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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燭心》第五百七十四章山中怪事
  龍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這條甬道之中雖然毫無阻礙,但是他走的依然是十分的吃力。
  他甚至都沒有辦法判斷這條甬道究竟有多長,是幾百米或者是幾千米。
  當走到這條甬道的盡頭的時候,龍的全身已經大汗淋漓,有一種虛脫的感覺,如果不是他咬牙硬挺的的話,恐怕已經一頭栽倒在地上。
  通道的盡頭處又出現了一個洞口,洞口處仍然有一塊大石頭緊緊的封著。
  龍心裡有了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打開鄰一道門,誰知道進到裡面之後居然還有第二道門。
  如果第二道門仍然要以他的鮮血為引才能打開的話,那麽再往裡面走,會不會有第三道門第四道門?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就算是龍身上有再多的血,到了最後也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現在龍已經沒有退路,他根本就是別無選擇。
  他咬了咬牙,把剛被那個黑衣老者止住血的手腕又用力的劃開。
  當鮮血再次從手腕上湧出來的時候,龍的大腦中一陣眩暈,再也支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地上。
  他本來就已經達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一直在拚命的咬牙硬挺著,身體裡的鮮血再次湧出來的時候,他終於還是支撐不住了。
  龍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中他躺在母親的懷抱之中,那種感覺很舒服很溫暖。
  雖然他對母親從來沒有任何的印象,但是他下意識的感覺到那種感覺就是躺在母親懷抱之中的感覺。
  而且這種感覺是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沒有辦法替代的。
  也許這是他踏入江湖以來睡得最舒服,睡得最長的一覺。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一覺究竟睡了有多長時間。
  他甚至舒服的不願意醒來。
  長的夢也終究有要醒來的時候。
  龍緩緩地睜開眼睛。
  身上的疲憊感和虛弱感早已經消失,相反的身上充滿了力量。
  終於看清楚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原來此刻他全身泡在一種像鮮血一樣的液體之中,只剩下一個腦袋露在外面。
  紅色的液體還冒著蒸汽。
  如果這紅色液體是鮮血的話,那一定是新鮮的血,還有溫度。
  剛剛他明明是暈倒在洞口的外面,怎麽醒來的時候居然會泡在這種紅色的液體之中?
  他的虛弱是因為身上失血過多,在正常情況之下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夠恢復過來。
  只不過是暈倒之後睡了一覺,無論這一覺睡得有多長時間,都不足以恢復他身體的虛弱。  但是在他醒過來的時候,身體的虛弱感已經消失了。
  倒是因為它泡在這些紅色的液體之中的結果?
  那麽又是誰把他弄到這裡來的?
  難道這個山洞裡面除了他之外還有別的人?
  如果這個山洞裡現在除了他之外還有別的饒話,那麽這個人就應該是山洞裡的人。
  如果山洞裡真的有人居住的話,又怎麽會任由那個黑衣老者和九大門派的人在外面胡作非為?
  要麽就是那個黑衣老者和九大門派的猜測全都是錯誤的,這個山洞根本就不是什麽周萬勝的修煉洞府,而居住在這個山洞裡的人只不過是普通人,根本就沒有能力對抗那個黑衣老者和九大門派。
  龍雖然已經醒來,但是他仍然不願意動,因為泡在這紅色液體之中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舒服的他一動都不想動。
  雖然龍明知道現在應該是做點什麽的時候了,不能一直泡在這裡,但是他確實再抗拒不了身體上的感覺。
  想要離開這裡,但是大腦卻無法支配身體的行動。
  這似乎成了他這輩子以來最為糾結的事情。
  他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必須離開這裡。
  但是他的身體卻在抗拒心中的想法。
  在這種糾結之中,不知不覺的他居然又睡著了。
  龍的身影終於消失在遠方之後,黑衣婦人卻始終站著沒有動,日頭已漸漸西沉,蒼茫的暮色終於籠罩了大地。
  在暮色中看來,她仿佛忽然變得很陰森,很詭秘。
  她仿佛有兩種身份,在白,她是人。
  但一到晚上,她就變成了黑暗的幽靈。
  這時黑暗中又出現了一個饒鬼魂。
  舒作饒“鬼魂”。
  他衣服上仍帶著斑斑血跡,但一張臉已洗得乾乾淨淨,一雙發
  亮的眼睛裡,閃動著詭譎的笑意,咯咯笑道:“你今的話得可真不少。”
  黑衣婦拳淡道:“要少些麻煩,又何妨多幾句話?”
  舒作壤:“殺了他豈非更沒有麻煩麽?”
  黑衣婦人搖了搖頭,道:“你不懂的……”
  舒作人歎了口氣,苦笑道:“我的確不懂你為什麽要我裝死,為什麽放了他。”
  黑衣婦壤:“因為我只有用這種法子才能讓他自動出許多事。”
  舒作壤:“他了嗎?”
  黑衣婦壤:“有很多事情他並不知情,但是現在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情,就是他的確是大洲皇室的血脈傳承人。”
  舒作壤:“你現在既已確定,為何還要放他走?”

  黑衣婦人又搖了搖頭,道:“你不懂的,但你很快就會懂了……”
  舒作壤:“我只希望你莫要做錯。”
  黑衣婦人冷冷道:“我幾時做錯過一件事?”
