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興市一直在平安城市方面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大力推進了城市天網建設。自從天網工程開始建設,西興市的案發率持續走低,破案率一路攀升,監控的普及給警方帶來了有效的輔助,對於證據的收集和掌握也帶來了巨大的方便。特別是圖像識別,圖像自動化采集等新技術的不斷發展,警方偵探案件的效率提升不少。但是,在老城區,考慮到工程改動帶來的高成本和可能引起的民眾反應和投訴,還有很多監控死角存在。
不過,既然案件發生在高新區,專案組還是有信心找出線索。鑫瑞大廈周圍的幾條大路小路都裝有監控,附近園區的商鋪也都有監控設備,相信一定能找到突破口。
“高新區雖然進駐了很多公司,但是相對來說還是相對偏遠,所以公交車線路也比較少。老西興人對這邊區域的居住熱情也不高,很多都是買了房子不住等升值的,所以空置很高,周圍沒有密集人群。另外,周五晚上一般公司員工也會較平時早點下班,所以排查起來會更容易一點。”尹震充滿信心的說,“瞿隊,我預感我們這一次一定可以找到他。”
瞿兆雲和尹震調出之前調查張德死因時從交警部門和街邊店家得到的監控,之前隻關注了張德進入鑫瑞大廈的時間,粗略地看了該時間出現在附近的行人車輛,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是這次,他們倆要一幀一幀地仔細看每一個行人和車輛。
“高新區人不算多,到晚上出行也不方便,我覺得嫌疑人更大可能會選擇駕車到一個步行范圍內,然後步行前往。”
尹震的推斷有一定的道理,高新區離老西興的市中心也有十幾公裡的距離,根據前期對周圍的摸排,基本排除了周圍居民或者企業員工犯罪的可能性。
“調取步行范圍內,排查在監控范圍有停留過並且十點半以後離開監控范圍的私家車和營運車輛,特別注意在鑫瑞大廈周邊監控范圍內出現過的行人中坐車或駕車離開的人員。發現可疑情況立即做記錄,後續進行全面摸排。”
可是,幾個人盯著視頻仔細看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看到有可疑的車輛。十點半以後出現在鑫瑞大廈周邊監控范圍內人本來就不算多,從監控上來看,基本都有明確的去向。很多年輕人基本都租住在公司周圍的小區裡,生活路線清晰。租住在鑫瑞大廈周邊監控范圍外的人員很多選擇自己駕車,基本也都有跡可循。
尹震沒想到,一天下來竟然完全無跡可尋。“瞿隊,難道我們的方向錯了?”尹震失落地問,“我眼睛真的看花了,整個人看到後來都麻木了。難道嫌疑人真的有翅膀,飛走了嗎。”
其實,瞿兆雲心裡也沒有底,但是作為隊長,絕對不能首先表現出放棄的姿態。在視頻裡找不到可疑人員,找不到可疑車輛,找不到可疑行為,難道真的是自殺?整個案件沒有嫌疑人,難道真的是張德因為身患重病厭世而自殺?但是沒有遺書,死亡地點存疑得不到合理解釋,在瞿兆雲心裡,自殺這個說法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
“公交車!”瞿兆雲說,“我們還沒有查過公交車。”
“嫌疑人坐公交車?公交車上面人這麽多,很容易被目擊到。而且,嫌疑人剛殺完人,去做公交車,這心理素質該有多強啊。”尹震一臉不敢相信。
“所有的方向都要查到,不能因為個人的推測就主觀認為不可能。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
那也是真相。” 雖然大家都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但是的確也只有公交車這個方向了。幾個人跟蹤了出現在鑫瑞大廈周邊監控范圍內人的行走路線,又查看了他們乘坐公交車的情況。又調取了公交車的監控,依然沒有任何可疑人員。
難道真的錯了?
