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立時會意,上前攙扶妃子如煙離開,臨走時還不忘將警戒的侍衛一同帶走。
很快,牡丹園只剩下荊守和國主武安邦。
牡丹園修複了大半,當日鬥法的痕跡已經變得很淡,如果不仔細查看,根本瞧不出異樣。
許是從其它花園移栽過來的牡丹,此刻剛剛抽出新枝和嫩芽,反而更添嬌媚。
確認周圍再無閑雜人等存留,武安邦拱手問道。
“荊仙家,此來可是有事吩咐?”
能做到一國之主,眼光和見識自是不凡。離開不過兩月的荊守突然造訪,肯定是有事來找他。
荊守的目光掠過當日鬥法的區域,稍作停留,就重新看向武安邦。
“國主說笑了,其實就是將要遠行,過來道個別!另外,捎上一句話。”
他故意放緩語速,盡可能使自己不顯得盛氣凌人。
“我想拜托國主——許下荊家代代平安,武國在,荊家就在!”
武安邦一愣,眼神有些閃爍,一時也未接話。
荊守哂笑一聲,轉而鄭重出聲。
“我大抵明白你的顧慮。在來之前,我也與家父深談過。荊家隻願為望族,無其它想法,而且代代都會如此!”
聽了這話,武安邦心頭一松,但還是一副欲言欲止的模樣。
荊守也不管他的內心想法,繼續說道。
“功高震主、君臣相忌的事不會發生,若真有那一天,可來鍛金門,自有同門前來調停!”
該說的都說過,荊守也不願意在這裡多作停留,袍袖隨意向身後一揮,身形直接從原地消失。
其實,最後這一動作也是故意使然,為此他還專門用上一張三階隱身符。
無它原因,僅是展現實力!
鳥盡弓藏、君王殺忠的戲碼,無論是在史書還是小說中,他都看到不少。
這次過來,除了告知武安邦荊家的立場,也是為了震懾。
就算他找不到新靈魂種子而隕落,只要其他九個傳承弟子還在,以後有事找到鍛金山,他們也會照應一二。
對於一個西荒小國,這就足夠!
事情辦妥,荊守也不再返回鎮南王府,直接駕馭飛舟返回鍛金門。
再有七日,他就會從宗門跨域傳送陣離開。
返回鍛金門的途中,恰好路過武、蜀、楚三國的交接之處,一青一綠兩道遁光自天地相連處出現。
遁光一前一後,似乎是在追逐。而且,還是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飛快接近。
荊守下意識地降低飛舟,想要避開。
可是,兩道遁光的速度太快,他才下降十丈左右,綠色遁光已經飛到舟體上空。
“咦?是你?”
顯然,遁光之中的騰雲境強者注意到荊守的存在,並且還認識他。
荊守聽到這聲音,面上一苦,但還是取出玉王金鍾做出防禦的架勢。
綠色遁光驟然停下,其中的修煉者也顯現出來。
正是西毒林的宗主周天福!
此時他有些狼狽,法袍破損了不少,但精神還算不錯,沒有疲倦之態。
周天福神色複雜地瞅著荊守,同時瞥了身後追兵一眼,臉上泛出猶豫之色。
不過,這一過程隻持續了四五息時間。
最終,他歎了一口氣,再次運轉玄氣化出綠色遁光,向遠處奔逃。
“小子,這次放過你,就當你我扯平了。下次相見,不會再留手!”
荊守聽完耳邊的傳音,如釋重負。
現在的周天福雖然是在逃命,但肯定要比錢歸山莊大戰的奪舍之體強很多,想要順手擒拿他輕而易舉。
最終他選擇放棄,還是念在毒仙殿救助的情分,不然當時靈魂之毒的侵入更加徹底。
在後面追趕的青色遁光,經過飛舟時也停了下來。
還是熟人!
鍛金門珍獸閣的吳長老!
也不知吳長老和周天福是否有舊怨,兩次都見到他們追逐廝殺。
荊守剛要躬身見禮,卻被吳長老擺手攔住。
他看了一眼快要消失的綠色遁光,再看向荊守,滿臉狐疑之色。
“周天福什麽時候開始發善心了?上次不是恨不得拉你回去拷問嗎?”
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是因為毒仙殿的事,荊守還是將自己的猜測簡要陳述出來。
吳長老聽完之後,並沒有繼續詢問,而是低聲嘟囔了一句。
“靈魂之毒?怪不得周老鬼的修為有些詭異……”
遠處早已看不見周天福的蹤跡,吳長老不慌不忙地召出一隻探寶鼠,任其在掌心四處嗅探。
很快,探寶鼠停止抽動鼻尖,對著剛才遁光消失的方向一頓急叫。
“嘿嘿,周老鬼,看你往哪裡跑!”
吳長老得意一笑,腳下重新出現遁術發動的前兆。
不過,他在離去之前從儲物帶摸出一隻玉瓶拋給荊守,還不忘叮囑一句。
“你的獸寵白豬進階時,可以喂它一粒!”
荊守意外地接過玉瓶,剛要出口詢問,卻發現吳長老早已遁出數十丈遠。
嗨,我說,送個東西也不說明用法麽?
他無語地低下頭,看向手中的玉瓶。
玉瓶平淡無奇,只是在細脖處沾著一張醒目的紅色便簽,便簽上還寫有三個蠅頭小字。
“獸劫丹!”
這名字怎麽聽起來耳熟?
獸劫丹,獸劫……
想起來了!
這不正是專供低階獸寵晉升的輔助丹藥嗎?
據說這種丹藥極其稀有,明明只是四階丹藥,卻比六階丹藥還要昂貴。
吳長老真是大方啊,無緣無故送出這個厚禮。
荊守感慨一聲將玉瓶收起,也不去勞神思索吳長老的用意。
路途之上,有了這個小插曲,也只是稍微耽擱了一些時間。
他重新祭出飛舟趕路,目標直指鍛金門,不過兩個時辰就返回了鍛金山。
進入山門,荊守特意去了一趟雜物司。
整個鍛金山,也只有那裡有供人方便的茅廁。
但凡沒有做到真正的辟谷,同樣存在“人之三急”。唯一有區別的,修為到了禦氣士以上的境界,能夠運轉玄氣控制一二。
他走進茅廁,特意四處掃視了一圈,確定沒有其他人在附近,才躡手躡腳地挪開角落的糞杓。
糞杓下的泥土已經被糞汁浸透,散發著惡臭的氣息。
荊守一手捏著鼻子,半偏著腦袋,用另一隻手扒拉著松軟的泥土。
挖到一尺深淺,手指觸碰到一個堅硬的石盒。
他面上一喜,再次快速查看四周,確認沒人發現,飛快將坑內的石盒收入儲物帶。
做完這些,荊守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很小心地將浮土和糞杓恢復原來的模樣。
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任誰都知道埋藏的東西非比尋常。
一切收拾利落,荊守再也不願意在茅廁停留,用力甩動挖泥土的右手,急奔出去。
這次,他不再四處亂逛,直接乘坐雲梯返回半山腰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