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問天下垂的手掌翻動,拋在地面的儲物帶就被攝入掌中。同時,右手出手如電,隔空打出三道凌厲勁氣,封住了林芊芊的全身修為。
吳天自牆邊走上前,就要施法將她推入鐵籠。
“讓她自己走吧!”
羅問天揮揮手輕聲吩咐,顯然剛才的事對他確有觸動。
林芊芊倒也光棍,大踏步走進敞開的鐵籠。
等到籠門關上,她才發覺鐵籠上也附加了禁錮法陣,此時的她只能看見外間的情形卻聽不到任何聲音,而且身軀泛起酸麻無力的感覺,只能如劉青書二人那般萎靡趴伏……
籠外。
吳天走到羅問天身側,恭聲請示。
“羅家主,咱們下一步怎麽辦?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月,剛才林芊芊進來前就使用過傳音符……”
可笑林芊芊還自以為得計,誰曾想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甚至這次“湊巧”發現吳天的蹤跡,也是羅問天早就預謀好的。
“不怕,等我施展隔絕陣法,同時將這丫頭的被俘影像傳遞到義莊外,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虛實相輔佐,真正大陣那邊才能瞞天過海!”
羅問天偏頭看了中央的大陣一眼,嘴角沁出耐人尋味的笑意。
……
*
火蠍島一邊。
經過兩日的修整,烏剛四人乘坐的海船已被修複,四人有說有笑地啟動了海船,之前的驚懼已然消失不見。
前兩日還與荊守寸步不離的小白,歡叫著跳上那艘海船,面露燦爛地衝著龐飛雁等人哼唧。
烏柔欣喜地坐到船板上,伸出纖纖玉指在小白身軀上溫柔地撓動。小白則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態,平躺在船板上愜意搖晃腦袋。
走在最後的荊守無語地搖搖頭,跟著坐上這艘海船,順勢將手中的破雲梭收回儲物帶。
自從一行人上岸修整,烏剛四人為了交好荊守,時常在他眼前晃悠,並借故攀談一陣。荊守以修煉為借口推脫一次之後,他們便將目光轉向獸寵小白。
龐氏兄弟有家傳的煉製技法,摻雜各種口味的充饑丹丸十分對小白的胃口,並且兩人烹調菜肴的手藝堪稱一絕,加上烏柔的細心照顧,小白很快就被完全“收買”。
也正因為如此,荊守反倒不能置身事外,只有同乘一艘海船。
“荊道友,如果順風順水的話,咱們只需要三日就能返回南寧島。到時還請來龐家做客,讓我們一盡地主之誼。”
“那是一定!”
龐飛雁將荊守讓到船頭位置,熟絡地發出邀請,並且主動介紹南寧島的風土人情。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有人主動充當向導,荊守自然十分樂意。
雖然他早前又探問過消息,知曉林芊芊仍滯留在南寧島,但現在過去十多天,期間有何變故誰也說不準。或許此時她已經出現了意外呢……
一路風平浪靜,再無有任何波瀾。
按理說,現在處於戰事頻繁階段,就算沒有海匪攔路打劫,小規模的海獸襲擊總會遇上一些吧?可惜,一路順利至極,甚至連尋常魚蝦也躲開前進的海船。
烏剛四人以為沾了荊守的貴人運道,更是小心奉迎,小白更是完全沉淪在“溫柔鄉”中。
過得兩日半,此時距離南寧島已經很近,偶爾也能見到航行的小型海船。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不管是世俗凡人的果腹食物,還是修煉者的修煉用度,只要身在海島必然要出海狩獵。
這幾日見慣了冷清無趣的大海,驟然碰到活著喘氣兒的人類,荊守還是覺得心情大爽。
不光是他,船上的四人也都望向稍遠處的海船,龐飛雁主動請纓在一旁介紹各類海船的用途。
捕撈海鮮的漁船、淺礁采摘珊瑚的私船、傾倒廚余廢物的垃圾船、出外遊玩的花船……
龐飛雁講得興致盎然,龐飛魚不時補充幾句,烏家兄妹聽得津津有味。唯獨荊守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龐道友,南寧島沒有出海歷練的修煉者嗎?怎麽盡是凡俗海船!”
荊守驀然插上一句,表情驟然變得凝重。
“當然有啊,南寧島修煉者不少,出海歷練狩獵海獸反而更常見,尤其是這種遠海區域……”
龐飛雁爽朗笑了一聲,提高兩分聲調解釋。不過等他說到後半段,也發現其中的不妥,解釋的話語戛然而止。
其他人立時反應過來,一齊在四周的海面上搜尋,就連舒坦躺臥的小白也人立而起,眺望遠方的大海。
沒錯,是有古怪!
視野范圍之內起碼有三十多艘各樣海船,但供修煉者使用的玄器海船卻見不到一艘。
如果放在千島海內亂之前,雖有稀奇但也不是不可能出現。不過,在現在這種戰亂頻起的情況下,任何古怪都可能醞釀著一場災禍!
船上的五人一豬面面相覷一陣兒,終於龐飛雁大著膽子詢問。
“荊道友,據你判斷,南寧島咱們該不該去?是不是那裡有了變故?”
其他人都是一般想法,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南寧島出現了意外,一場只針對修煉者的意外!
聽到龐飛雁的話,大家都將目光轉向荊守,等待他的決定,無形之中他竟成了眾人的主心骨。
講真話,南寧島充滿了未知的危險,但凡能有選擇,正常的修煉者唯恐避之不及。荊守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鄭重說出自己的決定。
“四位道友可乘坐這艘海船前往就近的其它島嶼,我還是想去看看。如果沒有危險再通知你們。”
說完之後,他取出四張“金鍾傳音符”,簡單說明了此符籙的用法。
這番動作乾脆利落,卻又帶著不容置疑。
烏剛頭腦一熱,立時邁前一步剛要說些什麽,卻被荊守抬手止住。
短暫五六日的相處,四人的性格荊守都有了大體的了解。其中烏剛這人重情義卻不失熱血,遇到事情也能冷靜面對,是一個可交的朋友。
正因為如此,他反而不希望對方跟著自己去冒險。
“烏道友,不用說了。這次我自己去南寧島,有了危機也有足夠的手段應對,卻難以保全身邊同伴。何況當今亂世,令妹的安全也不容忽視。”
這並不是寬慰他,荊守確實有這個底氣。
烏剛呆愣了片刻,深深望了他一眼才重重點頭。
“如此,還請荊道友多保重,我們四人靜候佳音。”
當過探險小隊的領頭,自然明白何時做出取舍。何況他也知道自己跟去純屬累贅,荊守的手段便是在場人聯手也比不過。
簡單道別過後,荊守衝著小白打了一個手勢,身形一拔直衝雲霄。破雲梭適時出現在他們腳底,載著一人一獸飛向正南方。
飛舟之速倍於海船,剛過了一個時辰,一座島嶼的輪廓出現在海天交接之處,那便是南寧島所在。
荊守降下破雲梭,改乘海船靠近。這艘海船只是簡單修補過,勉強能夠在海上航行。
隨著海船逐漸靠近南寧島,他發現周圍的海船反而變得稀少。越是接近碼頭,這種現象越是明顯。
不對勁啊,太有悖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