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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飛雀亂的1988》序 青春的雜記
  對於一個1988年出生的人來說,去感歎這世間流水的時間飛逝,似乎有些矯情又故作傷感。畢竟,怎麽說也是一個妥妥的80後。而實際上,我們這一代的80後,已經老了。

  我就像大部分的人一樣,在面對自己年齡這一事件上能夠做到無畏地選擇性掩心耳聾,時時刻刻活躍在自己小世界的中上遊,上躥下跳之間,還力爭拿塊銀牌聊以慰藉匆忙的青春旅程時,結果卻發現,不服老可以,但不可以違心,因為,力不從心。

  呃,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覺得自己不再年輕了呢?

  或許是翻看手機裡女兒牙牙學語時的視頻,或許是聽見家人和你聊的從政治人生開始全然換到生老病死的頻道上,再或許是聽見很多這世界上有關於自己身邊的一切人和物都發生了始料未及的變化。於是,恍惚間,在某一個失眠的夜晚,我仰面於床上,忽然不知所以的大聲哭泣。

  成年人的世界,總是悲傷且多情的,也是孤立並健忘的。

  就如同我在哭完的第二天清早,望著鏡子裡那紅腫不堪的雙眼,卻全然忘記昨夜的以淚洗面究竟緣由何起,只能怔怔地想辦法遮掩這面對世間的顏面,並嘲笑自己病得不輕而已。

   2019年元旦這天,日子並無尋常。88年生人,過節就像拉仇恨一樣,心裡矛盾重重,憧憬著憧憬,卻依舊放任這一天與以往無所不同,然後再來個感慨歲月波瀾不驚作為節日的收尾。

  我小時候,聽到中央電視台的大型文藝晚會的尾聲總會放那首《難忘今宵》,我就想笑。大點了之後,忽然覺得這歌挺好聽,是啊,難忘今宵,今宵別過,明霄已老。

  長春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似乎對節日有一種機械性的被動熱愛。元旦的凌晨剛過,四環以外便劈裡啪啦地響起了爆竹,而我,正好在四環與三環的交界處居住。我把頭窩進了枕頭,不清楚究竟是在惱這討厭的迎新聲,還是惱自己年齡又辭了舊。

  睡不著的自己,總是喜歡寫點兒東西,這種習慣已經近二十年。於此說來,這似乎是我除了呼吸以外,堅持得最長的一件事。我喜歡把日子變成油墨拓印在紙上,因為洋洋灑灑之後,你會知道自己曾經感歎於這世間清冷亦或是繁華背後的心路歷程。

  《2019年1月1日,送給我的1988》

  我的生命,橫跨了一個世紀,也許正因如此,這一生,才顯得如此漫長。

  我在未見得冬梅的寒夜裡,瞥見了陌生人慶生的煙花。

  我生於1988,流年輾轉不曾停下,

  我窺了這世界的容,卻難以浪跡天涯。

  遠方燦爛霓虹的光影,綽綽映在天幕的瞳孔中,

  你是遙遠的海角,還是刹那芳華?!

  寫完東西,煙花便冷在了那個新年的寒風枝丫的樹梢,我沒有見到凋零在空中的火光花簇,卻依然見到雪花片片而下。

  年初,對每個人似乎都是一種期望的開始。於是,那些渴望美好的人們開始騷動不安,那些喜好激流勇進的選手開始爭鬥角逐,於是,那些岸上之客,依舊選擇默然觀看。

  我的媽媽總說我的文字很憂傷,我自己並未覺得。

  這世界太多的人看慣了我笑顏如花的臉,可我還是要把自己對這世界以及人生的感悟作成詩,送給過往的流年。

  這是我喜好寫作的初衷。

  或許,多年後的某一個夜晚,

  沒有了飄零的雪,

  沒有了年華的伴,

  驀然間與蒼老相遇,

  回首的瞬間,

  你我都已斑駁了發,殘羹了臉。

  深色的玫瑰花茶,配著斜斜的光,閃爍著跳躍的夢幻,擱置在桌子的角落,完美得有些眩目,令我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我帶著點心虛,仿佛無意被人窺知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看著茶杯,把美好收妥。

  歲月本就是一場斑駁的光影,逆光的七情......?1988在踱步路過數人的生命中,如風箏迷失風裡,我迷失在未來的茫茫天涯……?

  青木綠丫,城南舊事。

  即便這樣,我們卻依舊如同上了發條的時鍾,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向前推行。

  異常緩慢的,如同年華褪卻時慢慢破碎的時光,定格在那張印有老了字樣的臉上。?

  總會有一座城,可以在每個慵懶的午後看見藍天。

  冰雪覆蓋的樹,綠色的精靈必將於某個清晨在枝頭雀躍。

  沙漠呼嘯了那麽多年蒼涼的歌,在那夕陽西下的孔雀湖邊,它也會停下腳步,奏一曲撩柔的馬頭琴,撫慰青春的傷感多情……

  我會在午夜,走進一家陌生的咖啡館,在氤氳中品味爵士,述說這些年殘缺的心境,或者,對漸行漸遠的青春背影評頭品足,只是,嗚咽著沒有了煙花的黎明。?

  這個城市華燈初上的窗,哪一盞為誰而點亮?

  這個城市炫目的霓虹,哪一束光聚焦在你的心上?

  浮沉雖定,依舊上下跌宕。

  那個伸手想要握住什麽的人,

  你看,

  她的手,

  定格在了橋上。

  我在前不久翻看自己幾年前的手稿時,看現了年少時的一段話:

  我,許自己一生策馬長嘯,踏足山河莽川萬裡迢迢;

  我,許自己一生閑盞孤傲,執筆墨戎揮毫孤獨終老。

  人說,

  塞外情,北自消彌,望斷長橋故人不在。故人往西,我往東,卻是一別各西東。

  人說,

  江南屬,南自沉長,剪斷青絲故人猶在。故人往左,我往右,卻是再見來不及揮手。

  人生不過一境,一靜,一淨,一徑。

  境,似空非空,千帆過境猶憐擾;

  靜,似靜非靜,心舒茶靜怡然茅;

  淨,似淨非淨,水清天淨雁難逃;

  徑,似徑非徑,石路小徑奪夢霄。

  鴉飛雀亂的年華撞上一地雞毛的人生紛雜,我隨筆記錄這世間分合,悲歡鳴瑟。

  我的1988,你在哪兒等著我泊船勒馬,一睹你書香草綠,微笑如花?

  你是否如我一樣,佇立在柳岸的花岩,等一曲蕭羌獨舞,回望往昔,淚目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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