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他激動地說道:“小同志啊,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啊。”
慕容欣也小聲對我說:“人家才說了一句話你就說他說謊,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我冷冷一笑,“過分?你看他,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一隻手還一直摸著自己的鼻子,馬上就要摸出一層繭子了。”
就連李警官也點頭說道:“沒錯,他說話的時候神情很不自然,很明顯的能看出他說謊了。”
我繼續說道:“大叔,你這兩天是不是晚上總是做惡夢啊,早上起來無精打采的,感覺渾身無力?”
董學良驚愕的看著我,說道:“你怎麽知道?”
我回答道:“你的夢境是不是十分真實,而且每次都要把夢裡的事情完全經過一遍才能醒來,如果事情沒有完,任別人怎麽叫你都會醒來。”
這時董學良的額頭已經浸滿汗珠了,牙齒都在不停打架,看樣子全被我說中了。
旁邊站著一位婦女,應該是他的妻子,對我說道:“小同志,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啊,那你能不能救救我家老董啊。”
我說:“我知道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知道什麽,要是你們不說實話,那我也無能為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的夢境會變得越來越長,直到他徹底陷入夢境再也醒不過來,然後就永遠活在恐怖的夢境之中,直至死亡。”
我說這話並不是嚇唬他,俗話說對症下藥,同樣的病情可能有不同的病理,如果不能清楚的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那麽我也救不了他。
我看到董學良的嘴唇已經被嚇得發青了,我不禁笑道,這家夥也太膽小了吧。
那名婦女對董學良說:“老董,你就說吧,命最重要啊。”
老董愣了半天,從口袋掏出一支煙,顫顫驚驚的放到嘴裡,然後又掏出打火機準備點上。
陳治國喝到:“餐廳不準吸煙。”
這一嗓子十分洪亮,差點把董學良的煙給嚇掉了,不過他還是很聽話的把煙給收了起來。
我瞪了陳治國一眼,但是他卻把頭扭向一邊。這時董學良的情緒比較激動,抽煙能夠幫他平定一下情緒,也好更好的闡述事情經過,能夠節約一些時間,畢竟馬上學生就該放學了,我們也不能一直待在這兒。
但是陳治國此時一聲吼,很容易打亂他的思路,雖然說他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可是卻有點不是時候。
我對董學良說:“你不要害怕,有什麽說什麽,只要你說出來,我就會盡力救你的。”
我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救他,但至少在此時要讓他看到希望。
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開口說道:“昨天早上,崔老二說餐廳的菜不夠了,讓我幫忙出去拉一點,我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到了車庫口,他卻不下去,我喊他,他說他怕黑,讓我下去開車,他就站在那兒等我。
我當時嘲笑他那麽大個人了,還怕黑,但他只是嘿嘿一笑,沒有說話。
到了車庫,我找到我的車,然後就拉開車門進去,剛坐到駕駛座上,突然看到車前面上有個人,幾乎整個身體都趴在車前的擋風玻璃上。他臉色慘白,還對著嘿嘿直笑。
我當時嚇壞了,想叫又叫不出來,想要趕緊拉開車門逃走,但是不論我怎麽使勁,就是拉不開。
我拿起車上的錘子,想要砸窗戶逃走,突然,那個人竟然張嘴了,他直接叫出我的名字,說讓我救救他,
還說讓我報警,他的幾名同伴也在這裡,讓我把他們一同救了。“ 這時,李警官拿出手機,打開相冊,然後把手機遞過去,對董學良說道:“你車上的是哪個人?”
董學良翻了翻手機,指著第二張照片說道,“就是他。”
我一愣,這不是強輝嗎。
李警官把手機拿走,對他說道:“你繼續說。”
董學良可能是在整理思路,畢竟遇到這麽匪夷所思的事,很難給一下說清楚。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道:“我當時只顧著害怕了,哪裡能聽進去他說的話,但是他突然變得面目猙獰,使勁的拍了一下玻璃,大聲吼著讓我快報警。
為了活命,我拿出手機撥通了110,之後又撥通了120。等我打完電話之後,突然發現他不見了,此時我試著開了一下車門,想不到很輕松就打來了。
下了車之後,我發現那個人就躺在我的車前面,一動不動的,很安詳,和在車上時完全不是一個樣。
我顧不得那麽多,隻想先逃出去,沒有跑幾步,感覺有人抓住了我的腳,我回頭一看,竟然又是那個人。
我結結巴巴的問他想幹什麽,他慘然一笑,遞給我一張卡,說上面有五十萬,讓我出去什麽都不要說。說完,他頭一歪,又倒下了。
等我出去之後,發現崔老二不見了,但是我也沒有心情管他了,徑直跑到我家裡,喝了好幾碗水才慢慢鎮定下來,然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就是從那次睡覺後,我開始做惡夢,如果你沒說,我還以為是被嚇的,留下心理陰影了。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當時我媳婦坐在旁邊,我問她怎麽了,他說一早上看不到我回去,就請了假回家看看,回來的時候見我在床上說夢話,腳還亂蹬,以為我做噩夢了,就一直在旁邊陪我。