查了一天的監控,竟然沒有任何的可疑人員,大家都很失望。
“瞿隊,我真看不動了,我跑外勤都沒這麽累。沒有可疑人員,怎麽辦?”尹震捂著雙眼,用力地揉著。刑警工作中最痛苦的業務之一就包括看監控,特別是沒有任何線索的監控。鑫瑞大廈周邊監控還不算多,而且發生在晚上,整個信息量已經算比較小了,有些重案要案監控需要專案組好幾個警力看好幾天,那感覺真的枯燥又痛苦。
瞿兆雲陷入了深思。還漏了什麽?公交,私家車,行人,一定是還有什麽沒看到的。一定要對十點半以後離開步行監控范圍的所有私家車,營運車輛人員再做排查,必須要掌握每一個人的去向。如果連這些調查都找不出可疑人員,那也許真的是自殺。瞿兆雲決定一定要排查完整,要做就把排除法做得徹底。
“明天,要對十點半以後離開步行監控范圍的所有私家車,營運車輛人員再做排查,務必掌握每一個人的去向”瞿兆雲對尹震說。
29號,又是個星期五,距離張德案件發生已經過去了兩個星期。鑫瑞大廈周圍早已恢復了平靜,好像和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媒體也不再炒作殘屍事件,社會關注度也不再。畢竟是個小人物,人們的獵奇心理永遠隻對新的事物感興趣,當趙文新的案件發生後,整個社會的關注重點都轉向的趙文新。過多的關注和猜測也讓專案組的工作推進艱難,局裡的領導又多次過問了案件的進展,特別是當知道瞿兆雲要投入精力再次從頭調查張德案件時,局裡面的質疑更多了。
“我不是反對你去查張德的案件,張德的案件也很重要,畢竟還沒有結案。但是,是不是該現在去查。”陳局坐在椅子上,語氣裡充滿了關切,“外界不太理解我們警察辦案,質疑聲很多,但是我理解你們辦案的辛苦,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你是基於什麽線索要在這個時間重新調查張德案件。”
“理由有三個。第一是張德案件和趙文新案件有人員重合,那就是文華集團總經理王博學和合夥人妻子周芸。第二是張德案件和趙文新案件發生時間離這麽近,讓我覺得過分湊巧,在西興市以往發生的人命案件中,從來沒有那麽多的巧合的兩件案件。第三是我的直覺。”作為一個刑警,碰到的案件越多,越會有一些特別的直覺,雖然直覺並沒有科學依據,但是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直覺很有作用。
“我還是願意讓你試一下。我相信你的判斷,十二年從警破了這麽多案,做到刑警隊長,你的能力毋庸置疑。”陳局點點頭,“但是我要個時間。張德案件前期工作你們已經投入了一周,也得到了不少線索,後面不能無限制地投入時間和警力。”
“兩個星期內給到結果,我相信兩個星期足夠讓我判斷張德案件的性質了。 ”瞿兆雲立下了軍令狀。
“好,我給你兩個星期。上面的壓力我先頂著,每個星期都要給我進展報告。”
瞿兆雲是張局一手提拔的,當年還是個年輕刑警的時候,張局就看到了他的天賦,給了他很多機會參與各類案件,讓他迅速成長。在過去這麽多次的案件中,張局一直是他最堅定的支持者,幫他擋住各種壓力和質疑。當瞿兆雲面臨困難時,張局又能感同身受,給予更多的鼓勵和協調。在瞿兆雲的心裡,對張局充滿的敬佩和感激。
瞿兆雲和尹震很快找到了視頻裡符合條件的幾個人。
“還好是今天周五,找起來方便多了,反正全在周圍的幾個園區裡。要是周末,不得全程跑,還不一定在。除了個別幾個人,其他的今天都能做個結論。”
“希望今天一切順利吧”瞿兆雲坐在副駕駛上,有種直覺,今天這次調查不會有什麽進展。園區的公司員工和張德的生活圈看不出會有任何交集,年輕人多半也時近幾年才從外地來到西興,實在看不出有任何要殺害張德的可能。今天的詢問可能只是例行公事,排除這部分人的嫌疑罷了。
果然,不出所料,所有人都有明確的去向和證明。
“只剩下幾個不在這附近工作的人了,不過排查起來要花不少時間,都是坐公交的。”尹震說,“先去戶籍部門找找他們的信息吧。”
“讓楊凱和安同負責去戶籍部門調取他們的戶籍信息,對他們進行走訪確認。”
“我們先去問問當值的公交車司機,看看會不會有什麽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