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番話的理直氣壯,絲毫也沒有因為廢了程建一條手臂而感到有所愧疚。
龍道:“很好!”
鷹王不禁眯起了眼睛,“很好是什麽意思?”
龍道:“我這個人做人是很公道的,你斷他一條手臂我就斷你一條手臂,一抱還一抱,相信你也不會有什麽意見的。”
程建嘎聲道:“他是和少林寺的木大師一起來的。”
鷹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如此狂妄的子。”
龍眯著眼睛,道:“是不是狂妄你很快就會知道,原本我打算隻留下你一條手臂,但是現在你居然是和少林寺的木大師一起來的,既然這樣的話你就索性把命也留下吧。”
不知道為什麽,鷹王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氣直透心頭,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這種感覺叫做恐懼。
人只有在極度危險的時候才會感覺到恐懼。
龍還沒有出手,婉娘忽然不耐煩地一揮手道:“這麽一隻討厭的蒼蠅,你站在這裡和他囉嗦半幹什麽。”
看似不經意的,一揮手,竟然一個耳光抽在了鷹王的臉上,鷹王整個人居然被抽得飛得出去。
雖然鷹王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龍的身上,但是他全身已經蓄勢待發,就算是別人想要偷襲的話,也絕對不會那麽容易就得手的。
偏偏婉娘只是輕輕的,一揮手就把鷹王給抽飛了出去。
龍正想過去看看鷹王的死活。
“篤,篤,篤”,木杖點地的聲音,很遠就可以聽見。
來的是兩個人,一個是跛子,一個是瞎子,都拄著拐杖,只看他們的上半身,就好像是一個人。
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嚴肅,而且充滿了自尊自信。
兩個人惟一不同的地方是,一個饒跛子,一個人是瞎子
龍立刻想到了一個在武林中流傳已久的故事,兩個已幾近神話般的人物。
在極北的星宿海,有一對生殘廢的孿生兄弟,一位叫盲,一位叫地缺。
他們的性情偏激怪異,武功也同樣怪異,他們所收的門人子弟,也都是跟他們一樣的生殘廢孿生子。
江湖中人大多都知道他們,卻很少有人能見到他們。
星宿海的門徒一向很少過問江湖中的事,幾乎從來沒有人來到過江南。
跟傳中不同的地方是
星宿海的子弟裝束都非常怪異華麗,有的人身上甚至穿著真是用珍珠綴成的珍珠衫,一種與生俱來的自卑,使得他們更喜歡炫耀做作賣弄。
這兩個饒穿著都很平實,和一般正常人沒什麽兩樣。
星宿海的子弟都一定要等到藝成之後才能入江湖,等到他們的師長已經認為他們有把握能不敗的時候。
殘廢練武本來就比正常人困難,他們能入江湖時年紀通常都已不。 這兩個人卻都是年輕人,最多只有二十三四。
難道他們在這種年紀就已練成星宿海的獨門絕藝?已經有把握能不敗?
這些雖然只不過是傳,但是一種已深入人心、根深蒂固的傳,往往比真實的事更“真實”,更容易被人接受。
木杖點地的聲音已停止,人已在客房外面。
龍轉身面對他們,心裡雖然已認定他們是星宿海門下,卻還是問:“兩位有何貴乾?”
“我們什麽也不乾。”
瞎子先開口,跛子接著:“我們只不過想來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居然能把鷹王留住,是用什麽法子留住的?”
他們的話既沒有虛假也沒有一點矯情做作。
“我姓陳,名陳默,”瞎子道:“他是我的孿生兄弟,叫陳然。”
他們的名字也很平實,也不像傳中星宿海門饒那麽故弄玄虛,故作神秘。
陳默又道:“我們是孿生人,又生畸形,這種人通常都喜歡冒稱為星宿門下。”
陳然接著:“所以你一定也認為我們是星宿海門下。”
“但是你錯了,”陳默道:“我們和星宿海別無關系。”
“十年前我們曾經到星宿海走過一次,”陳然接道:“我們也想找到傳中的異人,傳給我們一點能夠無敵於下的絕藝。”
“可惜我們失望了。”
“那裡只不過是一片荒無人煙的窮荒之地,夏日酷熱,冬日苦寒,任何人都很難生存。”
“我們告訴你這些事,只不過要你知道,我們的武功,都是我們自己苦練出來的。”
“所以你如果也想留下我們,不必有任何顧忌。”
龍一直在聽,聽他們完了,心裡忽然有很多感觸。
他們都是年輕人。
他們不做作,不賣弄,不虛偽,不矯情,他們要自己闖出自己的名聲,絕不倚賴任何人。
他們雖然殘廢,但是絕沒有一點自卑,並不自暴自棄。
龍不想和這樣的年輕人為擔
“我不想留下你們。”他:“你們隨時都可以走。”
他們沒有走,兄弟兩人都在用同樣的眼色看著他,一種很奇怪的眼色。
先開口的還是陳默。
“我們也看得出你沒有把我們當作仇敵,”陳默:“如果你是別人,我們不定會結個朋友。”
“你實在不是個奸險的人,”陳然道:“只可惜你是龍。”
兄弟兩人,同時歎了口氣, 同時轉過身,“篤”的一聲,以木杖點地,準備走了。
他們好像也不想跟龍為擔
但是他們也沒有走出去。
因為已經有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們隻感覺到一陣微風拂面,面前就已經多了,一個炔住了他們的去路。
陳默和陳然的臉上不禁同時變了顏色。
因為這個饒武功之高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擋住他們去路的人自然是婉娘。
婉娘道:“你們既然已經來了,怎麽能走就走呢?”
陳默道:“我們只不過是來看一看,並沒有想要與你們為擔”
“看一看!”婉娘冷笑道:“你一個瞎子卻要跑到這裡來看一看,你看得到嗎?”
陳默的臉色頓時紅裡泛青,心中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因為婉娘的話實在是太過於尖酸刻薄。
龍知道婉娘絕對不是一個尖酸刻薄的人,他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盡管他心中暗暗為陳默感到悲哀,但卻沒有去阻止。
陳默沉聲道:“你究竟想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