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中隊，瞿兆雲立刻讓尹震打電話叫回了正在休息的專案組同事。

　　“今天上午，我們接到了一起案件，文華集團的王博學在雲蒼山被發現死亡。這個事情目前媒體還沒有爆出，不過估計要不了多少時間，網上肯定又會傳遍。”瞿兆雲坐在會議室裡，對眼前幾位匆匆趕到的專案組同事說道，“這件事情一曝光，再加上未解決的趙文新的事情，肯定又是一波大浪。”

　　“今天上午，尹震跟著我去了現場，我們和景區派出所的所長也碰過頭了，所有的資料正在調取和整理中，物證科也獲取了現場的痕跡和物品正在檢驗。”瞿兆雲頓了頓，心中數了數在場的人數，很快劃分好了小隊，“現在包括我在內有六個人，我們劃分成三個小隊。我和尹震一隊，負責根據王博學的案件。洪哥和小輝跟進張德和趙文新的案件，特別注意15年前的車禍案件，看看能不能再挖到點什麽信息。楊凱和安同負責保護周芸，既要保證她的安全，也要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周芸?這件事同周芸有什麽關系?為什麽我們要抽調警力去保護周芸?”安同停下手中的筆，不解地看著瞿兆雲。

　　“張德案件，趙文新案件，王博學案件，三個案件的死者都與周芸有關。”瞿兆雲看著尹震，“如果沒有張德的案件，趙文新和王博學人際關系複雜，仇家多，整件事可能無法讓我聯想到周芸。但是，偏偏張德也死了，能夠讓三個人串聯起來的唯一一個人就是周芸。”

　　瞿兆雲轉向楊凱和安同:“串聯起所有的事情，我猜測這一系列案件的起始點就是十五年前的萬華案件。我現在還不知道周芸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但是凶手如果真的想要殺死十五年前與萬華案相關的所有人，周芸很有可能就是下個目標。當然，我並不能確定周芸會是下一個是受害者，所以，你們要盯緊周芸，記錄下她的所有行蹤。”

　　“明白！”

　　王博學的死對文華集團現在的混亂狀況無異於是雪上加霜。

　　趙文新死後，王博學作為公司的三號員工和高管一把手，毫無疑問成為了新的控制人，文華集團後續的所有對外和經營問題都需要王博學盡快接手解決。可是沒想到，短短一個星期後，王博學也被發現死亡在雲蒼山，文華集團的高層亂作一團。

　　趙文新和王博學的連續死亡必然不會是一場意外，縱使做的再如同意外，巧合也讓一切意外變成了刻意。

　　瞿兆雲決定再去文華集團，對趙文新和王博學的關系做進一步的了解。

　　王博學被發現死亡的第二天原本是個周日，但因這個突發事件，文華集團的高層及相關職能部門全部被召回進行緊急會議。

　　周日一早，瞿兆雲和尹震便來到文華集團。

　　“瞿警官，尹警官你們好，我是秘書辦公室的朱晴，上次我們見過。”朱晴十分禮貌地向瞿兆雲他們打了招呼，但是臉上和語氣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趙文新死亡導致的混亂剛剛平息下來，王博學又死了，辦公室現在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麽處理如此眾多的事情。

　　“在你們這麽困難的時候來找你們了解情況，給你們的工作帶來麻煩了。不過，目前找出趙文新和王博學的死亡真相是最重要的，請你們理解配合。”

　　“哪裡哪裡，應該的。”朱晴抬起眼睛，回過神，“你們需要我們什麽配合，我和我們辦公室李總匯報一下，她現在在開高層緊急會議，

目前暫時無法出來接待你們。”　　“我們需要對趙文新和王博學的關系，以及最近的活動再進行詢問。不僅需要調查詢問辦公室與他們接觸比較密切的員工，高管們也需要配合進行調查詢問。”

　　“你們稍等，我安排一下大家的工作，然後報給李總，如果李總同意的話，你們可以在旁邊的會議室裡調查，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的。”朱晴點點頭。

　　“好的，多謝了。”

　　瞿兆雲和尹震在會議室裡約等待了20分鍾，朱晴就帶了一位同事進來。

　　“瞿警官，尹警官，這位是王總的秘書邵欣，日常王總的業務都由她處理。李總這邊說辦公室會全力配合警方工作，你們有需要的話盡管和我提。”

　　“高管那邊時間會有些難調，我這邊協調好後，他們會來配合調查。”

