彩明白張愛民可能誤會了,連連擺手解釋說:“我不是駐境仙師,或者說最新一代已經沒有駐境仙師了,新生的仙師太少了,一人管一境又管不過來,所以近幾十年的仙師都選擇遊歷各方,碰到鬼怪立刻出手鎮壓。”

  “這樣啊?那蔡余老先生可還安好?”張愛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問到。

  “我也是來拜見蔡老的,你明天就和我一起走吧。”周彩拿出一張名片交給張愛民。名片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姓名和一串電話號碼,“準備出發時給我打電話,到時我來接你。”

  張愛民看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清晨清冷的陽光,提議:“蔡老先生起的早嗎?不如我們現在就去?”

  周彩這才注意到窗外的天已經亮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甩著手,還激動的跳了兩下,最後紅著臉回答到:“那我們走吧。”

  “等我先打個車吧。”張愛民說到。

  “不用不用,特別近的,走過去就可以了。”周彩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低越下去, “我沒錢打車……”

  看著周彩捂著臉的樣子,張愛民對於提出要把錢借給她的事情猶豫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直接把車打好把周彩硬拉了上去。

  “你平時有幫忙驅鬼嗎?”張愛民想了想自己平時見到的驅邪大師的開價,有些不解的問到。

  “有啊,我是遊歷仙師,碰上鬼怪就會封印驅散的。”周彩很奇怪張愛民問這麽笨的問題幹嘛。

  “那你怎麽做到連打車的錢都沒有的?”張愛民十分驚訝的問到。

  “為什麽會有錢?”周彩反問到。

  “幫忙驅邪不都是要收費的嗎?”張愛民算是明白了周彩沒錢的原因了。

  果然,周彩聽到後呆了一下,紅著眼睛說:“原來驅邪還可以要錢的嗎?我還以為那都是小說軼事瞎編的。”

  張愛民看了司機一眼,吞了吞口水沒問接下來的問題。

  “沒關系的啦,他被我施法了,聽不到我們的交談的。”周彩像有讀心術一樣再次說出張愛民的顧慮。

  “你之前說的控屍人是怎麽回事?我可以當嗎?”張愛民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到,但是想想之前周魚還說過他有當仙師的資質,還是厚著臉皮問到。

  周彩愣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就是煉製任何生物意識未散的屍體,操控著戰鬥……被煉製的生物還有生前的意識……”

  張愛民明白了她不願意說的原因了,煉製屍體還有意識,這門道有些缺德。又隱晦的看了看周彩懷裡的小吉,感覺另有隱情,不過和周彩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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