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歎了口氣沒有說話,拿起啤酒朝著風建春比了一下,然後自顧自地灌了一大口。
“你也不用介意,之所以特殊部門的人跟著你,其實都是我安排的。”
毛豆聞言,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風建春:“老大,這是為什麽?你信不過我嗎?”
風建春搖了搖頭:“兄弟,你誤會了,你和大虎一樣都是我最信的過的兄弟!這都是因為我遇上了一個可怕的敵人,一個視世人為螻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敵人。”
“所以,特殊部門的人是來保護我們的?”毛豆若有所悟地說道。
風建春點了點頭,拿起啤酒舉到毛豆面前:“兄弟,對不起,事前沒告訴你,你不會怪我吧?”
“老大,哪裡的話?都是我疑神疑鬼了。”
毛豆自嘲地搖了搖頭,端起啤酒和風建春碰了一下。
當毛豆發現特殊部門的人在監視他的時候,他一度很是恐慌。
在特殊部門中,他只和曹軒比較熟,但曹軒又是一個有著堅定信念的人,用曹軒自己的話來說,他不是為自己活著的,他是替那些死去的戰友活著的。
所以毛豆可以肯定,如果有一天上邊的人反悔,要把他重新關起來的話,曹軒肯定是那個來抓自己的人。
因為像曹軒這樣有著堅定信仰的人,從來都是以大局為重。
這也讓毛豆有了空前的危機感,當他越成功,這種危機感就越強烈,總覺得自己脖頸上有隻無形的大手,只要這隻手掌稍稍用力攥緊,他的小命以及他所擁有的一切,立刻就會灰飛煙滅。
也正是這種危機感,讓他更加拚命地往金字塔的頂尖去爬。
然而,只有不斷地去獲取成功,才能在這金字塔上越爬越高。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次次的成功,也讓他的危機感越來越強烈,甚至於每晚都讓他無法安心入眠。
這也是他這三年來總往國外跑的原因之一,因為他還從未在國外發現過特殊部門的人,呆在國外能讓他略感安心。
此時毛豆聽了風建春的話,按理說明白了事情真相,他應該而感到松了口氣才是,但是他卻怎麽也輕松不起來,唯有猛灌一大口啤酒,才能掩蓋自己內心的不平靜。
只是他這拙略的表現,又怎麽能瞞得過風建春。
“疑神疑鬼?你不會是幹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吧?”風建春笑著問道。
風建春也就是這麽一說,他相信自己的眼力,毛豆絕對不會是乾缺德事的人。
哪知毛豆輕輕點了點頭:“老大,你這麽說也沒錯,有件事我憋在心裡很久了,一直沒想好該不該告訴你……老大,我加入了一個組織……一個可能不被上邊允許的組織……”
聽毛豆說話吞吞吐吐,風建春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不被允許的組織?黑的還是邪的?毛豆啊毛豆,你如果真是加入了這樣的組織,那就太令我失望了。”
“不是的,老大,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毛豆見風建春板起了臉趕忙解釋道。
“我加入的組織不是您想的那種,它是國際上一個既神秘又公開的組織,老大你聽說過共濟會嗎?”
共濟會?風建春思索了一下,確定自己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這才搖頭道:“沒聽說過,聽名字,難道是同舟共濟的意思?”
“最初不知道有沒有這層意思,但我感覺現在的共濟會的核心思想應該不是這意思……”
說著,毛豆給風建春簡要地解釋起了共濟會。
現今的共濟會之所以說它是一個既神秘又公開的組織,那是因為加入共濟會的要求並不複雜,而且是公開的。
只要你是自主意願加入的,並且年齡在二十歲以上的男性,哪怕你信仰不同,只要相信有神的存在,在兩名會員的介紹下,就可以申請入會。
而讓人覺得神秘那是因為,共濟會中等級分明,而且在世界各地都設有分會,會員更是遍布於社會的各個階層。
確認的共濟會會員裡,喬治華盛頓本人,以及他的63位將領中至少有31位,都是共濟會的會員。
而這個國家的歷屆總統中,則至少有15位都是共濟會會員。
其中,尤其是最高等級的33度會員更是低調神秘,傳言就是這些人數最少的33度會員,幕後掌控著全球金融,甚至是一些國家的政權。
這群人才是真正金字塔尖上的一群人。
而融入到這群人之中,便是毛豆近年來給自己定下的目標。
沒錯,毛豆是主動加入共濟會的,只是不論是他如今自身的實力,還是入會那不長的時間,都決定了他只能是個低級的會員,離著最高層的33度會員還差著十萬八千裡。
“難怪你會疑神疑鬼,一個掌控著金融世界的組織,確實會引起國家的關注。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只要你不去觸碰底線,沒人會針對你的,更何況你在共濟會中的級別也不高。”
聽完毛豆的敘述,風建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在他看來,毛豆這種抱大腿的想法完全沒有必要,在國內只要毛豆不去幹什麽有違國法的事情,沒有人會去針對他的。
“老大,你說錯了……”毛豆鬱悶地歎了口氣,接著說道:“現今集團發展的越來越大,已經有一些人開始打它的主意了……”
風建春沉吟了片刻,伸手向著天花板指了指,問道:“你是說來自上邊的人?”
