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笑道:“我也並不是什麽高人,只不過腸胃比別人好些而已。”
那姐姐跺了跺腳,嗄聲道:“好,我們認栽了,但你……你究竟要拿他怎麽樣?”
九兒道:“我也並不想……”
她語聲忽然頓住,只因她發現屋子裡忽然多了一個人,誰也沒有看出這人究竟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這人就像是忽然從天上掉了下來,地下長了出來。
屋裡雖然還燃著燈,但外面的天光已很亮,日色斜斜地照進窗戶,就照在這個人的身上。
只見他不知何時已坐到對面的椅子上,正在不停地打呵欠,就好像已在這張椅子上睡了一覺,現在剛醒過來似的。
但這人卻並不是個老頭子,他非但很年輕,而且還長得很好看,只不過眼睛老是睜不開,總像是沒有睡足覺的模樣。
那姐妹兩人發現屋子忽然無聲無息地多了一個人,自然也難免吃驚,但卻沒有那青衣人和九兒吃驚得厲害。
因為九兒是認得這個人的,那青衣人更認得,瞧見這人來了,他固然吃驚,也有些歡喜。
他隻望這人會出手救他。
誰知這人打了七八個呵欠後,只是望著他嘻嘻地笑,全身就好像連一根骨頭都沒有,整個人都賴在那張椅子上。
青衣人忍不住賠笑道:“江兄,這位姑娘你可認得?”
那人笑嘻嘻道:“看她拉著你的手舍不得放,自然是你的好朋友,你的好朋友我若認得,你豈非又要吃醋,又要跟我翻臉麽?”
九兒眼珠子一轉,立刻笑道:“是呀,我們才是好朋友,你為什麽要問人家呢?”
她嘴裡說著話,手上卻已用了力,那青衣人疼得汗都流了出來,哪裡還敢再說個“不”字?
那少年歎了口氣,喃喃道:“難怪你不肯在那望春樓喝酒,原來你還知道有這麽樣一個好地方,有這麽多標致的姑娘。”
他忽然一拍桌子,道:“但你竟瞞著我們一個人偷偷地來,這未免太不夠朋友了吧?”
那姐妹兩人面上都現出怒容,青衣人趕緊道:“小弟雖是一個人來的,但卻再三向這幾位姑娘說,當今天下第一位少年英雄,就是江楓江大俠。”
那少年忽然仰首大笑起來,道:“我江楓原來是個少年英雄麽?這倒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九兒目光閃動,忽又笑道:“這位江大俠剛來,肚子一定也有些餓了,你們還有牛肉湯,為什麽不替楊大俠裝一碗來?”
那姐妹兩人猶疑了半晌,姐姐瞧了瞧九兒的手,又瞧了瞧那青衣人頭上的汗水,只有賠笑道:“是,我這就去裝。”
江楓大笑道:“不必了,我既不是西門無恨的女兒,也不是鳳三的徒弟,更加沒有身中劇毒,姑娘這特製的牛肉湯,我是萬萬吃不消的。”
這句話說出來,大家又吃了一驚。
九兒再也想不到這神秘的少年竟會知道她的來歷,那姐妹兩人自然更想不到她是西門無恨的女兒。
她們都不禁用眼睛去瞟她,九兒的眼睛卻瞪著江楓,道:“你怎會認得我的?”
江楓笑嘻嘻道:“姑娘你現在已不是無名無姓的人了,我聽了姑娘在江湖上做的事後,早已想見姑娘一面,因為姑娘跟我一樣,都是不折不扣的壞蛋。”
九兒怒道:“誰跟你一樣?鬼才跟你一樣。”
江楓笑道:“據在下所知,江湖上的冤鬼,到現在至少已有百把個了,那些人難道不是死在姑娘手上的麽?”