我說沒事,可能是感冒了有點不舒服就回來。然後我又問她有沒有見崔老二,她說沒有,當時就是因給崔老二打電話打不通才回來的。
我愣了一會,然後從口袋掏出那張銀行卡,才猛然驚醒早上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把銀行卡給我媳婦,讓她去查查裡面有多少錢。
她回來後,嘴巴長得老大,說裡面有五十萬。我驚呆了,竟然真的有五十萬,你知道向我們這樣打工的人,五十萬就是一筆巨款。
但就這樣突然多了五十萬,難免讓人起疑,無可奈何之下,我向我媳婦說了早上發生的事,在巨大的驚喜之下,我更有著深深的恐懼,為了自身安全和不被別人懷疑,我倆一合計,編了一套說辭,也就是上次給李警官說的。“
信息量太過巨大,眾人足足愣了兩分鍾才反應歸來,我也完全沒有想到昨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如此匪夷所思。
這個時候已經快到飯點了,我向董學良道聲謝後便和他們一起離開了。
走了之後,我對李警官說:“這個崔老二是重大嫌疑人,找他就靠你們了。”
李警官點點頭,然後拿起電話打了起來。
我又對慕容欣說道:“對於剛才董學良說的,你怎麽看。“
慕容欣狡黠一笑,說道:“真假參半。”
我驚訝了一下,隨即也笑了起來,看來眼前這小丫頭也並非等閑之輩啊。
我又對王警官說道:”你先走吧,到晚上再來接我們,我們畢竟還學生,這才開學就整天不在教室有點不像話。“
王警官說:“行,不過我先請你們出去吃個飯吧。”
我本想拒絕,然後和慕容欣一起去餐廳吃,但是慕容欣卻搶在我前面說到:“那感情好,走,咱們好好吃一頓,自從下山之後我還沒有吃過一頓好的。”
我不好掃慕容欣的興,隻好點頭同意。問道:“你們茅山好歹也是聲名在外的大教派,難道下山你師父沒給你錢嗎?”
慕容欣撅噘嘴,說道:“那個臭老頭摳的要死,明明身上有很多錢,但就是不給我,下山時就給了我這個學期的學費,說剩下的錢就要靠我自己了,這也是為了鍛煉我。
他我還不知道,說得好聽,其實就是一個守財奴,錢放在身上安心,給我一點都覺得肉疼。
以前在山上,一年到頭都不見一點肉,我氣得去找廚房理論,廚房說是他吩咐的,我又去找他,他卻說吃素健康。他不就是心疼那點破錢嗎,我還不稀罕,等我掙錢了,回去讓他乾瞪眼,就不給他花。“
聽到慕容欣這麽說,我真是一陣汗顏,那可是堂堂茅山掌門,在她嘴裡就成了守財奴了,恐怕普天之下也就她敢這麽說了,不過也反映出他們師徒倆關系還是很不錯的。
車子在一家名叫聚福樓的飯店停下了,李警官點了不少菜,花了好幾百塊錢,我連說不要那麽破費,但是他還是堅持,我拗不過他也就同意了。
飯菜上來之後,整整齊齊的擺在桌子上,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欲。慕容欣早就按耐不住了,拾起筷子就開吃,看這麽亭亭玉立的一位美女,吃起飯來竟然絲毫不注意形象,什麽都往自己的碗裡扒,我和李警官在一旁看的連連怎舌,連吃飯都忘了,就連旁邊的服務員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要不是坐在一起,我真是不好意思說認識她。
這頓飯吃了一個小時,我和李警官都吃的很少,大部分都進了慕容欣的肚子。之後,李警官又開車送我和慕容欣到學校,臨走時,我告訴他下午六點在門口接我們,他答應一聲就回去了。
我和慕容欣相伴回到教室,通過交談我知道他是通過關系來學校上課的,因為以前的學校離師傅太近,所以挑了一所遠的,也順便遊歷一番。而且,慕容欣也是我們這屆中招第二。
回到教室,我趕緊翻開課本開始學習,破案雖然很重要,但是功課不能落下。因為才開學,內容比較簡單,所以我都能很快學會,至於以後會不會變難,我當然不會擔心,因為我認為這起案件之後,我就能專注學習了。
我是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幾年後,我回想起今日的想法,才發現是多麽異想天開,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下午五點四十,我們放學,我拉上慕容欣趕緊去吃飯,之後還有要事要忙。
慕容欣說:“咱還是讓李警官請吃飯吧,中午的多好吃啊,我早就餓了,一直在等著下午的飯呢。”
我心想你臉皮怎這麽厚呢,但是並沒有說來,而是一聲不吭的拉上慕容欣跑到餐廳,打了一碗素鹵面草草打發了。
六點的時候,我們來到大門口,因為李警官早就給學校老師打過招呼,門崗看見我們就把門給打開了。
坐上車,李警官問去哪。我回答說去醫院。
慕容欣興奮地說:“咱們是要去招魂嗎,耶!真是太刺激了。”
我不明白慕容欣一天怎麽那麽多無聊的經歷,所以對她我就沒過多理睬,任憑她在哪裡嗨。
就在這時,慕容欣突然說道:“不過,咱們準備招魂的東西了嗎?”
他的話把我好不容易裝出來的高冷范兒給瞬間打破了,我尷尬的搔了搔頭,對李警官說道:“掉頭,去準備一點東西。”
招魂需要的東西並不複雜,只需要桃木劍,香燭,符咒,朱砂等等,在一些賣死人物品的店鋪都能買到。
把需要的東西製備好之後,已經七點多一點了,我們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
李警官將看護的護士趕走,並囑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然後他也按照我的吩咐站在門口守著。一切準備就緒,我也正式開始招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