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後一間病房裡出來,安回到了車上。
“有沒有什麽線索?”凌語薇問道。
“有。”
凌語薇和無罪同時看向安。
“茵茵被帶走了,現在在秦嶺附近。時間不多了,再拖下去,我便感應不到茵茵的位置了。”
無罪當即便發動了車子,往秦嶺方向趕去,只是這裡離秦嶺還隔著兩個市區呢,著實有些遠。
他們得到的消息的時候本來就已經晚了,現在來到醫院也耽擱了一些時間,現在只能盡全力爭分奪秒了。
一院樓上的蘇小妍目送著車子的離開,安沒有來跟她打過招呼,自然也不需要到說一聲別離。
他們兩個之間現在都稱不上是朋友。
趕往秦嶺的路上,依然有人在監視著他們,但是他們沒空去理會,只要不出來阻擋他們,那麽就不需要浪費時間了。
這一路上媛媛都很安靜,並沒有吵吵鬧鬧,死死地護著那把雪楓刀。
在穿過了一個市區之後,安的感應忽然間就斷了,最後感應到的地點是秦嶺深處。
靈留給自己的感應之力還在,但也快消耗殆盡了,突然中斷了感應,只能說明是另一方使用了特殊的屏蔽手段了。
當安他們趕到秦嶺的時候,太陽在天際露出小半張紅彤彤的臉,暮色如血,籠罩著整座秦嶺。
秦嶺擁有著眾多的傳說,也埋葬著許多的生靈,秦嶺深處更是有些神秘,與昆侖山一樣。
這一路上他們除了遭到監視跟蹤之外,居然沒有受到過一丁點的阻攔,順利得有些出人意料。
林間有遠歸的鳥在鳴叫,也有蟲鳴,在這大夏天,居然還從林間有一絲絲涼風拂過。
車子上只有安和無罪,凌語薇和媛媛都被留在了附近的鎮上。
雖然一開始無罪是不怎麽放心的,但是秦嶺深處可能更加危險,所以,權衡再三,才會把媛媛留了下來。
感應已經斷了,要在這龐大的秦嶺中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山路崎嶇,暮色更濃了,黑暗慢慢降臨了下來,林間有些壓抑。
車子行駛在不平坦的山路上,磕磕碰碰的,但是無罪卻沒有一絲心疼的感覺,仿佛這輛車並不是他的一樣。
越往林間深處而去,就顯得越是安靜,氣氛也更加地壓抑。
“這氣氛有些詭異。”無罪說道。
他甚至感知到了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危險程度超出自己生來所見,讓他在那麽一瞬間忽然就產生了無力感。
最終車子熄火了,安和無罪都警惕地觀察著這四周的環境,其實他們都希望這時候可以跳出來一幫人圍住他們,或者藏在暗處想要暗殺他們,但是沒有。
這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有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敵人存不存在,這就需要你每時每刻都要把自己的神經繃緊了,否則,不知從哪裡就會飛出一顆子彈,結束你惶恐的一聲。
現在就是這麽一個情況,看不見的敵人在暗處,他們兩個在明處,甚至他們兩個都特意開著車子顯露出自己的位置了,敵人都還沒有動手,實在是沉得住氣。
忽然,地面微微震動了起來,幅度不是很大,但是兩人都感覺到了。
林間外圍,原本還是蟲鳴鳥叫的,也瞬間安靜了下來。
清朗的月光透過樹葉枝木,琳琳點點。
無罪握緊了雪楓刀,一邊觀察著環境,一邊還注意著身旁的安。
然後就是一股威壓襲來,讓兩人都心驚肉跳。
而且威壓一波接著一波,每一波都比前一波強。
這也為他們兩個人指明了方向,他們在黑夜中往那個方向趕。
就在威壓強到安要承受不了的時候,威壓忽然就消失了,像是被什麽東西截斷了一樣。
夜間的山路極其難走,一不小心就會磕磕碰碰,而且周圍異常的安靜。
也是在這個時候,安腦海裡殘留的最後一絲靈的力量消散殆盡了。
“還行嗎?”無罪問道。
“可以。”
兩人繼續往前走,其實安的身上也帶著一把進秦嶺前剛買的匕首,用作防身的。
就這樣走了快一公裡的時候,他們終於看見了從林間透射出來的光芒了。
那是微弱的光芒,他們趕緊加快步伐,光芒越來越亮。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山谷,山谷內居然建著一座古堡,天圓地方的設計風格,而且從俯視視角看下去的時候,可以明顯看到整座古堡就是一個大法陣。
因為是夜間的關系,即使有月光籠罩下來,他們兩個也有些看不清古堡的具體面貌。
不過倒是看見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就盤坐在古堡的圓頂上,沐浴著月光,像是在養神。
倏忽間,這個人影站了起來,仰頭看了一眼月亮,然後拔出了自己身上的刀,刀身反射著月光,明晃晃的。
只見這個人揮手就朝著安和無罪這個方向揮出了一刀, 想來應該是發現了他們兩個的到來。
無罪趕緊將安推開,自己也趁機躲到另一邊。
下一刻,一道無形的呼嘯聲就從這兩個人的中間疾馳而過,撞在了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樹身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刀痕。
“很強。”無罪說道。
“你呢?”
“盡力吧。”
風中飄蕩著一絲血腥味,安皺起了眉頭。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直接下去吧,一切的陰謀伎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只不過是風中輕煙而已。”
兩人從躲藏的樹後面站了出來,與那道持刀的人影互相對峙著。
那人揮了揮手,像是在對他們兩個打招呼,他們從山坡上下去,那道人影沒有再攻擊過他們。
直到他們兩個來到古堡的大門前,門並沒有關,但是兩人皆聞到了空氣中飄蕩著的血腥味了。
古堡裡面好像沒有人在,他們一路來到圓頂的下面,那道人影早已經從圓頂上下來了。
是個很俊俏的男子,像極了那種從瑪麗蘇漫畫中走出來的帥氣男主角,就連月光籠罩在他的身上,似乎都是月光的光榮。
並沒有什麽逼人的氣勢,相反,這個男子給人很溫和的感覺,但是安從這個家夥的眼神中知道,他和自己都是一樣的。
看起來越是溫柔的表面,內心裡也越是無情。
男子的雙手放在刀柄上,那把刀和無罪的雪楓刀差不多,被插在了地面上。
“你們終於來了。”男子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