他哈哈大笑,接著道:“姑娘年紀還小,已有如此成就,前途正是未可限量,而在下之心黑手辣,也絕不在姑娘之下,所以姑娘和我正是天生的一對。”
九兒肚子都快氣破了,隻覺這人臉皮之厚,實在是天下少有,她見過的壞人雖不少,但卻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是壞蛋的,現在這少年非但承認自己是個大壞蛋,而且還好像覺得很得意。
那妹妹忽然銀鈴般嬌笑起來,道:“你說她是壞蛋,我也不是好人呀。”
江楓撫掌道:“不錯,這屋子裡實在連一個好人也沒有。”
妹妹眼波流動媚笑道:“那麽,我和你豈非也正是一對。”
江楓從頭到腳,上上下下瞧了她一遍,眼睛都眯了起來,就好像她身上是赤裸裸的,一絲不掛。
她隻恨不得將這雙眼珠子挖出來,但臉上卻笑得更甜,咬著嘴唇道:“你看夠了嗎?怎麽樣?”
江楓眯著眼笑道:“很好很好,你就做我的老二吧,我這人一向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妹妹吃吃地笑著,走到他面前,將手裡的絲巾在他臉上一揚,嬌笑道:“好個貪心的小色鬼,就隻我一個人,你已經吃不消了,你還想要幾個。”
她笑得雖甜,但一雙眼睛卻冷冰冰的,瞪著楊子江,等著他倒下去,只因已不知有多少色鬼在她這塊絲巾下倒了下去。
誰知江楓卻大笑道:“你用這塊小手巾,就想將我的心勾去麽?這沒有用的,我的心早已拋在揚子江裡喂王八了。”
姐妹兩人鼻尖上都沁出了汗,姐姐暗中咬了咬牙,身子忽然滴溜溜一轉,七道金光已閃電般飛了出來。
誰知江楓的手隻輕輕一揚,七道金光竟又飛了回去,去勢竟比來勢更快,只聽“奪”的一聲,七柄金刀已同時釘入牆裡,其中還有柄金刀的刀尖上,竟帶著那姐姐的一綹頭髮。
現在,連九兒的臉色都變了,她實在不知道這人的武功是怎麽練的,那姐妹兩人更已面無人色。
江楓卻將一雙腿高高蹺到桌子上,笑嘻嘻道:“我這手功夫,你們沒見過吧?你們若還想瞧瞧我別的功夫,不妨就將你們身上的破銅爛鐵全使出來。”
妹妹歎了口氣,道:“不必了,我們已服了你。”
青衣人厲聲道:“你此來若是想殺我滅口,就快動手吧,莫要難為了她們。”
江楓歎著氣道:“好個多情種子,難怪這位姑娘要死心塌地地跟著你,只不過,你怎知我是要來殺你的?說不定我是來救你的呢?”
九兒冷笑道:“想不到堂堂的江楓如今也學會騙人了。”
江楓懶洋洋地笑道:“我為何要騙他,我要殺他,固然容易得很,要救他也不過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妹妹柔聲道:“那麽,你究竟是想救他呢,還是想殺他?”
江楓微笑道:“你要我說真話麽?”
妹妹道:“嗯。”
江楓道:“好,我告訴你,我要先從這位小姑娘手上將他救下來,然後……”
姐姐忍不住失聲道:“然後怎樣?”
