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小子不太會說話啊！叫什麽來著?”

　　丟出這評價的是程大牙醫程永明。

　　他跟老婆九青都躲在拐角辦公室裡，沒開燈，門反鎖，手裡各自捧著一個平板，前面電腦屏幕上是放大的前台區實時監控。

　　“這人好像叫趙明，......會拉二胡，不過看起來沒什麽自信，走不遠......”

　　“邊上那女的叫曾琪，南藝音樂系大二的學生，會鋼琴......”

　　資料來自於程九兒的小姑程琳。

　　四目炯炯，手指在平板上戳戳點點。

　　漂亮的女孩總會有一對憂心忡忡的父母，可她們很難完全知道父母為她們有多擔心，背地裡為她們的安全又做了多少事。

　　什麽做手術，都是假的，程九兒參加這個《明日之星》，在程家看來肯定是個大事。

　　能出名最好，不能出名，家裡也無所謂，怎麽都能帶點業務。

　　但演藝圈是濁水泥塘，下去摸一圈魚，能不能掏到啥不說，至少不能讓哪家混小子給欺負了。

　　正好診所從裡到外都安了監控，程永明和九青準備暗地裡頭好好觀察一些這些人到底什麽樣。

　　哪些人可以交個朋友，哪些人可以發展成閨蜜，哪些人可以當女婿備選，哪些人必須遠離，這些當父母的必須心頭有數。

　　…...

　　這糊字一出滿地焦土。

　　“喂，什麽就我們糊了，怎麽說話呢?”有個身材嬌小的女生白了他一眼。

　　“這誰說得準，萬一......唉呀不行不行！”那高個男生提筆又放下。

　　“糊了沒事，九兒不會擦掉的吧，畢竟共事一場，不能那麽殘忍。”

　　“對啊，再糊你牙也沒掉！”

　　“不是啊，糊了你一定要擦掉，不然以後來你這看牙的都會問這人是誰......我很丟臉的！”

　　“我看這樣，九兒，以後他要是糊了，你就在他照片上打上馬賽克！”

　　幾人一人一句說得程九兒笑得直打跌，半點沒有淑女的形象。

　　電梯那邊別的公司已經有人看過來，胖護士琳達摸摸耳麥笑眯眯湊過來:“簽吧簽吧，我看好你們每一個喲！”

　　“姐，你看好沒用......”

　　“什麽就我們糊了，你可以說你糊，但別帶我們啊！”另一個寸頭男生笑著搶過筆，當先在牆上龍飛鳳舞簽了一個花名。

　　“趕緊簽！”

　　各自簽好名，程九兒滿意點頭。

　　“我帶他們先進去。”

　　程九兒回身招呼了一句，帶著大家來到等待室。

　　四十平方的房間裡，空調冷氣打得十足，牆上掛著電視，邊上有冰箱有飲水機還有一圈的真皮的沙發。

　　沙發之間夾著小桌子，上面擺著時尚雜志，布置得像是家裡的大客廳。

　　程九兒手一揮:“大家隨意點，就當自己家。”

　　“不錯啊！沒醫院那麽嚇人。”少男少女們紛紛就座。

　　“自己倒水，冰箱裡頭有果汁，太冰的不要喝，傷牙。”程九兒撿了個單人沙發坐著，兩眼不離手機。

　　主人發話，大家也就動了起來，調電視的調電視，找水的找水，都沒客氣。

　　“這裡還可以唱K?”

　　“可以啊，不過現在不能唱。”

　　“陳林，給我杯三十度的溫水。”

　　“這裡WIFI密碼多少?”

　　“就是電話號碼。”

　　“那電話號碼是多少?”

　　“不是給你們名片了嗎?”

　　“對了，

九兒。”那個叫陳林的男生端了杯水遞給程九兒，“你這診所一年賺多少錢?”　　“我爸媽的診所，不是我的，賺多少錢不知道，我就知道還欠銀行五百萬，但我拉來的業務我能有十個點的提成。”

　　程九兒這話一說，又是一片笑聲。

　　“剛才我看那邊還有幾家公司，怎麽不把整個樓面弄下來?”

　　“弄那麽大做什麽，”程九兒看他一眼，“半個樓面就夠了，而且那邊人來人往正好也增加人氣。”

　　“有道理！”

　　“我跟家裡說下，看看公司是不是搞個福利給大家弄到這裡來檢查一下牙齒。”陳林笑著說道。

　　這陳林是個小富二代，家裡有個公司，自己開著的是個寶馬Z4，長相也不錯，一開會就瞄上了程九兒。

　　程九兒連連點頭:“好好好，我會給你返點的，一個人三個點，可以吧?”

　　陳林笑道:“不給也可以啊！我又不缺這點。”

　　“當然要給，這是行規，你們也一樣啊！”程九兒看了一圈，“大家都一樣，你們拉來的人，我從自己那十個點裡頭分三個點給你們。”

　　“哇，真會做生意啊！”有人感歎道。

　　“為什麽是三個點不是五個點?”

　　程九兒翻了個白眼:“因為我缺錢用啊！三個點很多了好不好！”

　　“原來大姐頭是個財迷！”

　　“喂， 什麽叫財迷，沒錢怎麽行！”

　　“啊呀，好討厭！”一個妹子過來坐在扶手上，摟著程九兒，“你這種醫二代還要參加選秀，我們是沒混頭了。”

　　“喂，什麽醫二代，我可不是牙醫，而且都說了我就是為了給家裡打個廣告，爭取早天還貸！”程九兒笑道。

　　眾人一片哄笑。

　　“現在這人呐，說話都不能信，什麽我就是個普通家庭出身，什麽我不知道老婆漂不漂亮，我就想吃點好的，我不是為了錢.....”

　　“放心，我就是為了錢，但最後一輪我肯定撤，”程九兒大大咧咧地拿頭髮蹭了下那妹子的臉，“我對大紅大紫沒興趣，更不會和你們搶資源！我有單位要的！”

　　“你紅了之後，單位還敢要?”

　　“怎麽不要，哪個單位都願意要這樣的，派出去做事都挺方便。”有個女生搶著說道，“我也有單位啊！”

　　“九兒你不用擔心......”

　　“我沒擔心，我是說真的。”程九兒掃眼眾人，“我沒那麽大的野望，什麽電視劇電影國際代言，都是浮雲！”

　　陳林笑著開口:“可我聽導演說，這選秀就是走個過場，回頭所有人都會進綜藝。”

　　“所有人?”

　　“你們知道是什麽綜藝嗎?”

　　“不知道，反正一開就是七個，你們想想，現在綜藝能堆多少人，一個裡頭放上七個都是特別少的，那七七就是四十九個，我們這才幾個人?那要是一個綜藝擺十五個人呢?我們現在的人還不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