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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末推異神話》第3章後日談4:黑白的交錯迷失(3)
  聯系?

  記得剛才閉月說過,這兩個事件不是無意義的巧合,而是為了某個人物故意粘合在一起。

  都是因為某個人物?這個人物指的到底是誰,對此我一無所知。

  “那個人是誰?”我發起疑問。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又是以問題來回答問題,非常有既視感的一問一答啊。

  “或許知道。”

  模糊的回答,恐怕閉月聽到我的回答之後會很傷腦筋吧。

  “鞏圭。”

  閉月提到了一個不算陌生的人名。

  “他是這兩起事件的參與者,不過他應該算不上是事件的核心人物。”

  “既然不是核心人物,提這家夥的名字幹嘛?”

  “你錯了,正因為不是核心人物,他的存在才顯得更為重要。”

  “何以見得?”

  “正如小說的三大要素,異常事件的展開也需要有三大要素,這三大要素分別是促成異常、出現異常和解決異常。”

  這大概是她本人的獨創結論,我還沒有從組織裡面的人口中聽到過類似的話。

  “每部分要素都需要特定的人物。拿這兩天的事件為例,出現的異常是延迷果,解決異常的人是某家咖啡店的老板,然而促成異常的家夥始終沒有露面。”

  “嗯,接著說。”我突然來了興致。

  “我本來認為促成異常的人是你,但在你主動給我打電話之後我就明白事情有些不對勁,不說時間和空間,單從你的態度來看,你一開始對此事根本一無所知。”

  “就算延迷果的異常不是我發起的,你又要如何解釋?”

  “還好,對於我們乾偵探這一行的人來說,斷了一條線索之後就可以催生出另外的線索,要知道,上帝關門的時候可是會特意不關窗的哦。”

  苗頭不對,這家夥的話題又開始偏向其他地方。於是,我警告她:

  “你的廢話可不是長篇大論的資本。”

  “偶爾說些廢話可以放松心情。”

  哪怕講廢話真有那樣的實際效用,我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這可以說是我和閉月最大的不同。

  “好啦,咱們接著剛才的講,我剛才說過,促成異常需要特定的人物,而這個人物需要參與到異常事件當中,那麽這個人物為什麽不可以是我剛才提到的鞏圭呢?”

  是這樣麽?聽上去就像是小學生經常進行的隨意推論。

  既然都是揣測,那隨她怎麽猜都有理。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那你首先得說說看理由吧,理——由。”

  我特意把後兩個字拉長,以此來提高她的注意力。

  “理由很簡單,但在說之前,我必須問你一個問題。”

  又來提問?我跟你又不是師生關系。

  盡管我在內心不停抱怨,但是閉月依舊無視了我不爽的表情,徑自說了下去:

  “你認為‘靈魂’是存在的嗎?”

  “唯心主義?雖說我不信教,但我覺得多一種可能性要更有趣些。”

  “那就算同意,這樣我們的話題就好進行下去了。大概一周前,也就是六月十五日上午,鞏圭為了乾掉US的連環殺手使用了體內的異常能力。”

  我沒出聲,點頭回應。

  “鞏圭已知的其中一個異常能力:破戒,作用簡潔明了地講就是一拳讓你歸西,啊不對,可能你還歸不了西。”

  “謔?拐彎抹角說這麽多,

總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  靈魂、歸西、破戒。

  無論哪個詞都與神魔、宗教一類的概念扯不開關系。

  “你的意思就是,鞏圭可以進行靈魂方面的打擊,沒錯吧。”

  “對,他一拳擊碎了那個連環殺手的靈魂,靈魂殘片在信歌市到處漂泊,最後,漂泊的碎片降落到了某物身上,那個‘某物’就是延迷果。”

  “可你不是說過,延迷果一開始不是異常嗎?”

  “一開始的確不是異常。但別忘了,延妙璃,你作為頂尖執行人,要搞清楚異常的概念,可供觀測的非正常現象才是我們統稱的異常。在這之前,延迷果並不是可供觀測的對象,她只是存在於你大腦裡面的腦細胞,唯心一點說,她是意念的集合體,或者說是人格的具象化。”

  “以無法觀測的狀態一直留存在那裡,始終未曾消失,然後,她突然與靈魂殘片融為一體,突然成為了類似地縛靈一般的存在,突然引起了你我的注意。”

  說罷,她又發出笑聲。

  “聽上去是不是感覺非常迷幻?若有似無的現實,就如同偶然一樣,跟邏輯完全搭不上邊。而那所謂的推論,只不過是從現有的條件裡純粹地找出適合的答案罷了。”

  確實是。

  事件完全沒有邏輯性,推論完全不知合理性,曲折的故事在無用的細節上拐彎抹角到令人難以置信。

  閉月所做出的解答也只是高談闊論而已。

  而在這一點上,我和她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如此繁瑣,如此無用的工作,便是曾為執行人的我應做的分內事。”

  正如她所言,專門對付異常的執行人每天都要面對大量繁瑣且無用的工作。

  與她同一職稱的我很清楚,異常是不講道理,與常理相悖的事物。身為人類的我們要與如此違反常理的事物爭鬥, 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可是。

  我和閉月都是無法用常理定論的家夥。

  捉摸不透的異常,和同樣捉摸不透的執行人,自古以來已經碰撞出不小的火花了。

  如果說要中途放棄或退出,那根本算不上是選項。

  哪怕硬著頭皮,作出不算漂亮的解答,那也是一種獨到的勝利。

  閉月剛才所言,幾乎全是毫無邏輯、毫無章法的言論。是太——讓人難以接受的言論。

  然而只有這樣,才能被稱為是專門對付異常的執行人。

  包括羞花、包括沉魚、包括漂流、包括苗荷、包括雩震......

  都是這樣的人物。

  想到這裡,我的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我轉過頭,和她閉月視線相抵:

  “還存在別的答案。”

  “或許。”

  不確定的回答,她多半是覺得給予我長篇的回復沒有多大意思。

  “你會為了未知的答案繼續推論下去嗎?”

  “誰知道?隨波逐流就是我的人生信條。”

  呵。

  我轉回頭,凝視著眼前的陽光、湖水以及嬉戲的孩童——

  笑出了聲。

  敷衍了事、模棱兩可、含糊不清的回答,即是曾經的頂尖執行人閉月一貫風格的回答。

  正如反反覆複的荒誕異常般捉摸不透。

  盡管答案不盡人意,但是事到如今,與童話相差無幾的故事也該畫上休止符了。於是,我決定為這個被逗號耽誤的事件劃下圓滿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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