　　“謝謝你了。”

　　“應該的。”朱晴笑了下，輕輕走出會議室，關上門。

　　“邵秘書你好，請坐吧。”尹震抬了抬手，請邵欣坐在正對面的位置上。

　　邵欣第一次面對警察，而且還是刑警，顯得特別緊張。她用右手緊緊抓住左手手指，又感覺不太對，把手又放在腿上，又覺得自己坐得很不舒服，一直在晃著身體。

　　“邵秘書你別緊張。王博學死亡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們現在針對他們的情況對你們進行例行詢問，你只需要把知道的信息告訴我就可以了。”瞿兆雲看她坐立不安的樣子，“喝一下水，放松一下，然後我們開始。”

　　邵欣趕忙點點頭，抓起水杯輕輕碰了一下。

　　“兩位警官，我一定配合調查。”

　　“王博學是文華集團的總經理，我們想先了解一下他最近的工作情況。”

　　邵欣點點頭:“王總是集團CEO，主要負責公司日常經營，工作非常繁忙。主要處理公司的整體業務方向把控，拓展業務方向，處理重大企業決策，以及處理各種突發事件。”

　　“他的工作壓力挺大的，全公司上下很多問題的解決都需要他做最終的拍板。因為涉及到合作方，消費者等各方面關系，每天都需要花至少六小時參與各種會議，每天的工作時長在十二個小時左右。”

　　“你是什麽時候來到文華集團的?”

　　“十年前，我一畢業就來了。”

　　“一直做王博學的秘書嗎?”

　　“那倒沒有。不過當時文華集團還沒有到這個規模，所以辦公室人也不多，我們每個人都能夠接觸到王總。時間久了，工作默契度高了，所以我們幾個來的比較早的都分配給各位高管，處理各種事物。”

　　“那麽你對王博學應該非常了解吧。”

　　“工作方面比較了解，不過私人生活方面，我們從來不介入。在工作方面，王總還是比較有拚勁的，過去跟著趙董打拚，一路把文華集團帶起來。”

　　“據我們了解，王博學最近的工作遇到了一些困難，是這樣嗎?”瞿兆雲打探道。

　　“你們指的困難是?”邵欣歪了下頭，有點不解。

　　“管理層變動方面之類的，或者工作量的減少等。”

　　“這個我也感覺到了。大約半年前開始，王總的工作量有了明顯的減少，很多會議會臨時取消，換成其他高管去參與。一些合同的跟進也會臨時由其他高管接手。”邵欣垂下眼睛，“最明顯的感覺就是每天工作時間的減少，有時候竟然能夠正常時間下班，特別是周末都不會有工作安排。”

　　“趙文新和王博學的關系怎樣?”

　　“小衝突不斷吧，但是在總體上還是方向一致，關系緊密。”邵欣說，“因為經營理念和業務方向，他們時常會有衝突，有時候也比較激烈，但是一旦確定並且需要實施時， 王總是絕對遵守決策的。這點趙董也私下說過，覺得王總是一個可用之才，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

　　“王博學和你們的副總傅偉義是不是有很深的矛盾?”

　　“這。”邵欣露出為難的表情。

　　趙文新和王博學已死，秘書們即使說了什麽也不會再有什麽影響。但是傅偉義是集團的副總，未來有可能成為集團一把手，被調查人的心裡還是有一定的忌憚。

　　“我知道你的顧慮，你盡管放心，我們不會透露的。所有的調查細節都是需要絕對保密的。”

　　邵欣猶豫了一會，鼓起勇氣，下定決心說;“他們的確有比較深的矛盾，之前說到的會議由其他高管參加，合同跟進被人家接手，其實都是傅偉義傅總。”

　　“傅總是三年前空降文華集團的，業務能力毋庸置疑，但是因為上面有王總在，他很明顯上不去了。如果想替代王總，勢必會有衝突。畢竟王總現在還是頂頭上司，所以他的工作也推進困難。”

　　邵欣說完，不安地向門外看了看，外面辦公室裡的人都忙瘋了，根本沒有人在意他們的調查。她確認了沒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千萬不要讓傅總知道，不然我這份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等會我們需要調取王博學的近半年的工作記錄，你說的這些，記錄上都會有。對外說明時，我們也會統一口徑是從詢問記錄上推斷出來的，盡管放心。”

　　詢問完邵欣後，瞿兆雲和尹震相繼詢問了多位辦公室工作人員，基本印證了傅偉義和王博學之間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