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她叫出了我的名字,心裡咯噔一下。更讓我驚訝的是她竟然說我們是一路上的人。我仔細的看了她一眼,確定我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她。
我對他說道:“天橋靜心一點黃,槐樹底下好乘涼;一葉扁舟串南北,玉林深處遇鳳凰。”其實這只是法術界的行話,大概意思就是說自己就是一介散修,詢問對方是什麽人,這樣的話只有真正踏入法術界的人才能聽懂。
慕容欣微微一笑,說道:“句容樂水知天壇,清塵浮遊宇宙間;鳳凰一躍出深林,凌香涅槃終返還。“
聽到她的話,我已經確信她剛才說的了,確實是同道中人,更加令我震驚的是是她的身份,她竟然是茅山掌門清塵祖師的內門弟子,被師父派下山歷練的。
以前我聽師傅說過,清塵祖師道法高清,一生除妖無數,救了不少人,深受人民愛戴,在法術界口碑也頗好,但是只聽說他收過三個內門弟子,最小的弟子現在都差不多四五十了,沒聽說過還有這樣一個小女孩啊。
但是不管如何,禮數還是要有的,我用道家中人常見的見面方式對她行了禮,她也很恭敬地回了禮。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疑問,她說道:“我是一個孤兒,很小的時候便被我父母遺棄,是我師傅下山辦事時救了我,並且他還不顧眾位長老的反對將我收為內門弟子,傳授我最純正的茅山道法,他就是我最親的人。”
我能看出來他對清塵祖師的感情是十分真摯的,對他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我騙了你,我其實不是散修,而是張家人。”
對於陌生人我自然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對方可是正規的茅山弟子,要知道茅山可是傳承千年的大教。爺爺也對我說過,身在江湖,要多結識一些正道之中的朋友,畢竟孤家寡人是不可能闖出一片天的。所以我就對他說出自己真實身份。
慕容欣得知我竟然是張家人也是震驚了一下,隨後笑道:“我師父對我說過你們家族的事情,他對你們家族也是十分敬佩,而且還認識你們的家主張玄祖師。師傅告訴我如果遇到張家人一定要盡力幫助才是。“
雙方都亮明了身份,剛才的矛盾瞬間煙消雲散,我們還特地握手言和。
我又問道:“你為什麽要跟蹤我,還有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慕容欣回答道:“早上我逃課出去上網,走到網吧想起來忘帶錢了,回來取錢,不巧的聽到你和一名警察的談話。至於我怎麽知道你叫啥,這早就不是個秘密了,現在校園裡傳的沸沸揚揚,有個叫做張玉卓的被警察帶走了。”
我聽到之後也是感到一陣無語,嘴角無奈的抽了抽,真是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啊,還有眼前這個小妮子,長得如此漂亮竟然逃課去上網,我也真是醉了。
慕容欣繼續說道:”其實我也知道那個車庫有問題,但是我並沒有進去看過,聽說你進去了,就想來問問你,但又不知道該怎麽接近你,於是就跟蹤你了一路。“
我無奈的說道:“不知道怎麽接近我?直接來找我就行了,我長的很可怕嗎?你說你要是直接來找我也犯不著發生剛才的誤會吧。”
“不準說!”上一句還說的好好的,誰知道下一句就翻臉了,一腳就朝我踢了過來。不過幸好我反應迅速,一下子就將她的腿給抓住了,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放棄吧,咱們談正事。”說吧,
我將她的腿放了下來。 慕容欣也只是開個玩笑,並沒有太認真,說道:“行,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有一個要求,就是你下次去調查這件事一定要把我帶上。”
我想了一下,就點頭同意,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人家也是茅山內門弟子,手段肯定也不一般。
她又說道:“我是四班的,就在你隔壁,有事記得喊我。“
說罷,我們兩個並排離開這裡,男生宿舍就是身後的這棟樓,而女生宿舍就遠了一點。我倆簡單的到了個別就分開了。誰知道我剛轉身就感到一股殺氣,立馬轉過身來,眼前一個大腳丫子向我飛來,我沒有防備,伸出雙臂才堪堪抵擋住,但身體還是一個踉蹌,差點滾在地上。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慕容欣,她甜甜一笑,說道:“嘿,我可是很記仇的,早點睡嘍,拜拜。”說完就大搖大擺的跑開了。
我苦笑一聲,還真是個可愛的女生啊。
回到宿舍,一群人一個個到了晚上都滿血復活,鬧騰的不行,完全把寢管的管教聲給淹沒了。
我沒有興趣跟他們胡鬧,回去就脫了鞋開始洗漱,但我不找他們,卻總有人找我。
我剛脫下鞋,上鋪的晉飛翔就跑到我跟,仔細的打量著我的臉。
我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有花嗎?“
他回答說:“花倒是沒有,但是倒是有一個紅紅的手印,讓我給你分析一下,這手印不大,手指細長,一看就是小姑娘扇的,說吧,在外面瞎搞了?”