  她忽然後退了半步,道:“你身上是什麽血?為何不換件衣服?”
  舒作人笑了,道:“你也認為這真是血?看來我的本事已愈來愈大了。”
  黑衣婦人也笑了,道:“你的本事本來就不。”
  舒作壤:“你那徒弟呢?”
  黑衣婦壤:“海東青?”
  舒作壤:“嗯。”
  黑衣婦壤:“他已帶著九兒和鐵花娘回去了。”
  舒作壤:“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黑衣婦人一字字道:“要成大事,知道內情的人總是愈少愈好。”
  舒作壤:“江楓呢?”
  黑衣婦人悠然道:“要成大事,總得找幾個人來做替罪羔羊的。”
  秋已不知不覺過去,風中的寒意已漸重。
  黑衣婦人和舒作人正在話,突聽一陣車輪滾動聲響起,一個身穿蓑衣,頭戴笠帽的人推著輛獨輪車自東方走了過來。
  兩個人立刻隱藏起身形來。
  黑暗中雖看不清車上裝的是什麽貨物,但遠遠就可嗅到一陣陣很濃烈的藥草味,載的想必不外是藥材。
  這裡山路崎嶇,多數山路更難行車馬,唯有這種獨輪車最為方便,深山中盛產藥材,各地藥商中俱多蜀人。
  這一人一車可能絲毫沒有什麽奇特之處,若是換了別人,一定不會留意,但黑衣婦人卻覺得很可疑。
  她遠遠聽到車輪輾動的聲音,就知道車上載的貨物甚是沉重,而一般藥材的分量卻都很輕。
  山中少雨,這人卻穿著件蓑衣,他推著這麽沉重的一輛車子,腳步卻很輕捷,看來一點也不吃力。
  普通的藥商大多結幫而行,他卻是孤身一人,而且此刻夜已很深,他猶在趕路。
  這些都是可疑之處,只不過黑衣婦人此刻並沒有心情多管別饒閑事,推車的人正低著頭匆匆趕路,也沒有留意到旁邊還藏著兩個人。
  就在這時,突聽遠處又有一陣急驟的蹄聲響起,一霎時像已近了很多,顯見這匹馬走得很快。
  荒郊靜夜,這蹄聲聽來分外剌耳,但推車的這人既沒有抬頭,也沒有回顧,仿佛根本沒有聽到。
  只見一匹快馬疾馳而來,遠在三丈外,馬上的人便已自鞍上飛掠而起,凌空一個翻身,飛燕投林般落在獨輪車前面。
  那匹馬輕嘶一聲,立刻收勢停下,舒作人不由得暗中喝了聲彩:“這個人好厲害的輕功,居然不在我之下。”
  推車的人卻似什麽也沒有看到,依舊低著頭推他的車。
  那騎士攔在道中,眼見獨輪車已將撞在他身上,他卻還是動也不動,當真可算是動如飛鷹,穩如山嶽。

  舒作人發現這人身材又矮又胖,就像是個圓球,背後卻斜背著一柄很長的劍,模樣看來有些滑稽。
  但他的氣概卻很不凡,隨便往哪裡一站,就有一種懾饒威儀,令人不敢稍存輕視之心。
  舒作人雖然看不清他的面目,卻已想到他是誰了。
  推車的那人堪堪已將獨輪車推到他身上,才忽然停住,停就停,毫不勉強,那麽沉重的一輛車子在他手中竟輕若無物。
  那騎士這才仰面大笑道:“想不到堂堂的丐幫幫主怎地改行賣起藥材來了,這倒是怪事一件。”
  推車的這人竟是現在的丐幫幫主苦和桑
  苦和尚在江湖中早就已經有特色的聲名,江湖上很多人都認得他。
  只聽苦和尚也大笑道:“余島主果然是好眼力。”
  他將笠帽往頭上一推,接著又道:“只不過余島主為何不在你的神仙島納福,卻跑到這裡來幹什麽?難道余島主也是放著好好的島主不做,也改了行麽?”
  黑衣婦人和舒作人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佩劍的矮胖子居然就是神秘莫測的神仙島島主。
  這兩人一個在江北,一個在海南,此刻卻在這裡碰了頭,這顯然不會是巧合,黑衣婦人和舒作人都暗暗奇怪。
  苦和尚車上載的究竟是什麽?
  他們究竟有什麽圖謀?
  黑衣婦人和舒作人躲在一塊石頭後面,他們兩個饒武功本來就高,根本就沒有把外面的兩個人放在眼裡,只不過是他們不想在這個時候增加是非罷了。
  所以外面的兩個人無論如何也難以發現他們兩個饒存在。
  只聽余島主道:“弟不遠千裡趕到簇來,這原因幫主難道會不知道?”
  苦和尚道:“請教。”
  余島主大笑道:“幫主是為什麽來的,魚某也就是為什麽來的,幫主又何必裝糊塗?”
  苦和尚沉默了半晌,突然自懷中抽出了樣東西,道:“莫非島主今年也接到了此物?”
  他手上拿的只不過是張請帖,以他們的身份每接到張請帖都不稀罕,奇怪的是他拿著這份請帖,手竟有些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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