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屋,廣袤天空。
遠處的山峰盡收眼底,喬狄看出來,裡裡山是這一帶海拔最高的山,喬狄身在的,是裡裡山山頂,一座城堡之內。
這時,屋裡的阿拉,裘斯特,以及一些文臣奴仆,簇擁跟出。
“大王,外面危險啊,還是進屋裡去吧?”阿拉也上來勸喬狄。
喬狄沒理會,他往台階前走去,正好看到台階下,有一名將士急匆匆跑上來。
他抬頭見到大王,立刻跪在了半路,低頭大聲說:“稟告大王,用來阻止克洛克士兵的石頭,還有箭,都所剩不多了,萬分火急啊!”
喬狄身後的阿拉,黑著臉,說道:“說這些有什麽用?阻止不了,那就等他們上來,誓死拚殺!”
“是!”那將士起身準備退下。
喬狄突然喊住他,“你等一下!”
那將士立刻又低頭跪在台階上。
裘斯特看看阿拉,他倆擔心,可別大王在這個節骨眼上胡鬧。
根據著記憶,喬狄試著喊他的名字:“你是不是叫,穆撒?”
穆撒回答:“是卑臣!”
穆撒是負責整個王宮安全的禁軍統領。
此刻退守裡裡山的所有士兵,都歸穆撒管,從守護王宮抵抗克洛克,到撤離王宮,護駕逃至裡裡山,禁軍的總指揮,就是穆撒。
穆撒驍勇善戰,是聖王欽點的他,守衛王宮重任。
“聖王當初沒有選錯人,能夠安全退守裡裡山,你功不可沒!”
喬狄對穆撒非常肯定。
穆撒卻怔住了,就在昨天,裘斯特差點沒有砍他的頭。
裘斯特忍不住說道:“大王,他哪裡有什麽功勞,作為禁軍最高統領,他的最大重任,就是護駕,可在奔波的一路上,他根本就不在您身邊,就幾個普普通通的士兵護著,流箭飛過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要不是阿拉阻攔,我早就砍他的頭了!”
穆撒頭低的很低,十分愧疚。
阿拉阻止的原因在於,現在是用人之際,他說道:“穆撒你快退下去吧,你太木納,只知道殺敵,從現在開始,你就不用什麽事都來稟告,除非克洛克攻破了,你再回來護大王左右。”
“是!”穆撒根本不敢抬頭。
然而喬狄卻做出來出乎任何人意料的事情。
喬狄快步走下台階,親身把跪著的穆撒,扶了起來。
“大……大王?”穆撒與喬狄目光交錯,隨即低垂,臉上盡是苦澀的愧意。
裘斯特瞪著眼,“大王,他可是有罪之臣,他……”
話沒說完,阿拉拽了一下裘斯特,低聲說:“大勢已去,就隨大王任性吧。”
裘斯特歎口氣,沒再說話。
喬狄才發現,穆撒的左臂竟有傷,喬狄關切的問:“你傷勢嚴不嚴重?”
“不……不嚴重,這不算什麽傷。”
穆撒誠惶誠恐,立刻活動了一下左臂,以示無大礙。
喬狄握住穆撒的手,穆撒卻身體顫抖起來,他即便在戰場上面對生死,也從未顫抖過。
喬狄回頭看了看阿拉裘斯特,也看看身後的那些大臣仆人,他大聲說:“你們都錯了!穆撒,不僅沒有一點罪,而且他還是有功勞的!”
“大王!”穆撒又跪了下去。
喬狄嚴厲的說:“不許再下跪,你難道不聽我的?”他再次扶起穆撒。
“卑臣不敢!”穆撒有些激動。
阿拉,裘斯特,還有其他人,
都不過是認為大王是胡鬧。 而當喬狄凌厲的眼神,掃視了他們一眼後,他們都身心震懾了住。
因為喬狄的眼神裡,沒有了癡傻!從那凌厲的眼神裡,他們仿佛看到了,聖王。
喬狄繼續說道:“我看了地圖,帝都,到裡裡山,那是有六七百公裡的路程,這麽遠的距離,再加上克洛克的圍追堵截,我們竟沒有全軍覆沒,也沒有被打散!雖然有傷亡犧牲,可我們還是大部分成功抵達了裡裡山!而且還能守山抵抗,你們難道以為,這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嗎?”
“我腦袋中箭,與穆撒沒有一點關系,再說,我們難道不應該感謝這支箭嗎,這支箭,沒有要了我的命,反而讓我徹底清醒了過來!我不再是從前那個小兒一般的蠢貨,我,喬狄,醒過來了!”
“醒過來了”四個字,有如在天地間回旋一般,與在場的人,耳旁縈繞,揮之不去,幾近癡呆。
“穆撒,快帶我到士兵中去,我要親自看看裡裡山前方的情況,還有後方懸崖克洛克的登崖情況。”
喬狄的話,讓阿拉和裘斯特緊張,大王走出屋,就已經讓他們感覺不妥,現在大王要親臨戰爭前線,更讓他們惶恐不安。
“大王,使不得啊!”
阿拉和裘斯特上前勸說。
喬狄明白老國師是擔心大王安危,他擺擺手,說道:“兩位老國師,不必擔心,流箭都無法取我的命,你們放心。”
阿拉道:“大王如果執意要去,老臣願陪同大王。”
喬狄懂阿拉的忠心,“阿拉,你年事已高,不便與我快速奔走,你和裘斯特,還有大臣們,都聽我命令,在這裡待著,我去去就回!穆撒,走!”
穆撒領命, 帶著喬狄往台階下。
穿過一道大門,就是緩坡,喬狄看到許多木輪小車,搭在一種動物身上,那種動物,看起來像牛。
小車上堆放著各種雜物。
喬狄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這個世界沒有牛,但有與牛天性差不多的,蠹。
目前的世界,還沒有人馴獸,野獸的攻擊力特別強,人與野獸之間,只有殺戮,食肉。
而野獸中,唯一攻擊力差的,就是,蠹。
蠹,天生喜呆,不善奔跑,給一鞭子,小走幾裡地,速度與人小跑差不多。
喬狄瞟了幾眼蠹,並沒有逗留,一直跟著穆撒,快速行走。
下坡沒多遠,就看到了一處天然虎口,那裡布滿了士兵。
地理位置,果然險要,就好像有一道巨高石牆,中間劈開了一道口子胡同,敵方想進來,必須穿過胡同。
可胡同上有埋伏,穿過者,九死一生,即便敵軍穿過胡同,等在坡上的士兵,對下衝殺,就把敵軍擋下,如同掐住咽喉,敵軍等待被殺。
這就是為什麽克洛克的兵,久攻不下的原因之一。
穆撒帶喬狄,踏入虎口險地,士兵們看過來,都驚奇不已,難以置信統領帶的人,會是大王?
而在喬狄眼裡,士兵的士氣很低,一個個垂頭喪氣,灰頭土臉,很多面孔都透著驚恐。
“能抵擋得下敵軍進攻,多半是靠的天險,以這種士氣,想要突圍,很難。”
喬狄憂心忡忡,透過“胡同”,一眼就能看到幾百米外,克洛克的兵,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