江楓淡淡道:“然後再殺了他,然後再找你們三個小姑娘開開心,等到我玩膩了,就將你們三個人用繩子捆起來,全都賣到望春樓去。”
這種話他竟能面帶著微笑,輕描淡寫地就說了出來,就好像這種事本就很稀松平常,值不得大驚小怪。
九兒、青衣人和那兩姐妹又驚又怒,簡直氣得血都快吐了出來,一時間反而說不出話了。
他們隻覺這少年心之黑,手之辣,臉皮之厚,世上只怕再也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他一半。
江楓微笑著道:“你們看我斯斯文文,秀秀氣氣,以為我做不出這種事來麽?那你們就錯了,我這人非但說話最老實,而且言出必行,絕無更改。”
他緩緩站了起來,笑眯眯地望著九兒道:“現在我就要從你手上將他救下來了,你留神吧。”
九兒忽然放松了手,沉聲道:“你快逃,我來對付他。”
她這句話說完,江楓還笑嘻嘻地站在那裡,動都沒有動,那青衣人怔了怔,縱身飛躍而起,就想奪窗而出。
接著,九兒就向楊子江撲了過去。
誰知她的身子剛動,楊子江的人已不見了,只聽“砰”的一聲,那青衣人已自半空中落下,跌在地上。
再看江楓已到了桌子對面,還是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兩條腿還是蹺得高高的,笑嘻嘻道:“你們看,我不是吹牛吧,我根本沒有動手,隻說了一句話,就將他救下來了。”
姐姐顫聲道:“現在你……你……”
江楓淡淡道:“現在我就要殺他了,你們放心,那並不太疼的。”
他又懶洋洋地站起來,向那青衣人走了過去。
青衣人躺在地上,竟已動彈不得。
那姐妹兩人跺了跺腳,忽然一把撕開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鮮紅的肚兜,晶瑩如玉的肌膚。
她們的身材真是說不出的迷人,但她們的臉色卻變得說不出的可怕,眼睛瞪著楊子江,嗄聲道:“你只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們就跟你拚了。”
楊子江歎了口氣,道:“你們難道想要和我同歸於盡麽?”
姐妹兩人齊聲道:“不錯。”
她們手上已多了柄一尺多長的金刀,但是她們卻並沒有用這金刀去迎敵,反而用金刀指著自己的胸膛。
江楓皺了皺眉,道:“這難道就是你們的‘化血分身,屍解大法’?”
姐姐厲聲道:“你既然識貨,就該知道厲害。”
江楓微微一笑,道:“這也沒有用的,我若不想要你們死,你們想死也死不了。”
他身子忽然向前飄了出去,那姐妹兩人咬了咬牙,就想以掌中金刀劃開自己的胸膛。
九兒似已看得呆住了,眼見這兩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兒,就將化為滿天血肉,這滿天血肉只要有一滴濺在江楓身上,江楓也休想活了。
誰知就在這時,只聽“當、當”兩聲,兩柄金刀已跌落在地上,那姐妹兩人卻已到了江楓懷裡。
他一手摟著一個,眼睛卻瞧著九兒,笑嘻嘻道:“抱歉得很,我隻生了兩隻手, 隻好讓你等一等了。”
九兒目光閃動,忽然笑道:“你兩隻手既然都沒有空,我就替你殺了他吧。”
她
此刻她嘴裡說著話,人已急掠而起,拍出雙掌,跟著踢出兩腳,向江楓的背後招呼了過去。
她以為江楓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但此刻兩隻手都抱著人,又怎麽樣再躲開她這全力之一擊。
誰知江楓身子忽然一轉,竟將那姐妹兩人,向九兒送了過來,九兒眼見自己這四招全都要打在她們赤裸的胴體上,剛想收招變式,誰知就在這時,她隻覺有人在她脖子後面吹了口氣。
只聽江楓在她耳朵邊笑嘻嘻道:“你就算跟西門無恨再練十年,也沒有用的,還不如乖乖地陪我玩幾天吧,我一高興,說不定就教你幾手真功夫,你就一輩子受用不盡了。”
九兒隻覺耳朵邊癢癢的,立刻全身都開始癢了起來,恨不得一腳將這人踢死,只可惜她的身子也已不能動了。
江楓將三張椅子放好,將九兒放在中間一張椅子上,卻將那姐妹兩人一邊一個,放在兩旁。
這時太陽已破雲而出,日光從窗戶外照進來,照在她們赤裸裸的胴體上,甚至連她們身上的毛孔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九兒雖然是個女子,但見到她們這般模樣,心也不禁跳了起來,想動,動不了,想罵,也罵不出口。
江楓竟將她們的啞穴也點了,不讓她們說話。