聽毛豆話裡的意思,應該是有些擁有特權的人,惦記上了他的產業。
風建春這就有些納悶,毛豆名下的產業他清楚,都是一些互聯網相關的公司,雖然盈利不錯,不過也就是比一般做實體的企業好些而已,比起那些涉及涉及到礦產、能源等方面的國字頭企業來說,根本就算不上什麽。
而且,就連房地產、金融等暴利行業,毛豆也在他三年前警告後沒有再接觸過,也就不存在動了誰家的奶酪之說,如果那些人只是看上了毛豆名下這些企業的盈利能力,而起了強取豪奪的心思,那未免吃相也太難看了一些。
再說,以他和魏家、唐家的關系,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他不應該聽不到半點風聲。除非……
風建春想到了一種可能,臉色也變得越發的冰冷。
“方寶金那個人,老大你還記得嗎?就是害死江寬逃回關東的那個富豪。”毛豆沒有直接回答風建春的問話,而是意味深長地提起了方寶金。
“怎麽?是他在背地裡對你下手了?”
這三年多來,風建春都快將這個陰山派的余孽給忘了,此刻聽到毛豆提起了這個名字,風建春有些確認了他之前猜測的那個可能。
看來這三年來,陰山派一直英魂不散,要不是他將自己擺在了明處,說不定陰山派已經對他身邊的人下手了。
陰山派的余孽還是一個都不能放過。
“呵呵,”就在風建春暗暗思索解決掉方寶金的時候,毛豆無奈地苦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是他,至少我還明白我的敵人是誰,現如今我連是誰惦記上了我都搞不清楚,隻感覺有著一雙雙貪婪的眼睛盯著我,隨時想要衝出來將我撕得粉碎……”
“那……你為何提起了方寶金?”風建春疑惑不解地問道,他雖然有些跟不上毛豆這種跳躍性的思維,卻不認為毛豆會毫無緣由地提起這個人。
“方寶金被判了無期,一夜之間成了階下囚。”
“這不是好事情嗎?而且這又和你有什麽關系?”
風建春依然沒聽明白,方寶金成了階下囚,怎麽看都是惡有惡報的好事情,可為什麽毛豆說起這事的時候,情緒是那麽的反常,沒有半點開心的樣子。
“方寶金有這樣的下場,這也算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天爺為老江報了仇。可是,老大完全想象不到,方寶金的千億資產,一夜之間就成了某些人的饕餮盛宴,被瓜分殆盡,簡直就是一群預謀已久的惡狼……”
說到這裡,毛豆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肯定地說道:“我感覺我也是被這樣的一群惡狼給盯上了。
老大,你也知道,當初有人能把方寶金摘出了建安的泥潭,並且還幫他洗得乾乾淨淨,方寶金的背後有這樣的能人庇護,卻還逃不出如今的下場,而在這方面,相較於方寶金,我就更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了……”
雖然風建春對方寶金的結局有些意外,其中透著讓他琢摸不透的古怪味道,但卻全明白了毛豆的想法。
毛豆之所以加入共濟會,這是在為自己準備一條後路,或者是在找尋一條與之抗衡的出路。
毛豆這是高瞻遠矚,還是杞人憂天,風建春也沒法判定,估計這也只有老天爺才知道。
風建春沒有再深談這個話題,畢竟這都是毛豆臆測的,談下去也一時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風建春拿開了面前的啤酒罐,伸手緩緩從上衣口袋裡摸出那支鋼筆,擺在了桌子上。
“兄弟,這支鋼筆挺特別的,我想這不是你準備送我的禮物,而是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吧?”既然毛豆給這支鋼筆起名叫時間之握,必定有著更深層的含義。
毛豆望著那支黑色的鋼筆,默默地點了點頭。
“老大,曾經我和你說過,在未來那個時代的我,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窮鬼。因為沒有錢,老是被人瞧不起,也就沒什麽朋友,就連逢年過節我也只是和我爸通個電話,不敢回去看他老人家,因為我沒錢買東西帶回去,怕被鄰居們笑話……”
毛豆越說越傷感,可能是為了壓抑心中的悲傷,他一口氣喝幹了啤酒。
看到毛豆空了的啤酒罐,風建春起身去冰箱又拿了兩罐過來,打開了一罐遞給了他。
“謝謝!”毛豆抬起頭,有些歉意地朝著風建春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卻讓風建春看著有些心疼。
“毛豆,你曾經經歷過的這些事情,我沒有經歷過,也就無法體會到你的感受,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不過,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時代的你了,有些事情既然都已經改變了,就沒必要再去想它了。”風建春勸慰道。
“老大,你說的我懂,可是我不這麽認為, 既然我能來到這個時代,就說明一定有什麽方法可以穿越時空,只是沒有被人發現罷了。這也是我選擇加入共濟會的原因之一,據我所知,共濟會還掌握著這世界最先進的科技。”
風建春這下真的懂了,他將那支名貴的鋼筆鄭重地裝回了口袋,
“想要掌握時間,那不是凡人可以辦到的,雖然這話很不科學,但在我看來,科學和修道差不多,除了不斷地積累,還需要突破一個個壁壘,就如修道一途中需要不斷經歷的各種大劫一樣,每渡過一劫,自身的實力境界都會有所提高,所掌握的能力也就更加強大。
修道中有一大劫,名曰妄心劫,世間修行之人大多都渡不過此劫,最終空耗壽元,鬱鬱而終。
此刻的你在我看來妄心已生,你便已在這妄心劫之中,想要掌握時間也好,還是要守護住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也好,這些都是你的妄心罷了。
並不是說妄心是無法實現的虛空幻想,而是說它是偏離了初心的奢求。要渡此劫也很是簡單,唯有‘真心’二字,不欺人也不自欺,說想要,就是真的想要,說放下,就是真的放下,‘真心’便是這行知合一。
此刻先不論你內心中的想法是不是妄心,但兄弟你清不清楚自己內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麽,是回去你以前的那個時代?還是為了守護住如今擁有的這一切?還是其他的什麽?
只有當你明白了自己的一顆真心,你才能渡過這妄心劫。換句話說,沒有破妄的心境,即便你實現了妄心,那也不過是遲早毀滅你自己的一顆炸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