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刀從裡沒有放虎歸山的念頭,你要麽跟別人不結怨,要麽就弄死他,別說什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是真小人,等一分鍾都覺得時間太長。
最重要,他明白麥克阿瑟不能把他怎麽樣。
4000萬美金的訂單可比一所謂的“西非之王”要來的更為重要。
別以為名聲大,就不會死,只不過,你死的比別人更隱秘而已。
“老板,我們現在回酒店嗎?”
開車的米斯特看著反光鏡中的唐刀問。
“嗯。”唐刀頷首點頭,低下頭,忽然眉頭一皺,他看到西裝上不知道何時濺了幾滴血,看起來很刺眼,脫掉西裝,打開窗戶,就直接丟了出去!
外面行走的阿斯馬拉行人看著從裡頭丟出來的西裝,全都一愣,但緊接著就是衝上去哄搶。
坐在副駕駛的小天使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有錢人所不在意的,也許是窮人一輩子都需要奮鬥的東西。
錢,才是主流!
麥克阿瑟聽到下屬的匯報時,他正在看書,古希臘作家阿裡斯托芬的小說《阿卡奈人》,這是一本反戰小說,聽起來滿是粉刺,一名注定要走上暴力抗爭的軍事家竟然看這種小說?
這和唐刀用《戰爭與和平》來墊桌角有什麽區別?
果然,政客和商人的本質都是一樣的。
“你是說,勞埃德被尼古拉斯給殺了?”麥克阿瑟眉頭一挑,把書給合上,雙手交叉,放在股部上,仰著頭看著弗朗西斯哥。
後者頭皮發麻…
“是,是的!”
“你過來。”
麥克阿瑟突然笑了,突然伸出手勾了勾手指。
弗朗西斯哥往前挪了幾步,但對方繼續示意他走過去,他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就看到前者忽然站起來,拉住他的衣領,壓在桌子上,操起煙灰缸,朝著他腦袋上砸了下去!
這一點都不留手!
麥克阿瑟緊緊咬著牙,兩腮的肉卻是抖動,手上青筋可見,當然也有血漬沾在上面。
興許是打累了,他把煙灰缸往地上一丟,松開弗朗西斯哥,後者現在眼角開裂,滿臉是血,從桌子上滑下來,躺在地上,如果不是其胸口還在起伏著,都以為他死了。
“把他拖下去。”
站在門口的采購團成員渾身發毛,他們是大氣都不敢喘,等麥克阿瑟吩咐了,他們才急匆匆的上來將副團長給扛走。
麥克阿瑟隨手把血漬在身上擦了幾下,就感覺胸口的中的鬱氣少了許多,重新打開《阿卡奈人》,越看越覺得索然無味,他直接將這本書丟到一邊,心裡靜不下來,使勁搓了下臉,眼睛也有點發紅,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
“法克!”
他終於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氣,他當然知道唐刀的做法是什麽意思。
一種挑釁!
自己剛才問他勞埃德能換多少直升機,對方離開前還把後者給幹了,這種光明正大的下手,讓他都下不了台,他知道勞埃德必死,但…能不能給我留個面子?
可又不能把對方怎麽辦,最重要的是,沒有必要為死人大動乾戈。
死人是不值錢的。
他要是有良心,頂多就給勞埃德鞠個躬,然後把他的屍體運回西非。
麥克阿瑟聰明著呢,蠢貨是不可能坐到這個位置的。
而弗朗西斯哥倒霉就倒霉在,他剛好站在辦公室裡,僅此而已。
…
基輔!
羅伯特坐在長椅上,大口啃著黑麵包,身邊放著百事可樂,這在烏克蘭可算是基輔了,而一名雇員在遠處的躺椅上拿著份報紙坐著,眼神卻時常往這邊瞥著。
就當他吃的正歡時,眼前像是有什麽東西蓋過來,遮住了他所享受的太陽。
嗯?
羅伯特挑著眉,鼓著兩腮就抬起頭,就看到面前站著個穿著襖衣,帶著側角面貌的男孩,對方扛著個麻袋,眼神滿是渴望的看著百事可樂,吞了口唾沫。
“你想要喝嗎?”