我剛想回話,他卻突然大喊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快來看看啊,張玉卓調戲小姑娘被大嘴巴抽了!“
我腦門一團黑線,真是想過去一腳把他給踢飛,我不斷地告誡自己:“冷靜,千萬冷靜,不要造了殺孽。“
晉飛翔也是一朵奇葩,真是對得起我們給他起的賤飛翔這個外號,的確是賤的要飛。
他這一喊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本來就不大的寢室一下子被堵的水泄不通,他們一個個七嘴八舌的,嘴裡淨吐一些猥瑣的東西,搞得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過了好久,班主任們來查寢才把他們給趕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五點多我們就要起來晨跑,但是因為我以前經常在家修煉的緣故,我一般比他們早起一二十分鍾。
出了宿舍門,我看到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寢室門口。我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他就是李警官。
我朝他打招呼:“李警官,起得挺早啊,是不是又發生什麽事情了?”
李警官看到我激動的不行,說道:“可不是嗎,發生大事了,為了這事整個局裡的人一晚上沒睡,天剛亮王隊長就讓我來找你。”
這時我才看到他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確實是熬了一個通宵。
我對他說:“不要急,有啥事慢慢說。”
他回答說:“你知道車庫裡那副棺材吧,棺材裡有一具小孩屍體,但是昨天,他竟然消失了,憑空失蹤了。“
聽到李警官的話,我意識到確實出了大事,那副棺材和小孩屍體我本來打算今天去看一下的,竟然消失了。
我立馬說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
說罷,我和李警官就上了他的車上,然後驅車離開校園,快到門口時,我遠遠看到操場上有一個人在跑步,我讓李警官把車停下等我一會兒。
我下了車,朝操場跑去,果然,那個人就是慕容欣,修煉之人都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早早地就起來了。見我過來,慕容欣笑著對我打了招呼:“早啊,你也來跑步?”
我說道:“跟我走,出事了,路上跟你細說,你先跟我去趟警局。”
慕容欣激動地說:“是不是昨天的事?”
我點了點頭,見我點頭答應,慕容欣大呼一聲:“好哎。”然後拉上我就跑。
我實在搞不懂這小妮子的腦回路,可能是第一次碰到事情有些興奮吧,但我也是第一次啊。
坐到車上,李警官見我帶了一個女生,問我是誰,我說和我一樣,是來幫助我們的,他聽完後沒有多說,踩下油門就衝了出去。早上車少,再加上李警官比較心急,把油門踩到最大,一路上風馳電掣,嚇得我的小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反觀慕容欣,一路上大呼小叫,興奮地不得了,還一直讓再快點。
我不聽的告誡慕容欣讓她安靜點,但她死活不聽,我也就任她去了。
縣城比較落後,沒有專門的停屍間,屍體是放在殯儀館的,李警官驅車一路趕到殯儀館。到了之後,我發現在殯儀館門口停著好幾輛警車,看來警察們早就到了。
我和慕容欣被李警官帶了進去,王警官也在裡面,見我進來,說道:“哎呀,玉卓,也可算是來了,我們可都在等你啊。”
我點了點頭,說道:“屍體原來停放在什麽地方?還有裝他的那副棺材在哪裡?”
王警官指了指我旁邊的一張空床,說道:“就是那裡。”
我走到床前,看了一下床上,白被單被平整的鋪在床上,床上空無一物,我掀起被單仔細的看著,突然發現上面有一根頭髮,還是一根白頭髮。頭髮粘在白被單上,因為顏色接近,所以很難被人發現。
我撚起頭髮仔細觀看,發現這頭髮有點不對勁,它並不是老人那種自然白的頭髮,而是染白的,好像還是假發。我把頭髮遞給旁邊的警員,讓他裝進證物袋拿回去化驗。
我又翻了幾遍,但是床單上已經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於是我把床單放到一邊,又開始觀察被單下面的床,我發現床上中間有一片濕濕的,應該並沒有留下多久。
我問王警官,說:“這時什麽?”
王警官說:“這是組織液,一般人們的手被磨起水泡時才會出現,講道理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才是啊。“
我應道王警官的話低頭沉思起來,頭髮,組織液,這兩樣東西我很難將他們聯系起來。
我就這時,慕容欣突然大喝一聲:“誰,給我滾出來。”
不僅是周圍的警員,就連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喝嚇了一跳。殯儀館這種地方一般人都很忌諱,沒什麽事沒有人願意來,此時他們看到一個小姑娘對著空氣大喊,周圍瞬間彌漫一種詭異的氣氛。
我抬頭,向四周望去,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股陰氣正在向我慢慢靠近,我見慕容欣臉色凝重,雙手已經擺開了準備戰鬥的架勢。
因為這陣陰氣的緣故,四周的溫度變得更低了,警員們一個個瑟瑟發抖,就連王警官也問我怎麽回事。他們是普通人,看不到那股濃濃的陰氣,但是環境氣氛與溫度的改變他們卻能清晰地感受到。
我對王警官說:“帶上你們的人趕緊出去,找到有太陽的地方,全部站在太陽下面。”
王警官聽完,立馬喊著一群警察撤離。其實他們只要出去就行,但我讓他們站在太陽下面也是雙重保障而已,雖然可能會有點熱,但肯定不會出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