男孩往後退了半步後,遲疑會,點了下頭。
“很抱歉,這是我喝過的。”羅伯特從兜裡拿出一張五美元,遞給對方,“你可以自己去買。”誰知道後者只是卻是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麻袋,再指了指可樂。
他伸長脖子,看了眼,那麻袋中滿是垃圾,什麽瓶子、破衣服等等。
可這男孩看起來不像是個乞丐呀,身上穿的衣服也很乾淨。
正當羅伯特不明所以時,就聽見聲焦急的喊聲,“菲爾米諾。”朝著聲音方向看去,一名身高大約在1.7左右的年輕女子放下個大包,就跑過來。
“媽媽。”男孩終於是開口了,小跑過去。
“你怎麽跑的那麽遠。”女子抱住對方長松了口氣,卻感覺到側臉有人看著自己,一轉頭,就跟羅伯特對了個眼,“很抱歉,先生,我的孩子打擾到你了。”
羅伯特覺得眼前這女子格外的養眼,高挺的鼻梁上方一雙憂鬱的眼神,仿佛一眼,就能讓人看到她內心中對這個世紀的失望,聽到對方道歉,快槍先生明顯很手足無措,拍了下手後又攤開,“沒…沒事。”
女子抿著嘴輕笑了聲,摸摸兒子的頭,“拿起袋子,我們回家了。”說著,就要轉身走。
“女士…我叫羅伯特.李。”
“尤利婭。”
女子回過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然後很費勁的提著袋子就離開了,這瘦弱的背影,看起來很讓人心疼。
等對方走遠後,羅伯特才收回目光,坐回椅子上,捧著那杯百事可樂微微一笑。
大約又坐了半小時後,他才看著手表站起身,把手插進棕色大衣口袋中,帶上自己的帽子,走出公園,在公園對面有一露天的小咖啡廳,開在二樓,這名字也有點好聽:“закат(晚霞)”
他走進去,和其他的咖啡廳沒什麽不同,如果實在要說,那就是…對方牆壁上明目張膽的掛著鷹醬的國旗。
“先生…需要。”酒保剛開口,羅伯特就抬手,“我約人了。”
說完徑直朝著落地窗外走去,在外頭擺放著四五張桌子,按照道理來說,這鬼天氣應該沒人在外面,但還真有個男人翹著二郎腿坐著,聽到動靜後,就轉過頭。
很清秀!
這是羅伯特的形容詞,對方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粗狂分子,反而…看起來還很稚嫩。
“維恩.魯尼先生?”
對方站起來沒站起來,只是指了下對面,“請坐。”
“比斯利先生,就讓一個小孩子來嗎?我隻想問,你能做主嗎?”羅伯特沒動身,就這樣站著。
大蛇被他給弄死!
還有幾億盧比自然要有人負責,你以為錢就不要了?
對方也不生氣,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當然可以,我是他的兒子,你可以叫我傑克斯。”
兒子?
羅伯特仔細的看了下對方,緩緩點頭,坐到他對面,這很強勢的先開話題,“比斯利先生是準備賠償我們的兩億盧布了嗎?”
“我的父親讓我問你,為什麽要殺掉大蛇。”傑克斯也也不慫同樣扣帽子。
兩個人互相對視著,然後羅伯特也覺得笑了,站起身來,“那如此,等著給你們烏克蘭據點的人收屍吧。”
他懶得廢話!
唧唧歪歪浪費時間,你那麽強勢,那看誰更強勢。
傑克斯皺著眉頭,他感覺對方這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我們坐下來談,不是應該冷靜嗎?這一言不合就要開戰?
雖然己方並不怕對方,但…現在局勢不對勁,很多雙眼睛盯著他們的洗錢生意,比斯利已經接到了好幾個大佬的通知,現在到了很緊張的關鍵時刻,讓他把人給看住點。
這可不是說說,莫斯科當地三個幫派已經覆滅了,大佬全部抓了進去。
傑克斯就聽到比斯利說:“帝國的末日要來了。”
這時候,一定要保安全。
“請稍等,維恩先生。”傑克斯提了個聲音說。
羅伯特那右腳已經邁在半空中了,聞言就放了下來,嘴角微微一揚,但很快就收斂住了,頭都不回,就這樣站著,就聽對方很無奈的說,“我覺得我們雙方要坐下來好好聊聊。”
還是太年輕呀。
這句話不就是將底兒都交給了對方嗎?
跟老狐狸相比,還是顯得太稚嫩了。
“大蛇畢竟是是我們的人,你殺了他,總要有點表示吧?要不是我壓著,現在也許,他的屬下們早就衝進來了。”
這話倒是沒錯,大蛇被殺後,他們內部也不太平,誰都想要當老大,按照江湖規矩,誰殺了凶手,誰就是老大,只不過,傑克斯沒有說出來而已。
“你在嚇唬我嗎?”
羅伯特轉過頭來,走過去,掏出槍,就拍在桌子上,“你是覺得我怕死?還是覺得你自己能挨幾發子彈?”
死在快槍手底下的可不少於百人了,包括了牛仔比賽。
傑克斯盯著那把馬夫洛卡,眼角微微抽搐著,身體微往後仰,攤開手,“維恩先生,我們也要面子的嘛,難道面子也不給嘛?”
羅伯特把槍拿起來,拉彈上膛,打開保險。
這動作看得對方心裡一跳。
然後趴在傑克斯的耳邊,都能感受到他渾身在緊繃。
“你,算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